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抵抗,可力气不及他,一下子便被压在床上。疯狂的甘鸣远丧失了理智,啪啪狠甩了她两个耳光,打得她瞬间失去意识。
等清醒后,发现甘鸣远已解开她的衣襟,她开始尖叫挣扎,忽然,她模到他腰带处有个异物,虽不知那是何物,她还是将它抽了出来。“别碰我!”她抓着那东西往他脸上一划。
甘鸣远哀叫了一声,痛得松手并跳下床,季慕书见他眼角冒出血珠子,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柄玉刀。
这柄玉刀是甘鸣远的随身之物,看似无害却能伤人。
“你这贱人!居然敢弄伤本公子的脸?”甘鸣远怒不可遏,又要上前。
季慕书以玉刀抵着自己的手腕,“你再过来,我就自裁!”
“你试试!”甘鸣远冷哼一记。
季慕书陷入挣扎及两难。她只需要按下返回器就能逃离甘鸣远的魔爪,可是她或许永远都见不到独孤我行了。
想到他,她的心就揪疼得厉害。
她还想再见到他,所以她得活着,若她想活着,就必须忍辱偷生,然而她又千百万个不愿意被甘鸣远所迫,要她委身于他,她宁可一死。
好多好多想法在她脑海中转着,可她没有时间考虑,因为甘鸣远正朝她步步进逼。
一时情急,她用玉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见她当真在自己腕上划下一刀,当场血流如注,甘鸣远也大吃一惊。
“你这该死的蠢女人!”因为震惊,他忍不住咒骂着。
季慕书坚定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骄傲的微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的身子只有一个人能得到,那个人绝不是你。”
甘鸣远见她宁死也不肯委身于他,羞恼成怒的上前狠抽了她一耳光,然后抓住她的衣襟,“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哼,老子照样要了你!”说罢,他将她丢到床上,接着便要扑到她身上。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吓了他一跳。
他一回头,就见甘毅神情肃然又懊恼的站在那里……
甘毅获知甘鸣远并未担任先锋攻寨,便赶赴他栖身的青城来见他。做为父亲,他当然知道儿子有几斤几两重,儿子想扳倒独孤我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也不希望儿子冒险亲自领军。
再者,若儿子是想立功并获取荣耀,他乐见其成,但可惜,他清楚儿子这一切作为都只为了一个女人。因为不想在太后面前拆穿此事,让儿子颜面尽失沦为笑柄,他只好附和儿子这个愚蠢的提议——剿寨。
他原以为这是不会成功的,没想到儿子居然真的把季怜儿给抢了回来。
不过,季怜儿的清白有疑问,他甘毅可丢不起这脸迎进这种儿媳妇。一抵达青城,他便命人将儿子召至面前,可儿子的近侍却吞吞吐吐的。
在他逼问下,才知儿子正在软禁季怜儿的房里。至于做什么,不用说,他也猜得到。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尽避不愿这么形容儿子,他还是忍不住咒骂着。
来到软禁季怜儿的房前,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咒骂的声音,他一脚踹开房门,就见甘鸣远已压在季怜儿身上——
“爹?!”甘鸣远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季怜儿身上弹开。
甘毅神情不悦的瞪着他,“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抢了女人就撤兵,你脑袋装了什么?”
“爹,我……我已经耗损了独孤我行的战力……”
“哼!”甘毅冷哼一记,“有本事就灭了他。”说话的同时,他注意到床上动也不动的季怜儿。
“你给她下药?”
甘鸣远摇摇头,“没有,我只是……”
不待他说完,甘毅已大步走到床边,定睛一看,发现床上有血迹,全来自季怜儿的手腕处。
他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弄的,是她自己……”甘鸣远说:“是她夺了我的玉刀弄的。”甘毅眉心一拧,疑惑地道:“为什么?”
“因为她不肯从我。”甘鸣远小声说。
闻言,甘毅心头一震。季怜儿不愿从他,甚至为此而自残?为什么?这女人原本不是要嫁给他儿子吗?难道……
“她不肯从你,难道是因为她已经跟独孤我行……”
“爹,一定是独孤我行对她用强,她才……”
“住口!”甘毅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当我脑袋装了干草?”
一个女人若不是出于自愿委身于男人,又怎会为了那男人守住身子?这道理,他不用想也明白。
“不管是身子还是心,季怜儿都已经成了独孤我行的女人了吧?”甘毅说。甘鸣远不语,默认。
“你还窝囊的想娶这女人为妻吗?”甘毅训斥他,“你教我的老脸往哪摆?”
“爹……”
“把她扔了!伤得这么重怕是不能活了,扔到河里吧!”
“可是爹……”甘鸣远还想再说,却让甘毅狠狠瞪了一记。
甘鸣远低下头,虽不甘却又不敢不从,只好将外面的人叫进来把季慕书抱出去。
守门人进来抱起昏迷不醒的季慕书,正要走出去,甘毅却瞥见了她的脸。
甘毅陡地一震,“慢着!”他伸手捏住季慕书的下巴端详着,神情惊疑。
“这不是季怜儿,她是谁?”
甘鸣远一愣,“爹,她是季怜儿啊。”
甘毅斜瞪他一眼,“我看你是给色欲冲昏了头!季怜儿的左嘴角有颗痣,这女人没有。”
“咦?”甘鸣远疑惑的捱过来,“是吗?”
