从清晨开始,雷电交加,滂沱大雨就一直下个不停。巴图正在帐中休息,准备下一次与龙千玺交战。负责巡逻的哨兵已经衣衫全湿。这时候两个哨兵说起了闲话。
“我听说这虎城外头有一条河,这雨下的这么大,若是那条河决堤了,咱们可就完了!”另一个人听了无所谓的回答道:“你真是大惊小怪,那条河多大啊,至于让一场暴雨决了堤,那你说这里的老百姓都怎么活的?”
可是事情就是被这位哨兵言中了。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远方传来轰鸣的声音,紧接着连大地都有了微微的颤动。这二人面面相觑,便立刻爬上了哨塔,却见不远处巨大的洪流正朝着大营奔腾而来!
“不好啦!不好啦!发大水啦!”整座大营慌乱起来,巴图听了消息,当机立断带着大军后撤,一直撤出了三十里外。葛布一拳砸在桌案上道:“定是那龙千玺所为,居然想要淹死我们!”巴图比之葛布要冷静不少,他背着手瞪了葛布一眼道:“我若是你,绝不会把大营安札在河流的下游。”葛布立刻闭了嘴。
虎城将军府中,白流苏用炭笔将昨日见到的大家伙画了出来,正对着大家伙沉思,龙千玺便走了进来。白流苏一抬头,二人相视一笑。“你来了,前面情况怎么样了?”龙千玺绕过桌案走到白流苏身后道:“敌军退兵三十里。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流苏见龙千玺指着桌案上的图,便解释道:“我瞧着这东西不像是辽人能造出来的,倒像是我大庆的门路。看着这个东西让我想到的云想容。”龙千玺点头道:“她的确是逃去了辽国。恐怕辽国这次下定决心攻打我们。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这攻城塔大大减少了登城的损失。想必下一次他们一定会继续用下去。不行,我们要想个克敌制胜的办法。不能总是被动挨打!”
雨过天晴,云想容坐在马车上,身后是十架改良后的攻城塔。这一次她向怀玉长公主请命,亲赴前线。只因她听说原来白流苏跟着龙千玺一起来了。这一次她要亲眼看着两个人在她面前死去!
被大水冲杀的辽军士气正是低迷的时候,云想容带着攻城塔赶来,也算是稍稍鼓舞了辽军的士气。巴图拍板,明日就带着新的攻城塔。一举拿下虎城,手刃龙千玺。
这一次的攻城塔虽然依旧由16匹马作为动力,但是每匹马都穿有铁甲,且每匹马上都有一位骑兵。所以再也不给敌人机会捣乱。即便龙千玺派出人马专门对付攻城塔也是无济于事。可是云想容没想到的是,白流苏已经找到了攻城塔的另一个弱点。
第二日十二座攻城塔一起朝着虎城进发,一切都似乎是顺顺利利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天空突然飘出许许多多巨大的风筝,再仔细一看,每一个风筝上都站着一个人!
冬泉兴奋的指着天空道:“小姐,你看有好多的风筝啊。呀,你看那风筝上还有人哩!”云想容见到风筝时却已经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高兴什么!”
城门之上,白流苏和龙千玺站在门楼内,看着漫天的风筝,一旁的副将王广还是有些担忧,这样的计谋真的能成功吗?只是龙千玺对白流苏深信不疑。那些风筝飞到攻城塔附近,突然扔出带长绳的铁钩,数十个风筝人拴住一座塔,借着风势还有高处的优势,顷刻间将攻城塔拉倒。
冬泉这时候才吓得惊慌失措。原来白流苏发现攻城塔到底还是笨重了,不仅底座重,而且塔顶装有无数士兵,几乎和底座一样重,只需要外力稍稍推拉,便会倒地。其他的风筝人依照此法将所有的攻城塔都拉到了。城上士兵为之一振。白流苏高兴的对着龙千玺道:“你看!”
“流苏,你做的很好!”龙千玺对白流苏点点头,之后龙吟剑出鞘,瞬间便离开了白流苏身边,等白流苏再看到龙玺时,他已经在辽军之中了。而他,没有带一兵一卒。王广大呼:“将军小心!”白流苏心蹦到了嗓子眼。
巴图看着所有的攻城塔倒地正着急上火,突然看见龙千玺自投罗网来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葛布!”葛布已经气红了眼,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末将恳求让我会一会他!”
