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事情有转机,那两个侍女忙抬头看向李西,不过一瞬间,两个侍女对望了一眼,便开始伸手解衣裳。
乌木风挑起眉毛,果然有趣。
直到这两个侍女互相嘴对嘴亲的气喘吁吁,李西才命她们停住,这两个侍女也不生气,穿上衣裳手挽着手走了。
这情咒效果如此强大?乌木风来了精神。
“这只是最简单的一个,算不上什么,我给何氏下的,可比这个厉害多了。”李西话音刚落,外院突然传来哭声,接着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坠井,接着是人呼喊救命的声音。
乌木风无暇关心这些,让李西讲个明白。
“这么说,只要这个咒语成了,何氏有多爱那姓沈的便会有多爱你家主子,反之,原先对你主子的憎恶全转移到那姓沈的身上?”
“但是她并未失去记忆,~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李西冷笑:“这正是情咒的神奇之处,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并非不可转化。我问你,你生平最眷恋的是什么?”
乌木风想了一会儿:“我少时母亲早亡,我最怀念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女乃干子。”
乌木风问:“你最大的仇人是谁?”
乌木风道:“自然是时刻想娶我性命的乌木海!”
李西道:“那乌木海请你吃女乃干子你会喜欢吃么?”
乌木风呸了一口:“我要用女乃干子伴着乌木海的心来吃!”
李西道:“这就对了,同样的女乃干子。却是不一样的味道,这就是人心的作用,人心若是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可以发生改变,这就是情咒的威力。”
乌木风道:“这情咒如此厉害,可有法子来解?”若是管用,他不妨讨了来,用在那昏庸的老东西身上。
李西诡异一笑:“无解……这是一个死咒。”
“而且王子殿下您也别盘算了,情咒厉害,却只能下在痴男怨女身上。若是无情无义,自然不管什么用。”李西看着乌木风若有所思的样子道。
乌木风哈哈一笑:“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西所求非常简单。原来这情咒需三人血引才能完全发挥效用,如今何雅、沈澈二人血引聚齐,只差明王一人,李西并不想惊动明王。故而希望乌木风想办法弄到几滴明王的血。
乌木风了然。李西为何寻他来帮忙,乃是明王过于高傲,非得等那何氏自己点头。
乌木风应承下来,回去便叫人去请明王来赴全羊宴,这种宴会准备的食具只有刀子,乌木风仗毙了两个下人后,顺利拿到沾着明王血迹的刀子。
婚礼前夜,侍女们惊喜地发现何雅不再排斥试穿喜服。她眉有虽有愁痕,但听到明王消息。竟露出关切之色。
这些侍女们并不清楚两人过往,虽隐约知这何氏大约成过亲,但不用装扮,也美得跟仙子一样,如此美人自然应有英雄相爱,故此这几日见何雅闷闷不乐,也觉惆怅,忽见何雅似乎有些松动,个个喜上眉梢,将消息递了上去,过了不久,那明王竟亲自前来。
两人房内不知细语什么,待明王离去之时,何氏眉间苦闷不见,整个人比先前都要动人三分,因明日便要大婚,虽省了迎亲等事,但新娘子还需沐浴更衣打扮,在子时来临之前,侍女们好心地点上熏香,关上房门,让何雅能够睡上一个时辰。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何雅阖上眼睛,外面突然起风了,有风吹进来,原来是侍女走时忘了关上窗子,她下床来走到窗子边,正欲伸手关窗,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饶是蒙着黑布,仅露出一双眼睛,何雅还是低呼一声:“沈澈!”
沈澈按住她手,跳了进来。
借着月光,能看到她身上的红色纱衣,因这喜气,侍女们给她准备的衣裳几乎都是红色的。
沈澈在她床上翻了翻,又去柜子里翻,好不容易找到一套颜色发暗的衣裳扔给她:“快些换上,我带你走。”
何雅接了衣裳:“怎么就你一个,他们都没来么?”
沈澈解了面巾,露出一排白牙:“他们还在后面,我太着急了,幸好来得及。”
他见何雅拿着那衣裳不换,催促道:“快些,这里戒备森严,莫被发现了。”他倒不是怕,只是担心不能顺利带她出去。
何雅放下那衣裳,坐到床前:“我不能跟你走。”
沈澈怀疑他耳朵有毛病:“雅雅,你说什么?”
