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崴真的很帅,但是对简季珈来说,其脸庞的俊美魅力还是比不过那两排睫毛。
也因为小老板的睫毛跟骆驼没两样,所以她后来把他在Line上的好友名称改成“骆驼”,这样不仅简单易懂,也不会有时要发Line给苏董却发错给他,又要被指责一番。
所以呀,她会盯着他看,不是因为暗恋他的人,而是为了那对浓密长睫啊!
“因为他的睫毛很漂亮,所以我常忍不住会看着他的睫毛,他不喜欢人家看他的睫毛吗?”简季珈面带忧色的实话实说。
前秘书闻言愣了愣,随即嘴角扬笑,那模样不知该说是冷笑还是啼笑皆非,反正不是顶让人舒服的。
“要不是急着用人……”前秘书蓦地一顿,未再说下去。
“什么?”
“妳好好做事,别想些有的没的。”前秘书的语气带着指责。
她只是觉得小老板睫毛很漂亮啊,这样也不行吗?
有没有这么小气啊?
她也知道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礼貌,但她的视线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他的睫毛吸引,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呀。
后来,因有了前秘书的“提醒”,她也就尽量地逼迫自己别偷看人家的睫毛,或是一发现自己又不自觉地盯着苏宣崴的睫毛看时,就马上把视线移走,但是苏宣崴对她却是越来越不客气啊!
恐怕事情不是只有睫毛那么简单吧?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可是她找不到人可咨询啊,又不能直接去质问苏宣崴,呜……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小老板那挺拔的身形进入办公楼了,合上的玻璃大门将其身影吞没,简季珈再次将装有鲔鱼蛋吐司的塑料袋抿在双唇间,抓了钥匙跟包包,跳下车。
哔。
按下车子的防盗系统,着六公分高跟鞋的纤细长腿迈向她位于一楼后方的办公室。
放下包包跟早餐后,因为苏宣崴人已经到了,所以她先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过去,同时将昨日已经整理好的新一季的产品报价单打印出来,一起带过去。
苏董跟董娘去大陆出差了,这栋办公楼剩下她跟他两人,虽然办公室有隔间,但她却觉得一直有股莫大的压力从隔壁传过来,沉重得让她肩颈酸痛。
北极的冰帽一直在消融,小老板脸上的寒霜却越来越厚。
厚到她这个神经线不细的人,都开始觉得有压力了。
要不是苏董跟董娘对她很好,她早就做不下去了。
将来苏董退休后,是她要跟小老板一起撑起这家公司的耶,主事者是敌对状态的话,是要怎么做事啊?
虽然满心无奈,但关键点在小老板身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苏宣崴有朝一日能发现她是个好人才,对公司尽责又尽心,从此对她改观,要不然,这样的工作气氛,她应该没多久就会自行滚蛋了。
站在苏宣崴的办公室门口,她深吸口气,敲了三下门,直接推门进去。
她第一次进入苏宣崴的办公室时,因为不晓得他的规矩,敲门之后傻傻地等了约莫十秒钟,迟疑的再敲了一次,又再等了一次十秒钟,欲敲第三次时,小老板的简讯传来了──
敲门之后直接进来。
明明喊一声“进来”就可以的,他偏要传Line,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在办公室内一向西装笔挺,正襟危坐,绝对找不到任何出丑时机的小老板在她推门而入时,果然人就端坐在办公桌后,键盘前方放着算盘,修长手指正拨弄着算珠。
咱们家苏先生,不喜欢使用计算器,喜欢拨算盘。
这也是苏先生的不可思议之处。
希望这算盘不会哪天用到她身上──叫她跪算盘。
“苏先生,”简季珈将咖啡跟报价单放到他桌上,“这是最新的产品报价单的备份。”除了电子文件外,公司对于各样数据还会有纸本备份放在总经理这。
公司在产品设计方面,主要是外包给设计公司,故内部并没有编制任何设计人员,样品则是直接由大陆或越南那边的工厂打样,再寄送过来,所以台湾这边的人事才能这么精简。
苏宣崴将报价单推到一旁,转过他的平板计算机触控屏幕,拿起触控笔在几个数字上头画圈圈。
屏幕上的,正是她刚才传送过来的报价单电子文件。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程序直接计算的,应该不会算错才是。”
苏宣崴瞪她一眼,拿起了手机。
“苏先生,你不会直接说吗?一直传Line,你不觉得很浪费时间?”简季珈有些忍无可忍了。
苏宣崴没理会她,还是将讯息传送到她手机。
简季珈暗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查看,这才晓得他圈起来的几项,价格因为成本的关系,有小范围修改。
“苏先生,你怎么没提前告知我价格修改的事?”
