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点点头,“错不了,皇上派人抄了家,如妃的阿玛如今正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呢。”
“那可怎么办?”倾岚说着站起了身,“如妃姐姐不得急死么?”
“娘娘。”幻月赶紧上前扶住倾岚,“外面雨这么大,您听这个大肚子去也不方便,不如先让人去打听清楚了再说。”
“来人。”倾岚想了想,自己如今贸然前去确实对如妃也没什么帮助,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是墨韵堂的首领太监林福,“林福,你去打听清楚,如妃娘娘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喳。”林福答应着便拿过左右宫女递过来的蓑衣披上,跑进了雨里。
幻月又重新扶倾岚坐下,让人上了茶,倾岚看了一眼蔡和,“你先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奴婢也是从义坤宫听来的,说是如妃前几日很得盛宠,如妃的阿玛便在宫外耀武扬威,不仅不把超重大臣放在眼里,而且私收贿赂达五十万两,昨日被人联名折子递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一怒,便让人抄了家,将如妃阿玛关进了宗人府大牢。”
倾岚一听,我这帕子的手在小矮桌上拍了一下,这样的爹不是坑女儿嘛!“真是糊涂,皇上给的俸禄难道还不够吃喝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会嫌钱多。”幻月心疼地看了一眼倾岚说,“娘娘也犯不着生气,皇上赏罚分明。定不会为了朝堂之事连累如妃娘娘的。”
“虽说不连累,哪有儿女看着自己爹娘去死的,”倾岚说,“如妃姐姐那可有消息?”
蔡和摇摇头,“雨下得是在是太大,奴婢没能去毓翠宫。”
幻月端起茶,递到倾岚面前,“福林已经去打听去了,娘娘还是不要太担心了。”
倾岚接过茶杯,吹了吹。突然又叹了一口气。一口都没喝,便又将茶杯搁回了桌上,这宫中还是是非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巧慧看着雨中的身影突然高兴地喊道。不一会儿林福便从大雨中跳了出来。将蓑衣月兑下,便进来跪下了,“回娘娘。皇上在养心殿同大臣们议事,也没说要如何处置如妃的阿玛。”
“如妃那了?”倾岚赶紧问。
“奴才从养心殿出来,正好看到如妃娘娘过来,皇上不见她,她便在大殿外跪着了,奴才也去劝过,可是如妃谁的话都不听。”林福说。
倾岚看了一眼外面的雨,终是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幻月,去拿披风来,本宫要去劝劝如妃。”
“娘娘,这下着雨呢。”幻月提醒到。
倾岚一皱眉,厉声说:“就是下着雨本宫才要去啊,快去去披风来。”幻月无赖只好转身去取披风,“巧慧,找把大伞过来。”
幻月紧紧地扶住倾岚,巧慧找了把大油纸伞举到倾岚的头上,三人就这样艰难地在大雨中走到了养心殿前面,果然远远地便看见如妃跪在雨中,一旁的的宫女为她撑着伞。
“姐姐,你这是何苦。”倾岚走过去说,“要求皇上等雨停了再来也是一样。”
如妃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一眼倾岚,开口说:“妹妹有身孕,别站在雨中了。”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倾岚无赖,看了一眼养心殿的大门,便走了上去,大门紧闭着,刘德全守在外面,看到倾岚连忙请安。
“刘公公,皇上可在?”倾岚问。
刘德全一笑,“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议事,娘娘恐怕是见不到了。”
“如妃在殿外跪着你们也不去通传吗?”。倾岚回头看了一眼雨中的如妃。
刘德全压低了声音说:“皇上吩咐了谁都不得进,奴才们都不敢啊。”
倾岚叹了一口气,又走到如妃身旁,“姐姐,妹妹陪你到廊下站着,等皇上议完事,再求情好不好?”