“她跟季怜儿确实神似犹如孪生姐妹,但她绝不是季怜儿。”
“是吗?”甘鸣远忽地想起方才她确实说过她并非季怜儿之事,“那她是谁?”
甘毅神情凝肃,若有所思。“你是从天狼寨把她带回来的?”
“是。”甘鸣远回答,“先前我派去的细作曾跟她相处过一段时日,确定她是遭独孤我行掳去的季怜儿,所以……”
“所以独孤我行也以为她是季怜儿?”甘毅摩挲着下巴的胡子,一脸老谋深算的表情,“她不肯离开独孤我行甚至为他守节,可见她与他已两情相悦,看来不管这个女人是谁,都将是独孤我行的死穴。”
“爹的意思是?”
“这女人死不得,独孤我行一定会来要回她。”甘毅说着,立刻吩咐抱着季慕书的人,“快将她送到大夫那里,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她死了。”
“遵命!”守门人答应一声,马上抱着季慕书离开。
甘毅脸上漾着得意的笑,“独孤我行,我可找到你的罩门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是你也不例外啊。”
虎妞昏迷,一直没恢复意识,独孤我行请来贝古德为她诊疗,却未见起色。
过午,几个山下的村民上山求见独孤我行,领头的是山下山尾村的村长。独孤我行来到议事堂,只见村长及几名村中长老押着一名叫李三奕的男子。独孤我行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不只一次希望能进天狼寨。
李三奕是多次乡试皆未能及第的秀才,一心想做大事,于是多次求见独孤我行希望能成为天狼寨的一员,独孤我行多次与他面谈,发现他不只不会武功,就连进寨的原因也不单纯。
天狼寨不需要想做大事的人,只需要想为天下人做小事的人。
“村长,几位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
村长未开口,便拉着李三奕下跪,“将军,咱们山尾村的人对不起你。”
“村长,快请起。”他驱前扶起有了年岁的村长,“此话怎讲?”
“独孤将军,”这时,另一名长者跪下了,“是我教子无方,请将军降罪。”
“快请起。”独孤我行又急忙扶起他,更加困惑了。
一旁,徐腾等人也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
“村长啊,”徐腾出声,“你们别只是跪,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点头,看着方才下跪的长者,“老李,你说吧。”
老李一脸歉疚,老泪纵横地道:“将军,此番甘毅的军队打上山,正是我这不肖儿他、他……”话未说完,老李已语寨。
“老李,三奕他做了什么?”徐腾问。
“我该死,真该死,将军对山尾村恩重如山,我音生养出这种儿子,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说着,他狠狠的槌了还跪在地上的李三奕一拳,“混帐东西,你干的事,你自己说。”
李三奕不敢抬头,只扬起眼睑,心虚又害怕,渐愧的看着独孤我行,然后支支吾吾地道:“将、将军,是小人在……在井水里下药……”
闻言,独孤我行等人陡地一震。
“你说什么?李三奕,药是你下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徐腾一个箭步上前拽起他的衣领,愤怒的瞪着他。
“徐腾!”独孤我行叫了他一声,以眼神示意他放开李三奕。
徐腾虽不愿意,但不得不从,他用力一个振臂,将李三奕推倒在地。
李三奕跪趴在地,“将军,小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被邵青天给迷惑,他说……只要我将他交给我的药倒在井里,领路上山就能给我功名……”
“这样你也信?”宋竹青愤怒地说“他有太师的谕令,所以我才会……我该死“你是该死!”徐腾狠瞪着他,“亏天狼寨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竞然帮着外人反咬我们一口。”
“不不不,”李三奕说,“我正是知道独孤将军对山尾村有恩情,才把药掉包换了泻药呀。”
“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原谅你吗?”宋竹青怒气冲冲地道,“你真该死!”
“独孤将军,”老李泪求独孤我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希望将军给他一条活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如何处置就悉听尊便了。”
独孤我行沉默不语,而一旁的赵衍则铁青着脸未发表任何意见。
知道药是李三奕下的,那带走季怜儿的黑衣人也是他领上山的,独孤我行并未感到太愤怒,反之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赵衍那番说法让所有人对季怜儿感到愤怒及痛恨,他们都认为药是季怜儿下的,提供消息让郑牧带人从后山进攻的也是她,如今李三奕洗刷了她的嫌疑,证明她与此事无关。
但卸下心中大石的同时,他又担心起她的安危。她是甘鸣远未过门的妻子,只要她乖乖的,甘鸣远自然不会伤害她的性命,但若她不从呢?又或是甘鸣远对她用强……想到这些,他的心就静不下来,整个人像要烧起来似的。
“死罪活罪,你都不需要受。”独孤我行神情平静地说。
闻言,李三奕一怔。
“邵青天交给你的药决计不只是让人闹肚子那么简单,要不是你将药掉包,天狼寨恐怕真要灭了,至少你良心未泯,做了件好事。”
听他这么说,李三奕羞愧得泪流满面,不断磕头。“将军,小人该死,居然背叛辜负了将军,呜呜——”
“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今生无以回报,来世当效犬马之劳。”老李能保住命脉香火,更是感激万分。
“言重了。”
独孤我行刚说完,张静匆忙来到,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
“将军,虎妞醒了!她醒了!”张静气喘吁吁的说着。
独孤我行一听,立刻转身看着村长,“村长,没事了,快带着大伙儿下山回家吧。”说罢,他便迈开步伐随着张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