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神色复杂,看了一眼绿萝,还要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华楚丹的声音,“华六娘,你不要以为胡说八道,我便能饶了你!”
声音刚落,华恬便感觉身后风生,想来人已经来近了,忙向前冲,躲了过去,口中大叫道,“兰儿姑娘,二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快拉开她!”
兰儿看了看一边坐着的绿萝,又看了看仿佛一只小老鼠一般躲藏的华恬,眸光闪闪,面上换上焦急的神色,“二小姐,你别欺负六小姐了罢。”
只是说话,身形根本未曾动过。
华恬心中冷笑,一边躲着华楚丹,一边引着华楚丹往晒着红色药包的大石上走去,口中自然是哀求连连。
“二姐姐,求你不要欺负六娘。六娘没有爹娘疼爱,你却有婶婶疼爱,比六娘幸福得多……”
“二姐姐,六娘以后不单连漂亮首饰给你,也帮你罚抄佛经,请你不要划花六娘的脸。”
华楚丹听得心中万分得意,便笑起来,“这些你要做,但是我还是要划花你的脸。讨厌死了,明明是投奔我家里的一个小丫头,却来摆小姐派头,吃我家里的,穿我家里的!”
说着话,越走越近,手中的簪子更是寒光闪闪。
“六娘没有!六娘也是大房的嫡出小姐!怎么算投奔的?”华恬口中叫着,身体却是退到了大石上,计算了与红色药包的距离,确保能够一抬手便拿到。
“这……”不远处一直听着两人争执的绿萝,别有意味地看了兰儿一眼。
兰儿脸上浮起尴尬的神色。站起身来拉住绿萝的手。向着华恬与华楚丹走去。“二小姐素来有些顽劣,但是并没有坏心思的。”
“想来也是,二小姐年纪小,估计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我们快去阻止了罢?今日我奉小姐之名前来下帖子,不曾想碰上这些事……”
兰儿点着头,暗地里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也拉得绿萝脚步慢了下来。
“啊……二姐姐,不要!”华恬突然一声惊叫。眼泪也流了出来。
兰儿与绿萝连忙看过去,都吓了一跳。
原来,华楚丹拿着簪子就刺华恬,华恬一只小手握着华楚丹拿簪子的手,正努力抵抗着。
华楚丹年长,华恬年少,差了五岁,力气对比十分强烈,眼看着锋利的簪子一端,离华恬脸上越来越近了。
“小姐——”这时候。一声惊呼响起,接着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向着华恬冲了过来。狠狠撞上了正快步走来的柳绿身上。
原来,柳绿已经从丫鬟战争中月兑颖而出,正好走出来,打算去帮华楚丹。
而华恬新买的小丫头檀香,虽然人小,但是自小在家中做惯了活,力气倒不少。跟着挣月兑之后,担心华恬,便也走了出来。
正好看见柳绿要过去帮忙,于是蒙头冲向柳绿,要把她撞到一边。
华恬忙着抵抗,根本没法子看怎么一回事,眼看着簪子越来越近,华楚丹的一张脸也靠近了自己,心中计算好了距离,口中大叫道,“兰儿救我!”
口中说话,她另一只手一把捉住了晒在石头上的红色药包,对着华楚丹狠狠糊过去!
“啊……”华楚丹骤然被粉末糊住了脸,马上尖叫起来,同时左右摇晃着脸,企图甩掉脸上的东西。因为骤然受袭,她用力的手也放松了,很快跌坐在一旁。
正存心慢慢赶过来的兰儿,与绿萝一道,正好将眼前情况尽收眼底。
兰儿一把放开绿萝的手,冲到华楚丹身旁,从怀中掏出帕子,对着华楚丹脸上就抹,口中急道,“二小姐,你可有事?”
如今正是夏日炎炎,加上华楚丹一路冲过来与华恬搏斗,一身一脸都是汗,那药粉,大部分都黏在了脸上。即便有帕子,却也是擦不干净,有些反而粘紧在脸上。
华恬背靠在石头上,用力呼吸着,不着痕迹地将手上的药粉涂在石头上。
“小姐——”柳绿又掐又打,把檀香打倒在地上,便爬了过来看华楚丹的伤势。
“快去打水来给二小姐洗脸!”兰儿一边帮华楚丹擦着脸,一边对身旁的柳绿说道。
柳绿忙站起来,摇摇摆摆着出去了。
华恬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口中不住的说着没了爹妈,身世可怜,二姐姐要来毁自己的容,又要赶自己离开华府。
哭了几声,便开始说婶婶对自己还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二姐姐为何要害自己,絮絮叨叨地,说得旁边在烈日下曝晒的华楚丹暴躁不已。
“不许哭!”然后又指使兰儿,“快带我回去,在这里要晒死人么?”