“妹妹你快回去吧,这儿雨大。”如妃直直地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前方说。
“既然姐姐要跪,那么妹妹陪你跪着。”倾岚一冲动,便提了裙摆跪了下去,幻月着了急,跪去劝,可是倾岚丝毫不听,幻月连忙让巧慧再站近一点,好在伞大,能为倾岚挡住雨,幻月冲进雨中,一下子便被淋湿了,“刘公公,求您进去向皇上通报一声吧,恩妃娘娘有身孕,跪不得啊。”幻月顾不得脸上湿哒哒的水,对刘德全说。
“幻月,你赶紧去拉恩妃起来吧。”刘德全为难地说,“皇上有旨,咱家也没办法啊。”
幻月一看这里也没办法,又回去劝如妃,如妃也是死性子,根本就不开口,倾岚也就直直地跪在地上,任幻月怎么劝也没用。
幻月站起身,握住巧慧的手,“巧慧,你看好恩妃,我去找人。”幻月说完便冒着雨跑出了养心殿,倾岚平日鱼人走动少,能求的除了皇贵妃便只有寿安宫的那位了,幻月思忖了一下,便往寿安宫跑去,在门口碰到了同蒙达一起出来的琪世子,幻月一喜,也顾不上手上的水抓住琪世子的胳膊,“琪世子,你快去救救我家主子吧?”幻月哭着说。
“恩妃她怎么了?”琪世子赶紧问。
幻月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来,只好拉了琪世子便跑,两人回到养心殿,如妃和倾岚跪在地上,琪世子走过去,“恩妃,你快起来吧,你的身子跪不得啊。”
“等皇上出来,本宫自会起来,”倾岚说,“本宫的身子本宫知道,不碍事。”
琪世子见劝不了她,只好一咬牙,跑上去跪倒养心殿的大门外,大声喊道:“臣绵琪有要事面见皇叔,臣绵琪有要事面见皇叔……”
琪世子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刘德全想要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门内传来嘉庆的声音,“绵琪在外面喊什么啊?”
琪世子听到嘉庆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起身冲进殿内,“皇叔,恩妃娘娘在雨中跪了两柱香时间了!”
嘉庆一听,惊讶地站起了身,赶紧往外走,刘德全赶紧撑着伞跟上。
倾岚一见嘉庆的身影,转身高兴地摇摇如妃的胳膊,“姐姐,皇上出来了。”
如妃一看,连连磕头,“求皇上饶臣妾父亲一命,求皇上饶臣妾父亲一命。”
嘉庆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一把拽住倾岚的胳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倾岚抬头看着嘉庆,“求皇上饶如妃阿玛一命吧。”
嘉庆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如妃,“看着恩妃的面子上,饶你父亲不死!削其爵位和官职,没收家产。”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如妃疯狂地磕头谢恩。
嘉庆赶紧扶起倾岚,“快起来,你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样折腾。”
倾岚扶着嘉庆站起了身,微微一笑,“哪里就……”一句话还没说完,月复部传来一阵疼痛,身后的巧慧大叫了一声:“啊,有血!”
众人再看时已经有血丝顺着倾岚的裤裙渗到雨水里了,嘉庆一把懒腰抱起倾岚,大叫了一声:“快传太医!”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的人都乱成了一团,幻月也管不了旁的,拉过巧慧让她跟着倾岚,便自己往外医院跑去了,她知道,只有请了傅太医来才能保住倾岚的性命!
这傅太医正在收拾药箱,看到幻月湿哒哒一身水地冲进来,吓了一跳,赶紧背上药箱便跟着她往养心殿去了。
倾岚在里面疼得是满头大汗,一旁的巧慧不停地拿出毛巾帮她擦干净汗,幻月领着傅太医进来,傅太医一看情形,赶紧上前把脉。
“傅太医,本宫的孩子你一定要保住!”倾岚咬着牙忍着痛说。
傅太医把完脉,摇摇头,起身出去给嘉庆回报情况,“回皇上,恩妃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了,再拖下去,怕是母体也不保了,奴才举意用催生药将孩子生下来,或许可以保母体一命。”
“那还说什么还不去办!”嘉庆激动地说,“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要抱住恩妃的性命。”
一旁的皇贵妃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不到五个月,生下来多半也活不了。”
倾岚虽然疼,但是和外面只有一屏之隔,早就将所有的话挺入耳里了,她伸手抓住一旁的幻月,咬着牙说:“去告诉傅太医,本宫要保孩子,保孩子!舍母保子!”
“娘娘!”幻月握住倾岚的手,“如今您的性命最重要,还说什么舍母保子,听太医的话,也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呢。”
倾岚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狠狠地抓住幻月的手,接生的宫妇也进来了,还有宫女端来了一碗催生药。
“娘娘,喝了吧,只有这个方法还有一线保孩子的希望啊。”幻月端过药哭着对倾岚说。
倾岚略想了一下,其实孩子快满六个月了,生下来并不是没有存活的希望,于是凑过去喝掉了所有的药。
药喝下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子们便瞧见有动静了,赶紧端热水的端热水,换底布的换底布,幻月握着倾岚的手喊“使劲”,屏风外的嘉庆和皇贵妃更是等得焦急,大约一刻钟之后,屏风里响起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