“取他首级!”巴图目露凶光。葛布拍马奔着龙千玺而去。万军将他包围其中,然则他立于万军之中,竟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葛布一来,尚未停马,龙千玺身子已经朝他冲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身首异处。根本连和龙千玺过招的资格,都没有。
葛布一死,周围的士兵立刻慌乱起来,这时候,城门上王广三通鼓过,士气大振,城门一开,无数士兵有条不紊的涌向不同的方向,将那些辽兵包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绞杀起来。不过那辽人到底是血性男儿,拼死一战,双方各有死伤,最后是巴图鸣金败逃。
城门上的白流苏见了这一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副将王广赞叹道:“不愧是咱们大庆的战神,龙吟出鞘,便知这战场是神王殿下的天下。”白流苏回头看向他认真说道:“他是有绝对的把握,可是我却不想让他再冒这样的风险了。”
王广早已经不敢小看白流苏,对她十分尊敬。笑着回答道:“白小姐有所不知,为将者,从来都是把命放在刀口上。我们的命,未必属于我们。”王广说完,竟面露一缕哀愁。马昭带着十万大军出城接应龙千玺。
众将回得城内,白流苏连忙下了城门去迎接,四目相对,那一刻仿佛什么都停下了。他们不在战火连天的边关,身边没有将士,有的只有他们自己一样。龙千玺轻柔的说了一句:“流苏,我平安回来了!”
如雪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小姐莫名其妙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像是遭遇什么伤心事一样。
微风拂过漫长的柳枝条,池塘里的红鲤追逐着鱼食,郑玉书依靠在御花园一角的凉亭里,静静看着这些小生灵。阿苏走后,皇宫比之从前更加死寂。自从未央登基为帝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单独见到过他了。
“这不是星月郡主吗网不跳字。一道声音突然出现,郑玉书回头一瞧,来人正是四皇子妃宇文浩歌。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情,不过见了面不打招呼总是不太好。郑玉书只好放下手中的鱼食同宇文浩歌见礼。可是宇文浩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到是坐在了郑玉书的身边道:“许久不见郡主了,之前你被命格所迫,委屈你了。”
郑玉书一怔,这宇文浩歌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面上干笑着回应道:“我其实还好。”宇文浩歌眼睛里透着亮,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道:“郡主,既然你命格之事已解,皇上又赦你将功补罪,你就真的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吗网不跳字。
“怎么,你还没有放弃?”郑玉书一时有些头疼。宇文浩歌听了郑玉书的话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郑玉书画中的意思。当初她尚未嫁给四皇子的时候,曾经在自己的及笄礼上撮合郑玉书和自己的哥哥,看来这件事她已经是知道了。不由得脸红道:“当年是我太不懂事,差点给郡主招惹了麻烦,郡主勿怪。”
郑玉书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也不曾放在心上。宇文浩歌又不甘心的问道:“郡主,说句不识相的话,到底我哥哥哪里不好,你为什么看不上他?郡主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如意郎君?”宇文浩歌突然发问到让郑玉书有些措手不及。堪堪笑道:“你哥哥才貌俱佳,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不是令我倾心之人,我不愿意将就。”
“那郡主就是有了倾心之人了?”宇文浩歌立刻紧接着问道。郑玉书有些无奈,怎么今天的宇文浩歌突然八卦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被郑玉书使唤去厨房拿点心的唐程刚好拎着一个食盒回来,恰巧就听见宇文浩歌问道这一句话。
“四皇子妃这是从何处来?”郑玉书适当的转移了话题。宇文浩歌只好回答道:“我来给母妃请安,正好路过这里,便遇见了郡主你。”郑玉书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宇文浩歌会意,郑玉书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今日也只是为了和郑玉书攀攀交情而已,再纠缠下去只怕她心生厌烦。宇文浩歌想到这里,便站起身道:“皇子府也有很多事在等着我,如此,我也告辞了。”
宇文浩歌走远,郑玉书望着一池碧水发呆喃喃:“我虽有倾心之人,奈何他却遥不可及啊。”
唐程背靠着红柱避开郑玉书的视线,笑的很苦很苦。隔了一阵子他又听见郑玉书喃喃道:“这个唐程,叫他拿个点心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难道他偷吃了不成?”
唐程立刻从红柱后头转出来,幽幽道:“是谁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怕闪了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