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晴听了脸色一变,先前的害羞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错愕的看着母亲,一脸的震惊。
不用再问,程氏也知道女儿相中的不是古言,除了古言,还真想不到女儿看中的是哪个,突然神情一凛,“你不会中意的是庄启源吧?若真是他,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庄家眼睛长到了头顶,又有才子之名,你是丞相府的姑娘,说起来配他到也能配上,可庄家眼睛盯着的却是更高。”
程氏虽没有说出来,却也点了出来。
当朝太子有个胞妹,正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又得皇上喜欢爱,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呢,可放眼望去,除了庄启源还真少有人能配得上。
赵元晴到是笑了,脸也微微一红,“母亲说什么呢,这点女儿还有自知之明,满京城里都盯着的女儿可不觉得自己就行,放心吧,女儿从来都没有想过。”
程氏听了松了口气,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你从小就自己有主意,眼下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告诉娘一句话实,你中意的是哪家?”
都这个时候了,赵元婉咬了咬唇,“我中意世子。”
“世子?国公府的?陈震轩?”程氏被震惊到了,显然不相信听到自己,“你是什么时候看中他的?”
强压下心底的震惊,才又问,“你这心思别人可知道?”
赵元婉摇摇头,“只接触过一次,而且只两句话,并没有人注意。”
程氏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出去都是在一起,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国公府的世子到是不错,程氏在心里衡量起来。
赵元婉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说的还是这事,脸皮薄的低下头。才吭哧半响才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上次在郊外救太子的时候,当时世子也在,不过是一条蛇。女儿将也是凑巧,当时太子不好过来,是世子过来代为感谢我的。”
赵元婉还记得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一双眼睛似只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底,只听人说男子风度翩翩,纵然看着被人围着的庄启源她也没有那种感觉,却不想只一眼就让她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他,就再也忘记不了。
这次能被国公府从家庙里接回来,赵元婉忘记不了当时自己的心情,激动中又带着彷徨。虽然只在大船上冲冲见了一面,一个微微的点头打招呼,也让她受宠若惊。
程氏看着女儿情窦初开的样子,又有些担心,“元婉。说起来这是一门好亲事,可到底能不能成也不是咱们这边说的算,还要看国公府那边。这事等晚上回来我跟你父亲说说,看他怎么说,若是觉得行就让你父亲找去跟你祖父那边说,你也刚回来,先回自己的院吧。这几天总要装装,不然你祖母那边也不好说。”
眼下也没有旁的办法。
赵元婉知道只能这样,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天晚上,赵府的男人都回来了,却没有回各自的院子,直接聚到了梧桐院赵丞相的书房里。就连平日里只知写诗作画的五老爷也在。
赵丞相看了四个儿子一眼,端起茶轻轻吹了一下,喝了半盏下去,才缓声开口,“皇上的身子这几日有异。朝中的事情也多由太子定夺,咱们府上一直是保皇派,没有站队,此时显然已得罪了太子党,今日在朝堂上就有人弹劾府上管教子女不严,太子已命我不用上朝先安顿好府内的事,这是夺了我的权。”
“太子还没有登基就对旧臣下手,就不怕寒了大臣们的心?”老二赵玉舒心中愤愤不平。
老四赵玉尉心中更不快,“今日太子的命才刚下,都察院的人就开始给我脸色看,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打到都察院当差,赵玉尉一直被人阿谀奉承,像今日这样被给脸色还是头一遭。
三老爷赵玉舒和五爷赵玉攀到是没有多说,一个原本就不受宠,另一个是从来不关心这些,自然不在乎这些。
赵丞相到不以为意,“在朝中为臣向来如此,哪个不是无往不利左右逢源,身在官场就该看透这些,荣宠不惊,才能成就一番作为。这个时候也是最能看清人心的时候,家里的孩子都大了,趁着我休养在家,把孩子们的亲事都定下来。”
赵玉尉忍不住担心,“爹,家里现在这个情况,给他们说也说不到好的亲事,不如再等等吧。”
“等?太子还没有登基就已经先拿丞相府下手,你觉得等太子登基府里的情况就会变好?”赵丞相看向四儿子。
眼里忍不住露出失望,相比起来到是大儿子和二儿子更看得宽一些,四儿子只图利益局限眼前,在朝中为官却这点见识,日后的路也走不宽。
赵玉尉被父亲说的心虚,低下头不再言语。
“现在看来丞相府是要败落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日后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赵丞相为官多年,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到也没有多大的打击。
可这事对丞相府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众人散了之后,各房里早就盼着呢,见到老爷脸色不好,也没敢先问,让人摆了饭,等饭后移到内间又上了茶,冯氏也没敢开口问。
夫妻二人的沉默,到是四房那边,赵玉尉一回到院里,就叫了程氏进屋里说话,“你前阵子不是说给镐哥看妥了文家吗?文家那边什么意思?”
