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酒馆有茅厕,不用跑回去啊。”阿星难得看一个人顺眼,这小姑娘挺和她胃口,心里欢喜得紧。
荀欢面色一红,有些难言之隐,扭捏道:“我习惯了家里的茅厕,在外面……不习惯!我家不远,就在巷子的另一头。改天在来喝酒!”荀欢内急还忍不住多要了一坛酒抱回家。
既然是在同一条巷子,步凌星就不挽留了,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于是笑道:“那改日再喝!”
荀欢回到家,齐伯已经将整个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家具都焕然一新。李君痕正坐在正堂喝茶。荀欢一阵疯跑冲进茅厕解决了内急,才走回大厅。
“你刚才火急火燎地跑什么呢!干了什么坏事被追着跑?”齐伯问道。
李君痕皱眉,瞧了一眼荀欢道:“你喝酒了?年纪这么小,不要学人家喝酒!”
荀欢正是酒兴头上,也不管李君痕带责备的话语,兴奋地宣布:“我决定了,我要开家医馆。”
李君痕倒茶的手一滞,撇了他一眼,继续倒茶。齐伯将手中的盆景摆放仔细了,眯眼笑道:“喝醉了吧!小姐要给我们变个大夫出来吗?老头子我可不懂医术,少爷能处理些外伤,疑难杂症可不会医。”
荀欢模模鼻子,谦虚道:“我酒量好着呢,这么点酒醉不了,清醒的很!你们别认为我说的是酒话,我过许多医书,对医术略懂一二,看病救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开医馆,怎会有人敢来瞧病。齐伯正要劝说她放弃,但听李君痕开口道:“三妹博览群书,不想竟连医术也有涉及。如此,那就开个医馆吧。这房子本就买给你们的,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分配就好。”
挣不挣钱不打紧,他留下的钱财共老小二人几辈子也用不完。自己是修仙之人,金银财物无多大用处,他本就打算将全部财产留给二人,不愁吃穿,开个医馆消遣消遣也好。
眼看三月十五将到。李君痕的修炼也急迫起来,喝完茶就回房清修了。
齐伯将新宅子的杂事处置好,看着荀欢一个人筹划,忍不住帮忙,出钱购买齐了药材。云中城要开店,必须到外城管事登记,每家店铺都要花三块下品灵石,荀欢和齐伯都没有灵石,免不了又要李君痕掏腰包。
终于在三月初十这天,安宁堂开张大吉。
荀欢兴奋地放了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对门阁楼外探出好几个脑袋,瞅了瞅又缩了回去。只有一个红衣女子女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瓶碧绿色的酒瓶,从酒瓶质地就知道这两瓶酒非同一般。
女子指着末尾的那家酒肆笑道:“我是末尾那家小星酒馆的老板娘,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她又晃了晃手里的两瓶酒对荀欢道:“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雪梨春。给你们尝尝鲜,庆祝庆祝安宁堂开业。”
荀欢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十分耳熟,想了想,那日去买酒,在小星酒馆喝得最欢的不就是这位女子么,那个时候她蒙着面也挡不住绝世的容貌,这个时候看上去却是五官平平,想必是用了什么易容术,她还以为她是小星酒馆的酒客来着,感情她就是酒馆老板娘阿星。
荀欢立即眉开眼笑的迎上去,“原来是美女姐姐。”
女子喜笑颜开,朱唇微启,“你这小女圭女圭嘴真甜,叫我阿星姐便可。”
荀欢的一张脸笑得跟展开的白兰花似的,模样可爱讨喜。阿星忍不住往她脸上模了一把,愉快的笑了,“有空上姐姐那去,姐姐请你喝酒。你要是因为茅房太远,可以把酒搬到你这里喝!”
荀欢听阿星提到她认茅房的事情,两个脸蛋一下子就红了。荀欢重重地点点头,她欢欢喜喜地抱着两瓶酒走进柜台,仔细收好。
阿星走后,荀欢才恍然大悟,她哪里是行踪飘忽不定,她一直就在柳巷呆着,只有初一十五才露出本来面貌,平日里易了容,谁还认识啊。
柳巷除了小星酒馆热闹,其他地方十分冷清,大街熙熙攘攘几个人,荀欢闲着无事,将前几日买的炒瓜子翻了出来,坐在厅堂里嗑起了瓜子。
一个上午,盼来盼去,终于见一个人晃进医馆看了看,扯着浓厚的鼻音问道:“谁是大夫啊?”
齐伯吹了吹胡子,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荀欢。那人一看是个小孩,脚步一顿,面如菜色,纠结了半晌,指着门外的告示开口问道:“新开张,免费问诊一日,可是真的,拿药不收钱?”
这是唯一一个病人啊,荀欢激动的点点头。“不收钱!”
