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查阿古,你说那花小姐怎么样?”伯努王整个身子浸泡在浴桶里,眼睛虽然闭着,整个人却不显得放松。
特别是他肩膀的肌肉,一直紧绷着。
“花小姐的性子倒是像我们伯努人,心高气傲,难得的还有一身好医术。”说起自己看上的女子,阿查阿古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看着倒不光是心高气傲吧。”伯努王淡淡地说到。
他虽然为人颇为鲁莽,但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
花容月这般,可不光光只是他说的心高气傲。
虽然模样长的是极好的,但是伯努王却不觉得,自己那二儿子可以驾驭的住。
“我觉得她挺好的,而且医术也好,父王你的胳膊,也就只有她说有法子。”阿查阿古忍不住帮花容月说起话来。
他也知道花容月的脾气不大,但是在她那张精致的脸面前,那都算不得缺点。
美人儿嘛,谁没有一点脾气!
他娘还时不时指着父王的鼻子骂上两句呢,也没有见父王真的生气的。
听到阿查阿古说起这个,伯努王并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便没了声响。
“嘶!”不知道是不是浸泡的时间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伯努王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更加的紧绷了起来。
“父王,怎么了?”阿查阿古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自从上次的刺杀,伯努王对身边的近侍并不是那么相信了,所以在泡药澡的时候。特意留了阿查阿古在身边。
相比较那些侍从,伯努王自然是更加相信阿查阿古。
“没什么。”伯努王微微睁开眼睛。
“那花小姐还算是有几分能耐。”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右手,刚刚感觉到一阵刺痛。
虽然很难受,但是相比较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已经好了不少了。
“是右手有感觉了吗?”。阿查阿古忍不住问道。
他对伯努王很尊重,却也有些敬畏。
伯努王对于阿查阿古来讲,不光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君主。
如果撇掉父子情分,阿查阿古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虽然一直得宠,但是毕竟年纪不大。也没有什么人脉。
若是伯努王出意外,那么这个王位多半是不会属于他的。
他的长兄虽然一直受忽视,却也不是完全吃素的。
若是两个人对上,输的多半是他!
“有些刺痛。也算是好现象。”伯努王微微展开眉头。脸上多了一丝愉悦。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三日后,我去请花小姐给父王施针。”阿查阿古兴致勃勃地说到。
伯努王点点头。
“那忽察儿,开口了没?”伯努王冷不防问道。
自从上次抓到了忽察儿,他们用了不少的法子,却一直没有从他的嘴巴里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
“他倒是个忠心的。”伯努王意味不明地说到。
虽然他们的立场不同,但是这样忠诚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伯努王并没有打算留他的性命,却会给他留个全尸。
“不如再让人下重手?”阿查阿古试探地说道。
“等下我再亲自去一趟。”伯努王说到。
忽察儿是一个极好的诱饵。陶古苏这人重义气,忽察儿自小跟着他。
就这份情谊。他必然不会舍弃了忽察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留着他的性命。
泡了足足一个时辰,伯努王才从药浴中站了起来,大约是浸泡的时间太久了,原本发紫的那个伤处,显得更加恐怖了些。
让侍从服侍着穿好了衣服,伯努王便带着阿查阿古到了地牢。
这里面的犯人只有一个忽察儿,但是看守的人,却足足有好几十人。
“还是不肯说吗?”。伯努王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声音,幽幽地开口道。
忽察儿的身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今你在我手上,你那主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想来也没有太把你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伯努王继续说道。
忽察儿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自从被伯努王抓到,忽察儿几乎就没有说过话。
若不是他当初答应过陶古苏,不得自裁,他必然不愿意活在这个世上,拖累了陶古苏。
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忽察儿自然知道,陶古苏是不会放弃自己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只觉得更加的自责了。