何雅眼看向一边:“明天是我和明王的婚礼,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到此为止罢。”
沈澈突然笑了,走到她面前,模着她脑袋:“雅雅,又有什么事儿了,非得瞒着我,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什么事儿都有我……”
他话未说完,何雅猛地一推他,正推在他那没好的伤口处,痛得沈澈闷哼一声,何雅脸上却是一点动容也没有。
“沈澈,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何家也不会成今天这样,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明王他应该是九五至尊,我帮了你,帮了静王,他是怎么对待我的?说什么去江南办案,暗地里你却接了周扬,你当我是瞎子么?静王他是不是还给了你一道圣旨?!”
何雅连珠炮让沈澈一时哑口无言,反应过来时忙抓住她手,探向她额头:“你这是怎么了?尽说胡话,还有……”胸口一痛,他想起来这里也是被她所伤,云里雾里,沈澈断定她是出了问题了。
何雅打掉他手:“你走不走?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喊人来抓你,不过你要是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澈见她是真怒,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心中虽满是疑惑,仍是被她刺得发酸。
“雅雅,你糊涂了,现在就跟我走!”沈澈咬牙道,慢慢靠近她,预备抓住她带走。
哪知何雅早有防备,立即朝他扔了个花瓶,哗啦一声,外面脚步涌动,沈澈立即意识到此处有埋伏,再想抽身,为时已晚,况且他带不走何雅,还不想立即离去。
整个院子都燃起了火把,外面都是明晃晃的刀枪,明王一身红衣走了进来,何雅立即躲在明王身后。
何纲一直埋伏在外,乌木风得信赶来,想到沈澈曾一箭射穿马眼,此时饶有兴致地看他有如困兽。
“马上跟我走!”沈澈一字一顿道,饶是左右都是刀枪,浑身气势有如山岳,眼睛却被那十指交缠的一对手刺得生疼。
“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怕是不能跟你回去了。”明王道,一身红衣在夜色中犹为醒目,沈澈突然想起他藏在屋檐之下瞧见的情形,难道他们已经……他不敢再想下去,再度冲着何雅发问:“雅雅,你走不走?”
何雅感觉到明王手背青筋跳动,拦住他探出头来:“沈澈,我现在跟你说明白,我脑袋没有问题,我看人看得很清楚,我以前糊涂,现在想明白了,我和你……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你家容不下我,皇帝也容不下我。是我错,幸好现在还来得及,你回去罢,我叫他们给你放一条路,以后咱们再见便是各凭本事了。”
字字如刀,沈澈冷笑:“那小芳小华呢?”
何雅一怔,明王轻拍她手背:“这个交给我。”
沈澈大怒,挥剑直刺明王,人群中冲出一人来,正是何纲。
沈澈觉得喉头一甜,他那日被何雅刺得极深,这不过半月有余,因记挂着何雅,耗尽心神终于打探到她在这鞑靼人的庄子里,没想到见了面竟是如此光景,又这冲出来的是何纲,一时怒火攻心,却又提不上劲儿来,片刻之间,身上已经被刺了五六道口子。
他这样拼命,何雅在一旁看着却是面无表情,突然拉住明王:“咱们还是走吧,他既不愿走,那便由他交待在这儿。”
这话一出,沈澈又挨了两剑,眼瞧着那红色人影出了院子,沈澈疯了一样要去追,无奈何纲剑法有如织网,将他密密拦住。
搁了从前,何纲何如是沈澈对手,奈何他落此境地,竟处处被何纲压制,眼见追不上何雅,只得沉心对付何纲。
他这一沉心敛气,出手俱是杀招,何纲倒有些招架不住,沈澈一剑刺出,并不恋战,向远处遁去,旁边有人欲上前协助,却被何纲喝住,自己提剑追了上去。
沈澈行的极快,何纲在后面缠他,逼着他不能去寻何雅,反倒离庄子边界越来越近。
“你走吧,阿雅定不喜我取了你命。”何纲一剑挽起一片光影,威力比先前猛增数倍。
沈澈吃了一惊,方知他是故意引他出来。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沈澈咬牙道。
何雅退后一丈,看那蜂拥而来的侍卫:“劝你一句,莫逞匹夫之勇。”
见沈澈仍不肯离去,何纲叹道:“她今日所言,句句皆是清醒之语,你莫忘了,她始终是姓何。”
沈澈无言,眼见后面成片火光,终是一咬牙向远处遁去。
何纲提剑在臂上一划,然后向后方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