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姐,请等一下。”陈姿尹站在二楼楼梯口,唤住了正要进起居室寻找琰煌炙的琉璃。
她抬高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对着高傲的陈氏千金绽出一抹笑颜。
“你好,你也是要找炙吗?”听允权大哥说,她是炙的父亲特别邀请来纽约玩的贵客呢!这些天,都时常见到她跟在炙的身边,现在她叫住她,是不是也要找炙呢?
“不,我是要找你。”陈姿尹优雅的步下了楼梯,噙着微笑,审视的目光直盯着琉璃身上不放。
她想,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几天琰煌炙对她始终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而对这个女人,则是特殊到令旁人见了都无法相信。
她不可能会放弃他的!琰煌炙是她的,说什么都不会让这块到嘴的肥肉,让人给抢了!
“找我?”琉璃不解的侧着头思索着,找她?她找她有事吗?
“对,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她佯装亲热的簇拥着琉璃,一同步进了起居室。
在还没弄清楚她和琰煌炙之间的关系前,说什么都不能一时冲动去扯破脸,她得有耐心些,一步一步慢慢来。
“有事要问我?”琉璃纳闷的皱起眉头,口袋里的小白兔好奇的挤出一颗头来,一看到陈姿尹,就龇牙咧嘴的发出“嘘、嘘”叫声。
“嗯,我想请问你跟炙是什么关系?”陈姿尹带着虚伪的笑容问道,这女孩看起来是很单纯,但就不知道内心是不是跟表面上一样。
“我跟炙……”琉璃被这个突来的问题给问倒了。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情人?朋友?抑或是他在街上救回来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以目前他跟她的这种关系,到底算是什么?
“听允权说,你是炙在街头救回来的女人?”一见到她呆愣住的表情,陈姿尹知道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请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呢?”
只要能煽动她自动离开,相信琰煌炙会爱上她的!
“我……”是啊!她能待多久呢?她不可以一辈子都赖在炙的身边,总有一天,她还是该离开的。
他和她,认真说起来,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但为何,她的心却舍不得离去?
“琉璃小姐,相信聪明如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你这么一直待下去,怕是给炙带来了不少困扰,当然,炙他的心肠软,并没有说要赶你走,我也无法代替主人说些什么,但是琉璃小姐,你有可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吗?你和他,不过就是刚认识的陌生人罢了。”陈姿尹的话提醒了她。
是啊!她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迟早有一天她要离开的,她必须学会坚强、学会习惯孤单。
“琉璃小姐,若是刚才的话惹得你不高兴,那么你听听就算了,我没什么恶意,只是要提醒你,炙跟我留在纽约的时间已经不长了,等到我们要回台湾的那天,炙有可能带着你一起回去吗?”
陈姿尹得意的看着琉璃脸色一片惨白,相信她的话已经对她造成了影响,接下该怎么做……她会了解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琉璃捧着小白兔站起身,哀伤的朝她笑笑,她是该趁自己还没完全依赖上他时,将陷入的自己给抽出来。
否则一旦他离去,那么她的痛苦必定会比害怕孤单的这种滋味还多。
“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的。”陈姿尹点头微笑,她并未站起身,只是睨着她?徨无助的模样,得意的笑了。
“谢……谢谢……”琉璃艰难的由唇间吐出这两个字,随即转身离开起居室。
她得跟炙谈谈了,或许,她该做出决定了。
“你的意思是,徐海这个叛徒为了区区美金五佰万,就出卖了凛焰?”琰煌炙把玩着手中的金笔,有意无意的转着,邪气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敢情他是嫌我这个做主子的亏待了他?”
要是真的嫌他这个做主子的对他不够好,他琰煌炙向来懂得“反省”两个字怎么写,一定不会委屈了他的。
“听说,徐海收了钱之后,仗着凛焰的名号,黑吃黑的吞了这笔钱,并违反当初的交易,拒绝透露凛焰内的机密文件,又气又恨的对方被徐海吞了一大笔钱,然而自知理亏,又不敢将事情搬上台面,只好暗自咽下这口闷气。”看来徐海是以为远在台湾的少爷不会知道这件事,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样做!
只是,一旦被揭露,他这条小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明天?
“啧啧!允权,我这个做主子的真是太差劲了,连底下做事的人早有怨言,我都还不知道。”
琰煌炙翻过桌面上允权派人调查徐海这几年的详细资料,内容精彩绝伦,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香港——白家、新加坡——李家、马来西亚——方家……他的胃口还真不小,这么多的黑道大老都吃过他的暗亏,想必是对我们凛焰多有误解了。”琰煌炙挑眉说道。
难怪最近听啻说,东南亚一带的大老们似乎对凛焰颇不以为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凛焰的名声,全让这个叛徒给弄脏了!
“少爷想怎么做?”允权伫立在桌前等着主子的回复,徐海犯了凛焰里最严重的罪刑,少爷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
“替我拨几通电话给这些吃过他暗亏的大老们,说是我琰煌炙很关心他们的近况。”他站起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顺便麻烦请你对外放出风声,就说徐海这叛徒早就不是凛焰的人,他在外头的所作所为,跟凛焰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他之前有得罪过人,请大伙儿尽避冲着他去,凛焰绝不会插手!”