“那好,你给我看看……”
荀欢瞧了他一眼问:“这位大哥鼻音浓厚,是否有口干舌燥,全身发软的症状?”
那汉子点点头。
第一次替别人诊病,荀欢格外细心谨慎地望闻问切了一番,这才提笔写了一副方子。
“大哥你这是伤寒,回去多多休息。”荀欢亲自给病人抓药包好。
病人提着药问了句:“这药吃不死人吧。”
齐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荀欢嘴角抽了抽,“保管你药到病除。”
再三保证,那人才提着药离开。
除了这么一个冲着免费看病的人,就再也没人上门问诊。荀欢也不失望,端个凳子坐在门口,闲闲地嗑瓜子晒太阳。齐伯也不闲着,倒上一杯酒,哼着小调,自娱自乐了。
荀欢心里琢磨这,眼下的日子算是安定了下来,接下来应该如何打算呢。她觉得就这样开个小医馆,不愁吃不愁穿,和齐伯相伴,也许平凡地就此过一生就好。但是她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是,自己能够活着是用人命堆出来的,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死去的那些人而活。她是荀族的希望,荀欢并不懂得这其中的真正含义,也许等到她将先祖的功法修炼成功,或许就能找到答案!即使这条路再难走,她也得咬牙走下去!
令荀欢有些期待的是,她随李君痕修炼了半年之久,李君痕的术法也琢磨个透。昨夜里一时兴起,想试试御火术,没想到真让她放出一个小火球,令她惊喜无比。
荀欢眼看太阳落山准备关门吃饭。她突然记起一件事,幽兰灭族的那日,在六合塔里时。六位长爷爷用生命血祭。她记得大长老说隐藏她混沌天灵跟的资质。原来自己是有灵根的!
自己的体制资质被隐藏了,难怪测不出来。
李君痕说修真界肉弱强食,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得夹起尾巴做人。而自己在一个修真着的眼中,只是一个凡人,这倒是百利无害。越想越激动,荀欢壮志满满,决定要好好修炼,将来飞天遁地,像刘演那样云游五湖四海,逍遥于天地间!
还未天黑,荀欢就早早的躲进房间,开始修炼起来。
入夜,荀欢在床上打坐,那中奇怪的境界又出现了。她能感受到大量五色的光点进入体内,但是这些灵气在体内游走一圈又会离开,怎么也留不住。李君痕说进入引起入体的阶段,能吸纳天地灵气存储于体内,待用法术时,才能发挥出来。但是自己不能储存这些灵气又怎么办。她急地满头大汗。
一整夜,无论她吸入多少灵气,就有多少灵气散出体外。
荀欢捏诀施展御火术,果然,火球扑闪一阵后就因灵力空虚而消失。她苦笑,混沌之体,不是具有天资么,连五灵根都不如!
此时天已经大亮,屋外传来齐伯略带喜悦的声音:“三小姐,快起床,公子回来了。”
三月十五李君痕就去参加碧海宗的弟子招收比试,听齐伯的语气,想必是二哥入选了。荀欢手忙脚乱地梳洗一番,奔入大厅,李君痕正坐在堂上喝茶。
李君痕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灵气,见荀欢和颜笑道:“丫头,急急忙忙的,簪子都插歪了。”
“二哥,你现在是碧海宗的弟子了吗?”。荀欢扯着他的袖子问道。
李君痕笑呵呵地替她把簪子插正,“嗯,丫头,你真是我的福星!”
“福星?”荀欢费解。
一旁的齐伯笑着解释道:“往年,公子每年都要来参加比试,每次都以落选而告终,今年遇到小姐,公子不仅成功入碧海宗,而且还被一位金丹真人看中收为关门弟子,成为了碧海宗的核心弟子!”
“太好了!”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荀欢真心地为李君痕高兴。“如此,今天我们就休息一日,吃个团圆饭吧!”
齐伯也高兴道:“我去集市上买些食材,今天做一顿好吃的!”
“我前日捉了一只清涕兔和福寿猪,正好可以烤来吃。”李君痕从乾坤袋里模出了兔子和猪,两只小动物扑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珠子乱动,想来是被施了法。
荀欢看看地上的动物,在看看李君痕的锦袋,问道:“这两只动物可不小啊,二哥你那袋子这么丁点大,是如何装下的?”
“这个是储物袋,别看它这么小,它内里的空间有这间大堂这么大!”李君痕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的锦袋递给荀欢:“就知道你会好奇,这个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百宝囊。它空间虽然只有我这个的十分之一,但是它不需要灵气催动,正好适合你。”
荀欢满心欢喜地收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了好多宝贝。有炼体的功法,还有许多延年益寿的丹药,而且还有一小瓶辟谷丹。
李君痕忧心地看着荀欢,“此番一走,一年才会相见。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