我昨日有发email给妳。
简季珈放下手机,“我没有收到email。”八成是漏信了。
妳现在就回去查。
“你发价格更动的email过来时,难道不觉得我没有回信给你是件奇怪的事吗?”
苏宣崴没再理会她,将平板屏幕转回来,把备份数据推回去给她,就兀自低头做自个儿的事了。
不理她是认定错误在她身上吗?
“苏先生,”简季珈手直接按上他正在拨打的算盘,“我要求你,直接跟我用嘴巴谈事情!”
苏宣崴将她的手拨开。
“苏先生!”
苏宣崴拿起手机,两三下就打完讯息。
讯息很简短,只有一个字──滚。
这个人实在太超过了!
她是他们公司所请的员工,但她也是个人耶,差别只有她不姓苏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写了卖身契的奴才,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我不干可以了吧?”简季珈火大的将公司配备的智能型手机扔到墙上,手机屏幕应声裂开,摔落在地。“手机的钱从我的薪水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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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辞了职,无事一身轻,简季珈觉得人生真美好。
为了一块虚无飘渺的空气大饼,委屈的让人糟蹋了两个月,她真是脑袋装屎了!
回办公室收拾好私人物品,驱车回家的途中,她打了电话给在一家唱片公司上班的好友练书瑀。
“我辞职了,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好友虽然对于她的突然辞职感到惊讶,但在电话中也没多问,约好了时间跟地点,便收了线。
同样都是秘书,两人的命运真是大不同啊。
简季珈暗叹了口气。
她并不想象练书瑀一样,跟顶头上司谈恋爱,她只想好好的工作,尽情发挥所长,这么守本守分的员工,为啥那个苏猪头容忍不下她?
难道就只因为她误会他是哑巴?
是他都不开口说话的,怪她啰?
还是因为她长期“意yin”他的睫毛?
她后来真的有很忍耐的一发现自己的视线又无意识地飘向那对让她羡慕的浓睫,或是注意到杀人视线传来时,就会马上移走的。
她就像狗看到肉一样,一切都是本能驱使嘛!
简季珈正要把蓝牙耳机拔掉,电话忽然又响,以为好友有什么事要说,没想到一按下通话,打来的竟然是人在大陆的苏董。
这可是长途越洋国际电话啊。
“妳为什么要辞职?”苏董劈头就问。
简季珈想起苏宣崴将报价单的单价写错一事的责任全推到她头上来,就决定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董,不是我要辞职,是苏先生叫我滚的。”她将辞职的原因全推到苏宣崴头上去。
她这样说也没错,的确是苏宣崴叫她滚蛋的,她只是顺势而为,不再虐待自己而已。
“宣崴说是妳自己辞职不干的。”
可恶的家伙啊,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就是了。
罢了罢了,她跟苏董讨什么委屈呢?
苏董对她很好没错,但再怎样他都是苏宣崴的老子,胳膊没有往她这弯的道理,儿子要她滚,难道老子就要把她捡回来吗?
况且,她也不想再回去上班了。
那看不见也模不着,甚至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大饼就给其他幸运儿吧,她福薄,吃不起。
“那他有说我把手机摔了吗?”简季珈反问苏董。
“手机?”
听苏董惊讶的,可见苏宣崴没把这一项告知父亲。
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讲,哼。
一定是怕苏董质问为何她要摔手机,理出他才是真正的加害者而被训斥,所以才绝口不提。
卑鄙的家伙!
“手机的费用请在我薪水里扣。”她算了下这个月她上班上了二十天的时间,扣掉一支智能型手机的钱应该还有剩吧。
这一个耍帅赔了将近两万块钱,但“爽”字,无价啊!
她平常表现得恭俭良善,就把她当成软柿子了吗?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成病猫啊!
她只是将锐角因为社会的磨练而收起,不是被磨圆磨钝了!
“抱歉,苏董,我没有办法再为你效力了。”其实,还是有遗憾的啊。
“季珈,”董娘将手机抢了过去。“我跟老板周末就会回国,妳星期一下午过来一趟,有什么误会到时再说清楚。”来台三十年的她,中文毫无希腊口音。
“不是误会,是苏先生叫我滚的,妳可以请他将讯息记录给妳看,而且,我相信他也不希望我再回去上班。”除非他跪下来求她,那么她还可以考虑考虑。
“反正等我们回去再说,妳先别另外找工作喔,先这么说定了。”
董娘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喂,董娘?”简季珈按了按蓝牙耳机,确定通话真的已经结束。“真不愧是一家人,把话说完就挂了。”丝毫不管她的意愿。
感觉得出来董事长那边是希望她继续留下来工作的,但就算董事长再重用她,她也不想回去了。
想到小老板这两个月对她的恶形恶状就有气。
言行举止毫无尊重二字,谁还要继续跟他共事啊!
下辈子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