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帝都有名的才华双全的女子,竟然被一个贵族杀死了!
消息传出,许多人都表示不。
安鸾为人温和,又有才气,怎么会红颜薄命?
姚侍郎之女姚琴,也是帝都中叫得上号的贵族,为人善良温柔,怎么会去杀害自己爹爹的红颜知己安鸾?
这必定是假的罢?
果然,紧接着,又有人传了消息出来,杀害安鸾的不是姚琴姚,而是姚侍郎的妻子姚戚氏。
许多人对戚氏口诛笔伐,说她心狠手辣,竟然杀害了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
又有人说戚氏心胸狭窄,安鸾与姚侍郎不过情投意合,她竟然也不能忍,下如此狠手。
华恬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去年她在淑娴公主府上,便曾不听见过姚琴对姚侍郎及安鸾的反感。
当时听见了姚琴对姚侍郎的控诉,还以为姚戚氏是个软弱的,所以才让姚琴如此坚强,帮母亲出气。
如今看来,戚氏并不是自己当初想的那样。
丁香作为一个酷爱关注这些事的人,整日里跑在外头打听消息,华恬也由此知道了关于此案的许多事。
作为一群特殊的女子,艺妓馆中所有的艺妓集合起来,讨伐姚戚氏,要求官府严惩凶手。
姚戚氏对杀害安鸾一事供认不韪,自陈恨极了姚侍郎在外拈花惹草。又带着安鸾经常出席宴会,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眼下见中秋将至,姚侍郎仍打算带着安鸾出席宴会,她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去杀了安鸾。
据说姚侍郎对姚戚氏破口大骂,抱着死去的安鸾哭得死去活来,许多人都跟着落下泪来。
都说爱情坚贞,姚侍郎与安鸾这一对,便充分诠释了这种坚贞。
华恬听到这里,几欲作呕。
这种所谓的爱情凌驾于道德和责任上面。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赞颂。真是滑天下人之大亏。
因为不喜欢姚侍郎和安鸾的感情,华恬也懒得听丁香说这些。
只是知道了最后姚戚氏被判了流放,她的两个儿子姚大、姚二哭红了眼,自此不与姚侍郎。终于姚琴姚。自出事之后。便没人见过她了。
转眼便到了中秋。钟离彻果然没有回来,他只是让人捎回来了当地新出的一种葡萄美酒。
不知是圣人赏赐还是什么原因,华府也得到了这种葡萄酒。华恬伤好了。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尚可,适合女子喝。
华府虽然有通往大周朝各地的商队,但是极少带回来这种酒,想来这种酒是才面世,极为珍贵的。
中秋节的宴席,摆在了皇宫的御花园,许多人盛装出席。
虽然是进宫赴宴,华恬仍然在身上带上了各种各样的毒药。
曾经受过两次伤,决定以后出门都带上各种毒药,情况不妙便下毒。
这宫宴果然比去年随便了许多,听了圣人的贺词,接下来几乎是各玩各的。
这回来的艺妓也很多,很快便说起安鸾,大家都叹息不已。
华恬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好是在淑芳郡主下首。
明确了华恬不是自己的敌人,淑芳郡主对华恬倒没有什么为难,不过她席中愁眉不展,似乎有心事。
华恬自认和淑芳郡主不熟,因此没有出言说什么,反倒是端宜郡主,隔着淑芳郡主跟她。
不过没说两句,中间的淑芳郡主便幽幽道,“世间女子,若能都如司徒珊一般,那该多好……”
这话说出来,端宜郡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眸中也带上了憧憬之色。
端宜郡主前的端宁郡主,脸上露出又羡又妒的神色,低声道,“不过是运气罢了。”
看着这些人的神色,华恬心中有些恻然。
大家都在说司徒珊嫁得好,郑龄为她一改的风流做派,可是又哪里知道,司徒珊背后,有一个流着泪的林新晴?