见他突然问起儿子的事,程氏还挺奇怪的,“暗下两边都说妥了,只等着咱们派媒人上门了。”
“那明日找官媒就去提亲,把事情先定下来。”赵玉尉想着白天的事,还是不放心。
“老爷,到底怎么了?”程氏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父亲被太子训斥,被停了职,如今闲赋在家,你知道京城里这些官宦世家,丞相府已成过去,日后就要看各自的能耐了。”
程氏大惊,“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二丫头惹的事,有人在朝中弹劾家宅不宁,就是皇上也不会当朝中臣子的面训斥父亲,太子却……”赵玉尉心有不甘,却毫无办法。
又愤然的看向妻子,“这事还不怪你,若是你好好管教元婉,也不会闹出这些事。”
程氏心虚,也不敢顶嘴,“元婉到底年小,哪有不犯错的,如今她已经知道错了,说起来,元婉也该说亲了,老爷觉得国公府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程氏也知道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
果然,赵玉尉听了冷笑,“那是皇后的娘家,太子今日训斥了父亲,明日就会让赵府与国公府联姻?那太子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你也真敢想,还是收起那些不着边的心思,好好给元婉寻一门稳妥的人家吧。”
程氏忙又提起古家,赵玉尉想了一下,“尚书府到是不错,又是站在太子那边,若是与他家联上姻,也算是太子那边的人了,这门亲事不错,不过古家那边你可让人问过了?”
“我只是这样想着,还没有让人去探话。”
“明日让人去探探话,让你娘家嫂子过去吧,到底现在她比咱们有面子。”程氏的父亲是顺天府尹,只要现在不与丞相府扯上,到都好说话。
程氏欢喜的应下,这才叫人摆饭,又把女儿被国公府接回来的事说了,赵玉尉到没有多说,毕竟那时候太子训斥父亲的事还没有传出来,国公府的态度此时是什么样不用想也知道了。
三房那边三老爷赵玉舒是个不爱说话的,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了,高氏吓了一跳,“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明日与易府的亲事能不能成?”
赵玉舒擦过了手,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不成只能说明易府也是个攀龙附凤的,这样的人家要也罢。”
高氏却舍不得这门亲事,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她舍不得就没有用的,默默的坐在一旁吃饭,赵元晴是后进来的,高氏这才想起来没有叫女儿吃饭。
“看看,到把你给忘记了。”高氏忙让丫头摆碗筷。
赵元晴坐下之后,高氏才问起儿子来,“你大哥还没有回来?”
赵元晴摇摇头,“许是跟同窗出去了。”
高氏没有再多问,儿子向来省心,学业上也不用操心,也不相信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特别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更没有去过那些乱七八遭的地方。
赵玉舒却有些不高兴,“昨儿个在老太太那他吃饭就没有赶回来,这一天天比我们都忙,他当上几品了?超过了老子了不成?让人去在门口守着,人回来让他来见我。”
高氏不敢有异议,叫了抱痕去门口等着,还不忘记给抱痕使了个眼色,抱痕心领神会,悄声退了出去,赵元晴看到父亲今日这般反常,有些差异,饭后派了身边的月静去打听消息。
当时高氏与赵元舒在一起说话,没有消退身边的小丫头,赵元晴很快就知道了怎么回来,整个人也坐在那里沉默起来,万没有料到家里会突然落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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