区区一个徐海,要他亲自出手教训他,他还嫌会弄脏他的手,倒不如给这些吃过他暗亏的苦主,有个出气的机会。
琰煌炙眼一眯,手中的金笔随即射出,力道之大,让那支金笔牢牢的嵌进墙里,然后,他悠闲的步出了书房,留下对主子的意思了然于胸的允权。
允权微微轻笑,只怕这次徐海会死的很惨,风声一放出去,徐海这个叛徒势必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下场铁定难看。
光是东南亚那些吃过他暗亏的大老们,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允权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电话,熟稔的拨了组号码……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一走出书房,琰煌炙便瞧见那个抱着兔子的长发女人,蹲在书房门口,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炙!”闻声,琉璃赶忙站起身,她怀里抱着那团毛绒绒、活像颗白球的小白兔,甜美的朝他绽出一笑,“我有事找你。”
她想跟他谈谈,下定决心要独立以后,她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
“哦?”他不屑的瞥了那只小色免一眼,只见它像是挑衅、又像是得意的发出细小的叽声,然后头一低,便又往她柔软的胸脯里钻。
这只该死的兔子!
他冷下脸,大手一拎,将那只不知死活、爱吃她豆腐的白兔由她怀中揪出来,“我说过别让我瞧见它的。”
这只死兔子!要不是看在她喜欢的份上,他早就将它煮来吃了,哪还由得它在他眼前放肆?!
“别这样……”琉璃心急的踮高脚,想由他手中抢救回她可爱的小白兔,但碍于两人差距颇大的身高,她跳啊跳的,还是无法如愿的救回它。
“炙,别这样,我有事要跟你说嘛!”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只顾着伸长双手,想抢救回落到他手中的可怜兔子。
她柔软的胸脯紧密的贴合着他的胸膛,亲昵的姿势有着暧昧的气味。
瞬间,琰煌炙的眸子变得炽热,他头一低,轻易的就攫取了她柔软的红唇,火热的**在两人间迅速点燃……
“炙……我……我有……”她断断续续的仅能发出单音,他掠夺的狂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瘫软的身子只能偎靠着他。
他火热的舌尖强悍的探进她最甜美的地域,纠缠着她生涩的小舌,勾出她一连串好听的娇喘嘤咛。
“我……我有话……想说……”琉璃喘息着,两眼逐渐迷乱,他突来的火辣亲吻令她无力抗拒,只能任由他尽情地掠夺她的一切。
直到她的唇被吻得红肿,眼神迷蒙,全身无力的差点滑到地上去,琰煌炙这才满意的放开她,然而那双暗黑眸子内还跃动着两簇炽烈的欲火,紧盯着她不放。
“我现在有好心情听你说了。”他抵着她的额际邪笑道,粗嘎的嗓音有着压抑的。
一碰上她,他的理智就全乱了,完全无法依照自己的计划走,仅能凭着内心埋藏在最深处的声音动作。
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的心为她而悸动、为她而掀起波涛,暗黑的眸中不知何时已驻进了她娇俏的身影,而且常会因为她一些无心的小动作,而让心情激荡不已,甚至是为了她而撼动……
“我想回家去拿些东西……”她的护照、身份证、和画具都还在家里,必须回家一趟去拿出来。
她要努力学习一个人生活。
就像陈小姐所说的,总有一天,炙会离开,她得在那时之前,靠自己的力量,学习独立、不依赖。
“好,叫允阳陪你去。”他埋在她的雪颈中,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轻咬着她颈边柔女敕的肌肤,懒洋洋地说道。
她现在单独一个人外出,随时会再被人盯上的。
“不用,允阳大哥有事要做,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话来没说完,便已被琰煌炙独裁的给截断。
“不行!你要出去一定要有人陪,否则你哪里都不许去。”想也没想的就立即回绝,琰煌炙不赞同的攒起眉头。
这个笨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要是再被那些人盯上,只怕她没有像上次那么好运遇上他!
“炙,我没事的,他们找了那么久找不到我,应该早就放弃了,我只去一个小时,拿了东西就走,不会有事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但是,这些重要的东西不拿,以后会很麻烦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琰煌炙愠怒的将兔子丢回她怀中,啪地一声,双手猛然搭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钳制在他的胸膛之间。
“他们的目的是你!是你这个没长智商的蠢女人!在没见到你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是不可能罢手的!”他恼火的低吼。
要不是他了解她拥有世界上最单纯的心性,他真的会以为,她是个不懂得思考的白痴!
“我……”琉璃咬着红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啊!?
“要是真的被抓到,难道你以为凭你几句苦苦的哀求,他们就会放过你?”他眯起黑眸,眸中开始跃动着红焰。
“我……”琉璃不安的看着他阴鸷的俊脸,垂下头不敢看他。
“你想回去,可以!等到允阳他们有空,我会吩咐他们送你回去,在这之前,你最好别再有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念头!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他握起拳头朝她身后坚固的壁面一击,警告着她别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收回手,他转身就走,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他狂狷、易怒的性子,全被她给揭起了。
琉璃抱着怀中的兔子,不安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的对她发怒过,可是,她还是得回去把东西拿回来。
只去一个小时应该没关系吧!?只去一下下,应该会没事的!
琉璃咬着唇,迅速在心中做出决定,她还是决定要回去一趟,只要她动作快一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内疚的对着琰煌炙离开的方向凝望,只能在心中对他说着抱歉。
对不起,炙,我很快就回来,很快的……
她放下了兔子,转身推开落地门,冒着天空飘落的细雪,独自一个人向外奔去,留下她由雪地里救回来的小白兔待在落地门前,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双腿趴在落地门前,不安的伸长了它的毛耳朵,好像在说——
别去!琉璃,别去!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