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弘儒没想到,即使他拒绝了生父在事业上的投资,也会有麻烦找上门,破坏他目前安逸快乐的生活。
他不晓得生父怎么没能瞒得住家人,譲家人得知他意图投资他这件事情,而这次的事情,也是张家反应最激烈的一次。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张家做的,是因为生父派人来道歉。
他投资的店都被砸了,其中也包括梁心洁工作的那间书店。
当他得知消息,惶惶地赶去现场,心情比看见她昏迷被弟弟背出来那一刻还要紧张,想着她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好不容易她的身体和精神在他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好,却因为这些人……他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恨意。
当他抵达,现场一片狼藉,书店的落地窗被砸得破碎,他赶紧进门,看见她昏迷在地上,身上有许多被割伤的血痕,而陈晓宁含泪抱着她,一旁的店员和店经理也不安地等待救护车。
店经理一看到他来,匆忙上前解释,“老板,抱歉……心洁擦玻璃的时候,
突然有人骑着重机过来,拿着球棒猛砸落地窗,砸完就扬长而去,心洁闪避不及……”
“我知道了。”裘弘儒握紧拳头,他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店员们都不敢靠近他,甚至露出更深的不安。
他不管他们,走到梁心洁身旁蹲,仔细检查她的状况。
陈晓宁看见他,哽咽地说:“那个人真过分,看到有人在窗前还砸下去……”他没回答,手指轻抚梁心洁的脸,她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掌心,她脸上和身上可见的伤和血迹都让他心如刀割。他怎能让她遇到这种事情?
“救护车来了!”店经理叫着,表情松了口气。
在梁心洁被救护人员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裘弘儒对在场的人说:“我陪着去就行了,你们收拾善后,之后修理或是相关的损失再上报给我。”
“了解了,老板。”店经理说完,用担忧的目光送他们上救护车。
媒体很快就收到消息,得知裘弘儒陪同一名受伤的女店员去医院,一群记者守在医院门口,看到他一下车,就一窝蜂上前访问他对名下的店被砸有什么线索?或是知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一律不回答,只要求媒体让出通道,自己则跟着救护人员进医院,而医院的保全迅速挡在门外,不让媒体进去。
急诊室医师替梁心洁检查过后,告诉裘弘儒她并无大碍,一些较深的伤口已经进行缝合处理,待会送到病房,如果清醒后观察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过几天再回诊拆线。
裘弘儒坐在病床旁,拿着湿毛巾轻柔地擦净她身上的血迹,眼底都是心疼和不舍,同时也庆幸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她身上的伤疤,他发誓有天会让它们都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过了一、两个小时,梁心洁终于醒来了,她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他满是忧心和自责的脸,下意识伸手想模他的脸,抚去他眉间的烦忧,但她身上有跌倒的瘀青和伤口,抬手就刺痛。
“哇,痛!”
他连忙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放回被单下。“别乱动,你受伤了。”
“我现在在医院?”她左张右望。
“是啊。”他温柔的替她整理微乱的浏海。“你好好休息,住院观察个一天,确定身体没有问题,我明天就带你出院。”
“喔……”想到又要住院,梁心洁就觉得很无聊,她不想要跟医院有这样的缘分。
“书店那里也暂时不要去工作了。”
“为什么?”
“傻瓜,因为你受伤啊。”他想,他真的要好好将她习惯要有事做的毛病改过来,最好养成米虫的习性,养在家里他才不用老是担心她的安危。
“还有呢?”梁心洁偷偷嗔了一声,她哪这么笨,他的店被砸,案情绝对不单纯。
望着她想追根究底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坦承,“是张家的人做的,他们得知我生父想投资我的作品气不过,所以选择报复,不过我还没时间追究砸店是谁的主意。”
“等知道之后你会怎么做?”
“还没想到。”虽然还不确定要怎么做,但裘弘儒很清楚他无法原谅,这把怒火燎原般地在心底炽烈燃烧,如果无法让对方学到教训,他吞不下这口气。
梁心洁盯着他带着恨意的表情一会儿,调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帅了。”
他回过神,有些傻愣的回道:“什么?”
“我的男人,就帅在他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他本身就是春风,看着不仅赏心悦目,还能治癒心灵。”她对他勾起俏皮的笑容。“对我笑一个嘛!看到你的笑容,我就能忘记伤口的疼痛,我人活得好好的,也没什么大碍,你表情这么凶,不怕吓跑我?”
裘弘儒望着她,尽管她的口气是半开玩笑,但他明白她是在关心他,她身体不舒服还为他着想,他心底的怒火被浇熄,取而代之是对她的万千怜爱。
他露出她喜欢的微笑,轻抚她的脸。“真的那么喜欢我的笑容?”