也许这世间,大凡幸福背后,都背负着另一个人的悲伤。
喟叹了几句,端宜郡主提议大家出去走走,晚些再回来作诗。
华恬有心不和这些人在一起,可是架不住端宜郡主拉着她,只得跟上去了。
走不多远,正好瞧见司徒珊被几个小娘子围着取笑,都说她嫁得好,幸福至极。
华恬在人群中看向满脸幸福的司徒珊,心中原先的恻然顿时没了。她觉得,自己原先的想法是不对的,凭什么司徒珊要对林新晴负责?郑龄是她早早便订了亲的人,她理应得到幸福。
也许,林新晴不幸福,但是司徒珊幸福,这世上,总得有幸福之人罢。
林新晴不幸福,便算是命运罢。
淑芳郡主、端宜郡主和端宁郡主都上前去,拉着司徒珊,似乎是恨不得能够沾沾司徒珊的福气,将来自己也能嫁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
趁着没有人注意,华恬一人悄悄地走了。
在这御花园里,她走着走着,觉得寂寞起来。
钟离彻不在这里,他不会如同那般,时刻注视着自己,在自己落单之后突然冒出来,对自己毛手毛脚。
他正远在西北,那里只怕已经开始飘雪了,也不知他如今,可曾会如同一般,晚上睡不着,会拿出一块石头或者翡翠雕琢。
一边走一边出身,华恬冷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
“奴婢该死……”一个宫女见撞着的是华恬,吓得忙跪下来磕头。
华恬摆摆手,“无事,你去罢。”
那宫女颤抖着,又连连磕了几个头,这才低着头快步走了。
“安宁郡君果然善良有加。”一声轻笑在前面响起。
华恬抬头看去,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霍祁!
他当真如此大胆,竟然敢进宫来寻仇?
心中这么想着,华恬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开始握着一包迷药,准备施为。
她抬起头,笑着看了一眼霍祁,“想不到霍如此胆量,竟敢进宫来。”
霍祁摇摇头,笑道,“安宁郡君误会了,某与太师府解除了误会,帮太师府拿回来印信,此番是受邀进宫的。”
说完见华恬眸中的戒备,又道,“安宁郡君放心,今日这到处都是人,霍某不会动手。”
华恬压根就不信霍祁的话,闻言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戒备起来。
“安宁郡君聪慧过人,霍某很是佩服,绝对不会如同那般,用蛮力伤害安宁郡君的,还请安宁郡君霍某。”见华恬似乎不信自己,霍祁又诚恳道。
听了这话华恬嘴角抽了抽,不会用蛮力,那就是用阴谋诡计了?
“希望霍说到做到才是。”华恬点点头。
霍祁盯着华恬,眸中带着赞赏,“这是自然。不瞒安宁郡君说,霍某经过与安宁郡君这一两个月的交手,真将安宁郡君当成了对手,绝不会让人用武夫的手段伤害安宁郡君的。”
这真是个叫人疯狂的世界,霍祁也许是疯了,华恬懒得与她再说,点点头走了。
霍祁站在原地,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地笑了。
只是他的笑意,仍旧冷冷的,仿佛带着一股寒气。
站了一会子,他这才摇着折扇,往与华恬相反的方向而行。
走出不多远,来到一座假山旁,一个宫女正等在那里。
如果华恬在这里,一眼便能够认出,这宫女正是方才撞她的那个人。与方才慌张得发抖相比,她如今很是镇定。
“东西拿到手了?”霍祁微微笑起来,问道。
宫女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已经拿到手。”
霍祁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接过宫女手中之物,心里已经开始想着,等华恬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叫人发现在一个男子身上,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这回,总叫我漂漂亮亮地胜了一局罢。
这般想着,霍祁笑着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
这一看,他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手中的玉佩差点不稳,从他手上跌落下来。
霍祁忙手一翻,将玉佩牢牢拿在了手上,脸色瞬间激动起来。
“主上?”宫女见霍祁神色有异,忙叫了一声。
霍祁听见宫女在旁叫,脸上的激动慢慢消失了,变成了凝重。他将玉佩拿在手上上下翻着看了又看,半晌看向宫女,眸中再无冷色,“这当真是从华六娘身上拿来的?”
“千真万确,不敢欺骗主上。”宫女忙跪了下来。
霍祁拿着玉佩摩挲起来,眸光渐渐放空,仿佛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口中喃喃道,“华六娘……姓华……”
宫女跪在地上,听着霍祁喃喃自语,很是不解。
“你去查一查,华六娘的资料,查一查,她是哪里人,如今芳龄几何。”良久,霍祁抿着唇说道。
宫女忙道,“奴婢早已查过华六娘的资料,主上想知,奴婢马上说来。”
霍祁一怔,握着玉佩看向宫女,说道,“站起来,简单跟我说一说华六娘籍贯及年龄。”
那宫女应了,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华六娘生于北地,约莫五岁时候回到青州山阳镇,如今已满十六,未到十七。”
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霍祁,见霍祁捏着手指算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