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颜汐还为梦境中那不可思议的宁静而暗自惊叹。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安坦的一晚,仿佛坠入了仙境般,醒来还流连忘返。
梦中,长空、星星、晚风、山顶、花香,全都透着幸福的气息,东方也没有离开,她还是那个不谐世事的小女孩。
梦醒,颜汐一边幸福地回味,一边感慨着流泪。
然而,那毕竟只是个梦。
“是时候专心修炼了。”她对自己说,迅速地起床,发现桌子上已经放着一碗稀饭,碗底搁着一张纸条,明珠潦草的字迹跃然纸上:“帮你打好了早餐,起来就赶紧吃了它吧。”
颜汐连衣服也没换,端起碗便大口地喝起来。
喝过了稀饭,颜汐三下两下地换上衣服,依然是去后山修炼。
这一次,她很明确地告诉自己,即使是听到再纷杂的声音也依然当作是幻听,只专心地修炼便是。
很快就要过年了,不能再停留在一个层次太久了。
练气十层最主要的是打通身体里的十二条经脉,俗称聚气通脉,并没有太多高蹈的理论和功法,就好像一件物品提纯纳粹的最后几道工序一样,往往去掉了所有花招,直指本质,因此也更加考验修炼者的心境修为。
自从经历过这次死里逃生,颜汐对修仙的决心又坚定了许多,因此修炼起来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和专注,所以只用了三十天就通过了练气十层,接下来她很想看看自己能否直接进入筑基期,但是考核的标准是什么她却不太清楚,于是她破天荒地不在汇报期便去找了仙尊。
仙尊笑着说:“很抱歉!小汐,你目前的修为还不能直接进入筑基期,得继续修炼练气十一层至十五层。”
“哦,请问紫罗和江上游前辈他们当初也是这样的吗?”。
“嗯,能够在练气十层之后直接升入筑基期的人是非常之少的。”
听了仙尊的这番话,颜汐的心里好受了许多,既然大部分修真者都是这样的那起码证明自己没有给焕灵宗丢脸,于是郑重地告别了仙尊继续闭关修炼。
一天一天,六十天之后颜汐真正体验到了‘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境界,成功突破了练气十一层。
这时正是一年春来早的时节,她于晨光中睁开能感知天地万物微妙变化的明亮双眼,右手一扬,周围树上的甘露便汇成一滴大水珠落在她的右手上,她张开嘴巴,那甘甜的露水便如一股清泉般缓缓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晨光和煦,天地间一片祥和,她站起来,双脚略一用力,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像鸟儿一般飞往花汐谷。
十七岁了,正是一个女子的花季年龄,她最想要的便是不断精进的修为和倾城的美貌。
早春的花汐谷依然一片萧瑟的景象,只有少数的枝头上长出了新鲜的女敕叶。
颜汐同样是坐在谷地的中央,默默地运行体内的真气,同时念《百花神谕》里的口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谷里所有的树木上皆长出了鲜艳的花,顿时整个花汐谷都弥漫在一片浓郁的花香中。
百花的精魄很快便被颜汐吸入,半个时辰之后,整个花汐谷里的花便消失掉了,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被百种花的精魄温养着的颜汐脸上现出桃花般的红润,容貌也比先前要娇艳了许多,她依然如往年一样飞到湖边去看自己的倒影。水中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令她既惊叹又忧伤。
她想起了东方。去年,当她首次练《百花神谕》时它还在自己的身边,与她分享她容颜变美的喜悦,如今,容颜变得更美了,却是只能孤芳自赏了。
“东方,不管你在哪里,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来吧,我已经改变了许多,不会再任性用事了。假如你不能来,那就告诉我你在哪里吧,让我去找你,把你带回来可好?”她双掌合十面对着清澈的湖水虔诚地祈祷。
与此同时,京城的宰相公孙密的府邸上正一派喜庆洋洋的景象,因为公孙密的儿子公孙玉摘得了今年的新科状元。
公孙玉正配合着父亲接待送捷报来的人呢。
送捷报来的人望着眼前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状元不禁暗暗地惊叹,他每年都负责给新科状元送捷报,见过各种各样的状元,但像眼前这位这般俊逸潇洒的还真是少见,因此免不了多看几眼,暗叹自己不是皇孙贵族,没有福分能和他攀亲家。
送走了送捷报来的人之后,公孙密把公孙玉叫到了书房里。
对于儿子能金榜题名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因为他很清楚儿子的实力,如今儿子金榜题名了,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在这之前,虽然也有很多高官贵族主动上门来表示想结亲家的意愿,但都被他婉拒了,一来不想分散儿子读书的心神,二来,久混官场和江湖的他很清楚这还不是足以证明自己儿子实力的时候,只有等儿子金榜题名之后再谈婚论嫁才能将儿子的价值最大化,才有可能娶得到真正的大家闺秀。
公孙玉已经猜到父亲找他来的意思,因此心中早已做好了要和阿爹讲一件心事的打算,公孙密也早已看出儿子在谈婚论嫁这件事上有自己的看法,所以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玉儿,你的终身大事得提上议程了,不知你可有意中人没有?”
公孙玉恭敬地答道:“实不相瞒,玉儿的心里确实是有一个意中人,只是因为只有一面之缘,所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实现。”
“哦?说来给爹听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公孙密立即叫他坐下,认真地听他讲述。
公孙玉便将去年与颜汐相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
公孙密听完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玉儿想秘密地打探一下这个女孩的来历,相信阿爹要查找户籍资料应该不是太难。”公孙玉进一步讲出自己的计划。
“查找户籍资料确实不是太难,但是据我所知,没有什么驭马术是能够牢牢地固定住一匹狂奔的烈马的,这个女孩很有可能会内功或者巫术,假如她是练武之人或者江湖术士,那么我们是不能娶这样的人进门来的。”
“就算是练武之人或者江湖术士那也是人啊,孩儿认为婚姻实在不应该以门第来做取舍。”
“话虽这么说,我何尝不也这么认为呢?可是你要知道人在这俗世中混就总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前程、利益总归得权衡的。”
“要不先查查再说?爹,孩儿建议就从那几天城门关口进出的人口记录查起,应该不会很难。”
“嗯,阿爹知道啦,阿爹明日就派人去查,不过你也别只死守着这一棵树,万一皇上要亲自给你指婚,你也是无法抗旨的。”
“孩儿明白。对了,阿爹,她叫颜喜。”
三日后,公孙密又叫公孙玉进书房。
“玉儿,我叫人查了那前后三天的记录,没有此人的进出记录,她也许是用了假名。而且那几天进出城门的与她年龄相符的人也不过区区五个,都是农家女,我已经叫人去探查这五位女子的身份了,但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好的。总觉得有点奇怪呢,竟然没有她的出入记录。”公孙玉说。忽然间,他想到她既然能让一匹烈马停下来,又能从窗户飞走,定然是有些轻功或者法术的,那么,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来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就等于说要找到她的希望几乎为零了,他的心中无比的失落,但又不肯死心。
一定还会有办法的,我再想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因此谢过了父亲,轻轻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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