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有所不知,”云冉站起身又坐了,“傅世子亲口告诉我,他把纳为妾只为了报复我,他一直对于当年娘亲算计你们俩,却被我给搅黄而耿耿于怀,他恨我,所以不断的折磨我——”
“住口!”云可馨冷冷的打断云冉的话,反感的蹙眉,“云姨娘,这是韩王府的内务,与燕国公府无关,你在这里说这些不合适吧!”
“不,不,七妹妹,你听我说,”云冉急得站了起来,行至云可馨坐前不远处,红了眼圈,“倘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我也断然不敢来此打搅,但确实……确实与七妹妹息息相关。”
“那就简单的说,越快越好。”云可馨目光越过云冉,投向院落里盛开的海棠花,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抚平自己嫌恶烦躁的心。
“世子一直对我怀恨于心,虽从不打骂我,却总是变着法子的对付我,”云冉说`一句,停一下,巴望云可馨能说句公道话或露出同情之色,不料云可馨神色未见一丝动容,当下尴尬的继续道,“任凭他的妻子像丫鬟一样使唤我,要我做尽府里又苦又脏的活,”她像个怨妇似的叨叨着,“特别是每天晚上都要我值夜,然后逼着我听他们在床上的声音……”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云可馨和风吟潇,还有三个丫鬟皆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特别是云可馨,脸红了又红。如果她能预料到云冉在韩王府的日子不好过,也绝不会想到傅一航当初纳妾目的是为了折磨云冉,而且竟用这种近乎疯狂变态的方式!
这是真的吗?云可馨狐疑的看向云冉。突然信了几分,如果不是事实,这种话是胡编乱造不出来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这又与她何干呢?她去淌这浑水做什么?
“别再说了!”云可馨厉声喝止,徐徐朝云冉走去。在两三步距离的地方站定,依然不愿看云冉一眼,冷静道。“云姨娘,我最后再说一遍,这是韩王府内务,你要找地方诉苦告状也走错了地方!送客!”
云冉一听。再顾不得一切“噗咚”一声跪下。抱住云可馨的双腿,放声抽泣道:“七妹妹,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世子亲口对我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恨我算计你,陷害你,恨我毁了他和你的好事……七妹,我也没想到世子是抱着这个目的才纳妾的。否则我死也不会进韩王府,七妹。求你救救我,帮我去对世子说几句话,求你。”
到了最后,云冉干脆松开胳膊,头磕得“咚咚”响,云可馨望着两世都给自己甚至给二房亲人带来麻烦甚至磨难的庶姐,想起大婚之夜,自己在她脚下被“牵机”酒折磨的死去活来她那居高临下、洋洋得意的神情,心中憎恨无比,真想一脚踹。
眼见云冉此时像丧家之犬似的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救”,云可馨觉得她可悲可鄙又可恨,并且未曾有一丝动摇。三个丫鬟见之暗暗替解恨,这个庶女太卑鄙无耻,无下限,有今日,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居然有脸来燕国公府求援!
“云姨娘,你先起来,”风吟潇因为云冉的话对傅一航压了一肚子火,劝告的话里不免多了些冷嘲热讽,“消受不起,有话好说。”
“不,我还没说完,”云冉停止磕头,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抽噎着道,“七妹妹,我看现在能阻止傅世子的人就只有你了,他一直对你未曾忘情,他会这样对付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替你出气,因为从前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我错了,求你们,开开恩去劝劝他吧……”
云可馨闻言,忽然冷笑:“照这么说,云姨娘今日悲惨的生活全都是因为我了,我害得云姨娘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是不是?我还真是罪大恶极呢?!”云可馨挖苦,语调尖锐起来,“但是云姨娘你搞清楚,去韩王府做妾是你自己巴望着要去,难道是我把你绑去不成?岂有此理!”
