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佑和月紫芸转头看来,也笑了笑:“七姑娘,快进来。”
“二伯,二伯母,四叔,”云可馨近前,礼貌的屈礼道,“我也是刚得知四叔回府了,听四姐姐说四叔要见我,就来了。”
“对。”云天城轻点一下头,笑道。
“四叔是怎么知道我是七姑娘的?”云可馨发现四叔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笑起来也好看,随口顽皮的问。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七姑娘长得二哥和二嫂,”云天城忽然神色微霁,话里有了些讽刺的意味,“血浓于水,可不是某些人处心积虑想改变就改变的了的。”
云可馨一惊,四叔这是在讥讽三叔公和三房,他也知道她被过继的事?!
“四弟,”云天佑眉头微微一皱,拉了拉云天城的衣襟,小声以示提醒,“七姑娘在此,你少说两句。”
“为什么要少说,”云天诚并不畏怯,声音不由放大了,“我就是怨自己说的太少太晚,有些人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
“四弟!”月氏轻叫出声,朝云天城摇摇头。
这不但是为他着想,也是不想给二房惹来口舌,云天城这才缄了口。
他在椅子上坐下,把云可馨拉到身边,看着她微笑道:“七姑娘在三房过的可好。”
“很好,”云可馨边端详四叔边笑露贝齿,眨动着眼睫,“爹爹和娘亲对馨儿很上心。”
“这就好,”云天城淡淡一笑,突兀的问,“七姑娘愿意跟着四叔吗?”。
云可馨一愣,不明其意,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云天城,等他解释。
“四叔的意思说想带馨儿去见见世面,”面对眼前懵懂的六岁孩童,云天城收敛了锋芒,轻声道,“不要窝在三房或国公府里,多认识些人。”
云可馨垂眸,心下寻思,四叔是不是也知道那项“过继条件”呢?他是想帮二房破了三房的局,意即要她多认识几个“朋友”,三房拿捏她就不那么容易了。
又或者四叔是想教她学点东西,比如带她去他开的客栈、茶楼、食楼去看看,不学生计也多了解一些人情世故?
前世四叔也曾到三房去说过,但被傅怜音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大宅里的千金不适合到外面抛头露面。
可每次只要是傅一航要带她出门,傅怜音从无二话,想来不过是她推辞四叔的借口,怕他坏了“计划”。
可是,就这么答应四叔真的好吗?
云可馨抬头,看了云天城一眼,笑道:“四叔,能不能等馨儿长大点,比如再过个三四年?”
“为什么还要等三四年呢?”云天城不解的看她。
“四年后我十岁,在行动方面会自由些,”云可馨恬静的笑道,“还有,”她顿了顿,慎重而婉转的强调,“整个国公府都知道四叔与二房关系近,倘若现在对爹娘说,会让他们误以为是二伯和二伯母的主意,这不太好,但是如果我再长大点,就可以自己去找四叔,爹娘就不会误会了。”
云天城叹服,连连点头的赞许道:“真是个早慧的孩子,竟考虑的这么周全,”他转头对云天佑和月紫芸道,“二哥,二嫂,我可以放心了。”
云天佑笑道:“我一直都相信七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
月紫芸亦是一脸的幸福。
“四叔,你这次打算回府住多久?”云可馨不经意的问。
“可能过会儿看过母亲就走,也可能,”云天城垂下眼睑,好似不愿让云可馨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声音沉了下去,“过完你三叔公的寿诞……”
云可馨突然莫名的紧张,前世的三叔公就是在六十寿诞之后大病一场,从此一病不起,这里面有四叔的“事”吗?她忧心忡忡起来。
“七小姐,七小姐,快回三房,出事了,出事了!”冯嬷嬷一边挥着手一边朝二房疾步而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
云可馨怔愣,走出书房,对前来的冯嬷嬷道:“嬷嬷,什么出事了?”
“八小姐,八小姐……”冯嬷嬷咽了一下口水,满脸惊慌,说话都不利索了,“从秋千上,摔下来了。”
“你说什么?”云可馨顷刻间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忽然大声叱问,“怎么会摔下来的?”
“本来是小玉、傅少爷还有五小姐陪着八小姐荡秋千,”冯嬷嬷又急又怕哽声道,“但后来不知何原因,五小姐把小玉支走了,只剩下她和傅少爷,再后来傅少爷也不知怎的不愿和五小姐呆一块就走开,独自回书房找书看,五小姐一个人陪着八小姐,没照顾好,就从秋千上掉下来了。”
“那云筱呢?现在怎么样?”云可馨着急的追问道。
“摔破头皮,流了好多血,嗓子都哭哑了。”冯嬷嬷抹了一下鼻子道。
“可馨,快回去看看八妹妹。”云天佑和月紫芸同时催促道。
云可馨急匆匆与二房长辈还有四叔道别后,就随冯嬷嬷赶回了三房。
进入西苑,大老远就听到云筱“哇哇”的哭叫声,掺着傅怜音的谩骂和训斥以及云冉的叫喊求绕声,乱糟糟的不绝于耳。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傅怜音捏着淡粉色的帕子指着云冉破口大骂,“照顾个小孩子都能弄成这样,你说我养你干什么用……”
“娘亲,娘亲,是女儿错了,”云冉不敢闪躲,低着头站在那里,浑身抖成了筛糠,哭得泪如雨下,“是,是八妹妹一直喊着要‘高点’、‘再高点’的,所以我就——”
一声“蠢货”伴着随之而来的一个响亮耳光,云冉眼冒金星,朝后倒去,摔了个滚地葫芦,顾不上嘴边热辣辣的痛,爬到傅怜音身边,抱住其双腿哭喊求饶。
傅怜音哪里肯放过她,云冉的愚蠢已经给她惹了不少麻烦,这次居然轮到自己的女儿头上,云筱可是她的命根子。
自从生下云筱,云天赐就曾对傅怜音说,她的体质不宜再要孩子了,要她注意一点。
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云筱从小虽由女乃娘带着,但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她亲自打理,生怕有个闪失绝了后嗣,那么往后正妻之位岌岌可危。
今天刚看到冯嬷嬷把摔的头破血流的云筱抱进正厅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让小厮去请了郎中来给云筱包扎伤口,幸而只摔破了头皮,流了一些血,却令傅怜音痛恨云冉这个庶女到了极点。
“哭什么哭,你这蠢货,”傅怜音耳朵里全是云筱断断续续的哭声,心像被针扎一样,对云冉愈发不客气,气红眼中,随手操起一个鸡毛掸子往云冉身上打去,“八妹妹要你荡秋千荡高点就荡高?怎么不想想她那么小坐的住吗?竟就这么放心把秋千推高,你这脖子上的是脑子吗?”。
傅一航完全被傅怜音突然的暴怒和凶悍吓得目瞪口呆,傻在了一旁。
云冉以双手护住脑袋,却被鸡毛掸子打的缩回手,只得向后退去,开始闪躲,哭得一塌糊涂:“娘亲,娘亲,女儿真的错了,都怪我不够细心,才弄得八妹妹摔跤,请您别打了,好疼……”
“你也知道疼?哼!”傅怜音住了手,嘴巴却没停,且彻底撕下她平日温柔慈爱的假面具,“你有没有想过八妹妹摔得头破血流疼不疼?云冉,为娘现在就警告你,最好烧香拜佛祈求佛主保佑八妹妹没事,否则云筱怎样你也要跟着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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