她被药粉糊了脸,只觉得辣辣的不舒服,恨不得赶快洗干净。要划花华恬的脸这个念头,被强自压了下去,打算缓下来再做计较。
兰儿点着头,应道,“奴婢这就扶着二小姐回去。”
华恬并不住嘴,照旧是哭。
华楚丹被哭得心头火气,才放下去的念头又起,有心再去给华恬一簪子,簪子却再也找不着,便伸手拿过兰儿帮她擦脸的帕子,就想糊华恬一脸。
可是手伸了出去,发现距离不够。心中更怒,怒火难遏,于是一把糊在了身边的兰儿的脸上,并且狠狠地揉了揉,“快走,不要在这里听她哭!”
“好,小姐,我们先在这里洗干净了脸,再回妙丹轩罢。”兰儿心中委屈,但不敢跟华楚丹发火,便把糊在脸上的帕子拿掉,又再三擦了擦。
“马上回妙丹轩,还要在这里做什么?不然,你去帮我把华六娘的脸划花!”华楚丹气得叫起来。
兰儿也是一脸的药粉。也感到了不舒服。一听到华楚丹让她去划花华恬的脸。哪里敢?忙不迭地劝着华楚丹。劝她回去。
她心中知道这个二小姐行事鲁莽冲动,但是狠辣无比,劝了几句,连忙招来丫头们,帮着扶华楚丹回去。
“呜呜呜……二姐姐,你不如在六娘这里洗了脸再回去。”华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对华楚丹说道。
华楚丹一阵头疼,理也不理会华恬。挥手让兰儿扶自己走。
华恬看向兰儿,又道,“兰儿姑娘先洗了脸回去罢,那也不知是什么药粉,不知是否会伤脸。”
兰儿听说,又觉得脸上辣辣的,心中慌了,便看向华楚丹,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华楚丹道。“你要留下,留下你就找簪子去……”
“奴婢没有。奴婢正要送二小姐回去。”兰儿马上答道。
让她划花华恬的脸,给个天做胆她都不敢。华楚丹划了,沈金玉未必会说什么,纵使传到外面去,她也会想法子瞒过去。但是如果是她这个丫鬟动手,沈金玉未必会花心思隐瞒,更甚者,会把她抛出去成全自己的名声。
“二姐姐,你与兰儿脸上都有粉末,不若洗干净了再回去?这么热的天,粘着粉多不好。”华恬见兰儿不动,忙又劝起来。
“你闭嘴,再说话我就杀了你!”华楚丹气恨恨地叫道。
她原本脾气不好,有时候会收敛。但是如今诸事不顺,只想着发泄出去,因此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明间里打架的丫鬟们因为主子已经分出胜负,已经慢慢停止了。听到兰儿叫唤,华楚丹的丫鬟们都齐齐哼了一声,走了出来。
沉香、丁香与一众丫头们脸上都是伤,忍着疼痛走了出来,去扶靠着石头哭泣的华恬。
兰儿扶着华楚丹,带着一众丫头们离去,瞬间园中只剩下华恬、一众丫鬟以及绿萝。
华恬被丁香扶着,走到绿萝身前,擦去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道,“叫绿萝姐姐见笑了。婶婶好面子,知道这些都叫绿萝姐姐看了去,不知会怎样,绿萝姐姐快走罢。”
绿萝点点头,但是却说道,“我并不怕她,不过事情太多,周旋起来却是麻烦。”
说着话,她眸中却闪烁不已。她也是在内宅斗争过来的,明白知道太多主子们的私事,很容易被主子们不知不觉除掉去的。原先被华恬求中带激,一时迷了心眼。如今想起来,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华恬一直留意绿萝的神色,自然很快猜到她心中所想,于是着丁香送她从最近的角门出去。
眼看着丁香带着绿萝往外走,华恬也回了明间里,任由丫头们侍候自己擦脸擦手。
原来想着,有几个心月复丫头,在华府中慢慢潜伏,悄悄养大势力,如今看来是不行了。不日华楚丹脸上的药粉生效,只怕沈金玉要剥了自己的皮!
一定、一定得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一个靠山或者帮手,不然,恐怕他们兄妹三人,不日便要遭到大祸。连上一辈子的少年时代都不用经历,便早早魂归地府。
那包药粉,是华恬无意中发现的。府中丫头们用它驱虫,华恬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南方的一种毒虫。
南方多瘴气,又湿又热,每年春末夏初间,会有一种虫子出没。这种虫子十分厉害,爬经人脸上过,会留下一条疤痕。起初看是小伤,但是好了之后却会留疤,十分可怖。
府中丫头们并不知道这是毒虫,也是华恬上一辈子刚好生在南方,见到过这种毒虫与它造成的伤疤,才能发现。虫子一爬便那般厉害,用虫子磨的粉末粘脸上,伤口如何,华恬大致能够猜得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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