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茗回到她工作生活的地方两天了,也回到公司上班一天了,同事嘲笑了一天,也就被老板瞪了一天。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腿脚不利索的情况没有改善,还有加剧的趋势,而手上动作,乃至于整个身体动作都僵硬缓慢了,依照白烨说的,自己工作了一天也就走了一天,那应该恢复往常的状态了吧,可是,自己脑袋正常,听见什么声音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要迟三秒左右的速度,这是为什么?
身体比脑袋迟钝三秒,她感觉脑子还是自己的,但是身体却不是了,因为在大脑发出命令后三秒,身体才会做出反应,就像一部老旧的慢反应电脑,让人讨厌。
她今天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洗好澡,往常顶多也就二十来分钟就洗好,这下全身僵硬了居然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好在早就没准备在家自己做饭,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都觉得没什么胃口。
此刻赵明茗窝在沙发里发呆,自己一直都和姚云分开住的,租了这一个小公寓,否则这突然分手还真没去处,一静下来,就想到了姚云,虽然往常姚云总是不冷不热的,但好在偶尔还是会关心一下自己,现在真真成了一个人,病死在屋里都怕没人会知道。
赵明茗甩了甩头,想把姚云的模样从脑海中甩出去一般。
“嗡——嗡——”
突然,身旁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赵明茗知道自己动作慢了,似乎都懒得动手去拿一般,垂下眼睑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朋友-司莉莉-来电”,顿时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突然想起了前天的那个梦,没想到喝醉酒做梦都能梦见司莉莉这死鬼,也不知道司莉莉最近怎么样。
赵明茗慢慢的伸出手去拿电话,终于在对方挂断之前接听起来。
刚一接通,就是司莉莉优雅又嘲讽的声音:“哟,赵明茗,什么时候变成大腕儿了啊?!”
赵明茗清了清嗓子,说:“我正想起你,准备找你呢,昨天做梦还梦见你了……”赵明茗就像一只猫咪,不火的时候很温顺,火起来也会炸毛的,听见司莉莉的话,知道是在说她接电话慢了,这不是她想慢,而是没办法。
“得了得了,听说你把姚云甩了?”司莉莉打断她的话,心里有些纳闷,怎么这妞这么奇怪,说话声音这么慢,难道是被分手气的?
赵明茗咧了咧嘴,及时收住口,司莉莉有一个好就是说话都比较委婉,就像刚才一样,要挖苦她都说得像是褒奖一样,明明是她被姚云甩了,她也会这样说来给赵明茗几分面子,不让赵明茗太过难堪。
司莉莉听见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接着便又自顾自说了起来,“甩了好啊,我早就看姚云不顺眼了,总觉得姚云古古怪怪的,老是盯着我们家栋诚看。”
赵明茗开心的笑了,即使电话那端的司莉莉看不见。司莉莉要安慰她也不用这样子说嘛,最后慢吞吞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好了,我没事的,你知道我的复原能力很强的。”司莉莉是赵明茗的大学同学,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学校园第一次见面就勾搭上了,赵明茗很多时候都怀疑她们两上辈子是不是一对恋人,好得上厕所都要一起,即使偶尔很不满对方,也会宁愿自己受些委屈。
“真没事?”司莉莉是知道赵明茗的,大学里谈了两年的男友也是说甩她就甩了,她难过了一两天,然后就屁事都没有的好了,就像从来没跟那男的爱过一样,这一点上,司莉莉是很佩服赵明茗的。
赵明茗默默摇了摇头,眼眶有些湿润。
“那明天我来接你下班,咱们一起喝杯咖啡。”
“我有些不舒服,就跟老板请了一天假,明天就不上班……”
“好了好了。”司莉莉实在受不了她说话像是小学生读课文一样一字一字的念,而且还很慢,嗓音也嘶哑,“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再联系你总好了吧,好好睡觉,明天见。”
赵明茗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突然觉得一个人的屋子挺冷清,分手前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她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但是心里有个人,所以并不感觉冷清。人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满满的,就算生活再空乏,也不会觉得寂寞无聊,一旦心里空了,就算生活再热闹,那也觉得少了什么。
抬头看见对面墙上的电视,才想起似乎很久都没看过电视了,双手僵硬的在沙发垫子夹缝里模出遥控板,打开电视,刚好开始天气预报,看着预报员合体的制服,标准的表情,赵明茗只觉得很木然。
“近来几日,我国绝大多数地区出现升温……请大家注意加减衣物……也有可能导致各种流行性疾病的传播,请一定注意个人卫生和房屋通风……”
赵明茗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对外界温度感知下降,但是穿衣服或许只是习惯了冬季穿什么,然后就穿了,此刻看到天气预报才想起来,于是便爬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
赵明茗这套小公寓在十楼,平常若是打开窗,风还是蛮大的,此刻她只穿了睡衣,打开窗依然一阵风灌了进来,她果然没感觉到冷,转而一想,天气预报说要升温,也不可能升温到穿一件睡衣也感觉不到冷吧。
突然,她瞄到墙边的冰箱。这个总可以验证吧,冰箱显示上显示着冷藏3℃,冷冻-5℃。
她打开了冷冻箱,一只手伸进去——没感觉,另一只手再伸进去,依然没感觉,最后将脑袋贴到那冻成冰的冷冻箱上,还是没感觉,仿佛她整个人真的麻木了!
赵明茗这才意识到不妙,自己到底怎么了?感觉神经出毛病了?看来明天必须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突然又想起白烨来了,他既然能在二十五岁做了主治医师,那该不是虚吹的吧,为什么前天他都说没问题?
想着,赵明茗就准备打电话找白烨问清楚,可才记起分开的时候居然忘记问他要电话号码,那么打给舟一文向她要?不行,她铁定以为自己要想跟白烨好呢。
最后,她决定明天去医院检查,甚至怀疑白烨是徒有虚名。
走回沙发,电视上此刻都是各种广告,顿觉无聊准备睡觉,这时,电话又嗡嗡的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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