“是是,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云冉像只丧家之犬般连连点头称是,分别看了风吟潇夫妇一眼道,“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纳妾的目的,若是知晓,我死都不会进韩王府的门,”云冉微顿,索性把傅一航的变态行径又说了一遍,“七妹,你可知道傅世子现在变成什么样?跟禽兽似的发情,以往是要我在门外值夜,前日居然逼着我到房内大床的帐外值夜,以此来刺激我,羞辱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七妹妹……”
“够了!”风吟潇再也无法忍受的将掌中的茶杯往地面一摔,脸色铁青的吩咐前来收拾的妙玉,神情冷峻道,“妙玉,送云姨娘出府。”
云冉死活不肯走,还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妙玉拖都拖不动,风吟潇又对三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闪灵、闪莹和闪灵等人意会,因为练武之人有力,三人没几下就把云冉拉出门外走了。
云可馨望着被强行拖出花厅的云冉,耳朵里依稀听到她一路上的嚎叫,突然觉得头昏眼花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后仰倒,风吟潇大惊失色,箭步上前一把搂过她,失声叫道:“可馨!可馨!”妙玉和一个仆妇帮忙把云可馨扛进了卧房。
云冉来燕国公府“闹事”导致君侯昏倒的时很快在府里传开,风国公和国公闻讯而来,看望云可馨,因男女有别,他们隔着评屏风站在穿的的另一面。
“发生什么事了,韩王府姨娘怎么会找这儿来,”风弘睿焦灼的问,“我之前在出门办事,回来才听说了这事,真是活见鬼了,云姨娘把到底可馨怎样了?”
“是呀,潇儿,你倒是说话呀,”卓敏看到风吟潇仿佛瞬间傻了一般呆愣愣的杵着没反应,急道,“是不是韩王府人来‘找事’的?可是没有理由啊,一个小小的姨娘,能把我们堂堂君侯怎样?!”
听着像是关怀备至,实则话里话外的嘲讽云可馨“大惊小怪”的“脆弱。”
“没什么,”风吟潇被卓敏一进门的噼里啪啦给弄烦了,语透不耐道,“云姨娘并未说什么伤人之语,只是来诉苦说在韩王府过得不好。”
“嗤!”卓敏不以为然的冷笑,“这云姨娘也够奇怪的,她在韩王府过得不如意和我们可馨有什么关系,她诉苦是不是进错门了,有毛病么?”
傍晚饭后,她去打麻将,并不知府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府时隐约听下人议论过,含含糊糊知道一些,嘲笑自己那远房表侄傅一航真做得出,而云冉也够“机智”,居然也懂得找到燕国公府来,直接向云可馨哭诉,这不是要君侯难堪吗?不知怎的,卓敏就是有点幸灾乐祸。
风弘睿却是遍布慈祥的望着,轻声道:“潇儿,为父方才也听下人谈论起之前的情形,照这么看,云姨娘不是来捣乱的,估计确过得不好,但你们不去劝也对,毕竟是韩王府的事,我只担心若不去,她还会找来。”
“这怎么了?”卓敏一听,便不由分说提高了嗓门道,“我们燕国公府又不是投案问案的衙门,就这样让云姨娘一而再再二三的找上门来,给我们难堪?试想,这与燕国公府何干?!”卓敏微顿,见父子二人没有反对,愈发愤忿然,“不要到时闲事没管成,倒惹得自己给韩王府挤兑。”
“你少说两句!”风国公瞪卓敏一眼,没好气道,“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委屈了儿媳,这事由我出面……”
“国公……”卓敏吃惊的看着风弘睿,“这不合适。”
风弘睿正要回应,风吟潇已淡淡插进一句:“父亲,母亲,这事关可馨,这里面有一些错综复杂的纠葛,还是让我来处理比较妥当。”
风弘睿叹口气:“那你要注意好措辞,不要闹僵了,横竖也是韩王府。”
风吟潇英挺的眉峰掠过一丝阴霾,似笑非笑道:“是,父亲,我记下了。”
接着,风弘睿和卓敏又问了云可馨的病情状况,风吟潇回答说大有好转,恰好闪月端药进来,说是该吃药了,风弘睿和卓敏这才离去。
“闪月,你和闪灵一起把屏风搬开,”风吟潇接过闪月手里的药,道,“出去的之后到下厨房拿点蜂蜜,然后在门后候着。”
闪月与闪灵听令行事,把屏风放到屋子一角,随即出门,须臾,闪月把蜂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可馨,吃药了,”风吟潇把云可馨扶起,背靠进他的怀里,轻声道,“人感觉好一点没有。”
云可馨当时只是晕厥,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病痛,之前国公和国公在说话时她就已经醒来,只是没吱声。云可馨闻到药味就皱眉,央求道:
“夫君,我一点点喝,不要一下子喝完好不好?要不然会呕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