“那是当然的,笑容是你的招牌。”在他温暖的大掌轻抚下,梁心洁舒服得有点想睡。
“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唔,什么?”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你可爱的个性啊。”
她微微脸红。“你说的可爱应该不包含幼稚吧?”
她的问题让他的笑意加深。“当然没有。”
“唔,有个问题我有点不敢问,刚才一直忍着,但还是想问……我没有毁容吧?”事发突然,梁心洁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挡住眼睛,然后就昏倒了,其他的完全没印象。
裘弘儒的表情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勾起微笑。“是有些伤,但不碍事的,拆线后,挂整型外科帮你除疤,保证看不出来。”
“嗯,也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什么好担心的。”
“心洁。”
“嗯?”
“嫁给我,好吗?”
梁心洁傻了几秒,接着惊讶得整个身子弹跳了一下,不慎拉到肌肉,牵动到伤口,精巧的五官瞬间皱在一起,直喊道:“哇,好痛!”
裘弘儒将她扶躺回原位,再替她盖好被子,不舍的斥责道:“怎么又乱动。”
“谁教你吓人……”她瞪他一眼,俏脸有些潮红。“你突然讲那句话,该不会我毁容得很夸张吧?”
她丰富的想像力让他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手指轻弹她的额头。“谁让你胡思乱想。”
她咕哝,“因为太奇怪了嘛……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在病床旁求婚的情节都是女主角得了不治之症,如果是游戏的话,配角说打完战后要回乡结婚,通常一定会战死,这是一种公式。”
他忍不住失笑。“我承认我求婚的时机和地点不是很恰当,但我是认真的。”
“唔,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梁心洁小小声地说,羞涩的别开眼。
和他交往以来,虽然很幸福快乐,但是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她还没有想到这么远的未来。
“我爱你,心洁。”裘弘儒倾身吻上她的唇。“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慢慢等你点头答应,但不要拒绝我,浪漫的求婚我也会补给你,不过我爱你这句话,你要妥善的放在心里,时时刻刻回味,记得我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在交往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视为结婚的对象;发生了这件事,让他更确定自己有多么爱她。在病床旁等待她睁开眼前,他望着满身是伤的她,心痛得几乎在滴血,急诊室医师说她无大碍时,虽然令他放下心来,但他眼底依旧热热的,有想为她落泪的冲动。
张家不爽他却不直接冲着他来,反而波及无辜的她,以往,他从不跟张家计较什么,因为越是随之起舞越是牵扯不清,他宁可冷处理,然而这次的事情,踩到他的底线,他无法容忍。
她是他最珍视的人,他不能接受她在他身边却遭受伤害和危险,他要让张家的人知道,关于这件事情,他不会像以往一样概括承受。
裘弘儒请征信社调查后,这才知道原来是张夫人刘凤婷从公司主秘那里得知老公想投资他的作品,而在家里大发雷霆,想要母亲股份的大儿子张家全为了讨好母亲,便找了一些不良少年去砸店。
想起刘凤婷在他演了偶像剧大红大紫后,曾千方百计买通媒体想要抹黑他,让他人气下跌,所幸他的经纪人和东家够挺他,加上他的言行得体很难抓到小辫子,这才不了了之。
而刘凤婷这么做的原因,他当初有从消息四通八达的名嘴、媒体人那里打听到,裘家三兄弟里,刘凤婷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因为他长得最像他母亲,他经常在电视机上露面,对她而言,像是时时刻刻看见另一个裘荷欣在眼前晃,永远提醒着她,她的婚姻不完美。
那时听到这个答案,他几乎可以肯定刘凤婷心理有问题。
过了这么多年,原来自己还是她眼中的刺,她讨厌他讨厌到她的孩子认为报复他就能够得到母亲的欢心?
他不禁冷笑。
因此,他决定送一份大礼给他们。他请人调查国豪集团不法的获利,顺道将张家长子张家全婚外情的证据一起打包寄到他们家,附上一封信,告知他们若再做这种事情,他会将这些证据交给媒体,彻底重伤他们张家的名声。
裘弘儒相信,此举会让张家人知道,他不是没能力报复,只是懒得出手,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张家收到他的“礼物”后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至于被砸店的事情,媒体也简单以不良少年恶作剧带过,纵然有不少观众不信,不过媒体不继续报导,这件事没多久应该就会渐渐被遗忘。
然而裘弘儒却没料到,出事那天,他亲自陪梁心洁上救护车,被狗仔嗅到一丝不对劲,开始跟踪偷拍,拍了不少他开车带她回诊以及进出她家的照片,这样的消息没多久便登上娱乐头版,造成了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