如果没有他,他的行动肯定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身上的伤口都好疼,但是越是疼痛,心头的煎熬反而少了些许。
“陶古苏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你又何必一直维护着他,反而伤了自己,你若是将他的踪迹和我说了,我便给你留个全尸。”伯努王的语气并不强硬,更是可以称得上难得的温和。
忽察儿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我宁可下辈子做畜生。”
伯努人都有种迷信,人死了必然是要完完整整的,若是缺了哪一处,那都是要留到下辈子的。
如果是头身分离的,那下辈子只能投在畜生道上。
以前若是发生战争,结束以后,他们必然都会将战场打扫一遍,给死去的战友找回他们身上缺失的部位,让他们下辈子能生的完整。
听到忽察儿这么说,伯努王不怒反笑:“好好,我倒是要看看,陶古苏配不配的上你这片忠心。”他说着招来几个侍卫:“这里再加二十名守卫,我倒是要瞧瞧,他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从我这边救人。”
他的目光又触及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声音,“再给他喂下软筋散,加大分量。”
“王上,那软筋散如今不过三包……”旁边有一个侍从小声提醒道。
“怎么会自由这么些?”阿查阿古道,他记得他们带了不少的。
“之前为了抓陶古苏,在一口井里足足放了几十包软筋散。”那个侍从小心翼翼地说到。
只是到结果,陶古苏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反而是他们这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少人身上突然都变得奇痒无比,跳到河里足足洗了三遍才稍微好过了些。
“那让府上的大夫再多做一些吧。”伯努王不甚在意地说到。
“是。”那个侍从领了命令慢慢退下了。
只是藏在阴影处的那双眸子,却快速闪过一丝光亮。
伯努王每天都会按时泡上一个时辰的药浴,很快的,三天就过去了。
阿查阿古有些迫不及待地去了云家接人。
只是这次,花容月却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
“我家小姐前些日子制药,手受伤了。”说话的是跟在花容月身边的小丫鬟,阿查阿古也是有印象的。
“怎么会这样?”阿查阿古有些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子。
他并没有怀疑这个受伤是真是假,只是有些关切地问道:“那花小姐的手现在可还好?”
那小丫鬟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怜悯,然后摇摇头:“伤了手掌,想来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恢复的。”
“这么严重?”阿查阿古想起那双白女敕纤细的手,语气中多了一丝心疼。
“小姐说了,也不是太严重,只是这针灸最是看重下手的稳妥,她怕是无法胜任了。”那小丫鬟按着花容月和她说的话,和阿查阿古说到。
阿查阿古并不是太敏感的人,那小丫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大明显的不自然,但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那我父王的伤势……”阿查阿古这才意识到,花容月受伤了,就没有人给伯努王施针了。
“二王子您也不用太着急,小姐说了,虽然她不能亲自去施针,但是可以向您推荐一个人。”小丫鬟说道:“想必你们也应该是打听过咱们天朝的十二位天医的,其中就数白天医最为擅长针灸。”
她将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就该让阿查阿古自己去联想了。
“白天医……吗?”。阿查阿古的脑海里便多了另外一张娇俏的面容。
不知怎地,她明明比花容月长得要柔和,可是阿查阿古却更加怕白青黛。
说怕倒也不尽是,但是具体的,阿查阿古却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哪天夜探,受到的心理打击有些大。
他忍不住模上自己的右眼,上面还有一条不浅的痕迹。
“我们小姐离不了我,这个时辰,我该伺候她用膳了。”那小丫鬟说着,有些敷衍地冲着阿查阿古行了一个礼,便急冲冲地跑了回去。
阿查阿古站在远处,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是去哪里。
“主子?”旁边的侍从忍不住出声到。
这站在人家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又都是人,已经有不少人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走吧。”阿查阿古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去哪儿?”
“去白家,找白七。”阿查阿古咬咬牙说到。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去找白七。
但是父王的伤势迫在眉睫,容不得他拖延。
“主子,白七小姐会跟我们走吗?”。那侍从很是担心地说到。
上次阿查阿古吃闭门羹的时候,他也在一旁。
“先去了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