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郡主柳眉倒竖,腮帮子鼓的圆圆的,“我就知道我来半天你都没提这事,肯定是忘记了,果不其然。”
安容尴尬的直挠额头,她是真把折扇的事给忘记了,忙赔礼道歉。
“明儿,最晚后天,我一定把折扇给你送去,”安容拍着胸脯保证。
弋阳郡主望着安容,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她,或者让她发个誓什么的,最后撅嘴道,“这回千万千万不能忘记了啊,不然我就去太后跟前告你状了。”
安容点头如捣蒜。
弋阳郡主这才心满意满的爬上了马车,给安容摇手再见。
看着弋阳郡主那白皙如玉精致的脸庞上,灿烂的笑意,安容明媚的心情中带着一丝忧愁。
弋阳郡主真的好像喜欢上二哥了,只是王爷王妃能同意吗?愁啊!
安容轻声一叹,正要转身,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安容便停下脚步,寻声望去。
只见由远及近的马车上,上面写着个字:刘。
安容眉头轻皱了皱,犹豫着是进府好还是站在这里迎接。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二三的夫人,朴素的着装,头上也没什么珠钗,面色还略带苍白,不过衣裳洗的很干净,瞧着还算舒适。
站在车辕上,她瞧见安容,微微一怔,赶紧下车道,“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府上要来客吗?”。
说完。她脸色闪过尴尬。要是安容迎接客人,她在这里好像不大合适。
安容看着那马车,有些破烂了,估计会蹿寒风,眸底闪过一抹同情之色,回道,“刚送弋阳郡主和清和郡主走。”
大姑女乃女乃闻言松了口气,生怕自己回来的不合时宜。撞到了贵客,给府上丢脸。
没错,这位就是武安侯府大姑女乃女乃,老太爷三个女儿中最大的一个,夫家姓刘。
看着她那一身朴素的打扮,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比不上,着实叫人心酸。
老太爷一辈子就三个女儿,全是庶出,老太太没有女儿,将她们都视如己出。尤其是大姑女乃女乃,更是养在膝下。给她挑选的亲事,也是三位姑女乃女乃中最好的一个,是安怀侯府嫡次子。
可惜,六年前,安怀侯得罪了皇上,侯爵封号被收了回去,刘家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就败落了。
要说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武安侯府的陪嫁,那是足够出嫁的女儿衣食无忧一辈子的。
可是就有那么傻的,拿自己的陪嫁出来帮着打点上下,可也不想想,皇上生气了,谁敢求情,最后陪嫁败光,不得不回来求老太太。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教出的女儿会这么的傻,让她回去提分家,也迟迟没音讯。
每次回来,除了哭还是哭,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眼泪啊,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
有时候她递帖子回来,大夫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了出去,所以她回来都不送请帖。
左右大姑女乃女乃回门,下人也不怎么敢拦着她,毕竟是老太太可心疼的,老太太恼她是一回事,大夫人慢待她又是一回事,他们做下人的可不能真当她是那穷亲戚,几个铜板就打发了。
去禀告老太太,老太太大多时候是见她的,一来是心疼她,二来就是顾忌侯府名声了,姑女乃女乃回门,被拒之门外,叫人笑话啊。
安容还记得小的时候,她穿戴华贵的样子,送她吃的玩的,对她也是尽心疼爱。
只是后来就没有了,因为没钱,买的东西没有府里的精致,不好送出手,对她们也就疏远了。
“老太太身子还好吧,”站在门外,顶着寒风,大姑女乃女乃问道。
安容见她都没有戴披风,替她凉的慌,不过想到老太太不大愿意见她,提醒道,“大姑母,祖母身子不适呢,估计不会见你。”
大姑女乃女乃眼神一黯,轻叹道,“我也知道自己招人烦,可是今儿姑母找你祖母有事,侯府最近出了不少事,我也听说了。”
安容轻耸肩膀,以她对大姑女乃女乃的了解,要是没事,她也不会回来,羞于见老太太啊。
松鹤院的丫鬟瞧见她进来,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大姑女乃女乃的脸有些火辣辣的,安容望着她,心中叹息。
孙妈妈瞧见她,眉头微蹙了蹙,随即笑道,“大姑女乃女乃回来了啊,方才老太太还提及你,估模着这两天你该来了,让奴婢去取二百两,老太太身子不适,就不见您了,奴婢这就去……。”
孙妈妈这么说,大姑女乃女乃的脸更热的慌,像是个乞丐回来要饭一般,可是她除了道谢,没别的可说的了。
“我去见见老太太,我不闹她,”大姑女乃女乃低声道。
孙妈妈让她等着,先进屋禀告一声,方才让她进去。
老太太靠在大迎枕上,丫鬟伺候在一旁,看着丫鬟头上戴的饰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大姑女乃女乃越发觉得心塞。
等她见了礼后,孙妈妈搬了凳子来,她才坐下。
“老太太身子可好些了?”大姑女乃女乃关切的问道。
老太太看着她那一身打扮,眉头蹙拢了些,“老太爷生前,最满意的就是你的亲事了,没想到最后却……。”
大姑女乃女乃眼眶顿时一红,这门亲事确实不错,她也着实享了几年福,可惜,“是女儿福薄。”
老太太见她这样,就一肚子火气,“什么福薄,好好的福气都是被你自己折腾没的,六年了,刘家分了没有。我给你的那些钱。是不是又贴补他们刘家那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老爷们了?!”
大姑女乃女乃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气的老太太直皱眉。
孙妈妈赶紧劝老太太别生气,一边对着大姑女乃女乃道,“老太太切忌动怒,大姑女乃女乃若是真孝顺,就听老太太的话,回去把家分了,你这样。叫老太太如何帮你,莫不是又跟前年一样,给大姑爷谋了个差事,转过脸,就成刘大老爷了。”
对于刘老夫人偏心,舍得前途无量的小儿子,去将就大儿子的行为,要是换做别人,心都不知道寒成什么样儿了,也就大姑爷愚孝。愚孝的老太太恨不得拿拐杖敲死他。
他刘大老爷没有泰山了吗,刘大太太没有娘家了吗。侯府帮着出了力,最后得便宜的全是他,那回气的侯爷差点吐血。
侯爷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转过头就让刘大老爷回家抱孩子去了,对大姑女乃女乃也没了好脸色,再不许大姑爷迈进侯府一步。
老太太那句话说的不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孙妈妈也不待见她了,当年可是把她也当做女儿看待的。
对于大姑女乃女乃这么傻的行为,安容也颇有怨言,因为老太太曾说过,她跟她很像,安容对着铜镜,从头扫到尾,她们哪里像了,半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安容却不得不承认,上一世的自己哪里比她精明了,所以这会儿瞧见她红着眼眶的样子,心底越发恼怒。
为什么侯府其他女儿一个比一个精明,她们就变的这么傻了呢?
安容扭眉瞅着大姑女乃女乃,只听她哭道,“母亲,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府上的老爷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都靠我们几个媳妇撑着,”
大姑女乃女乃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哥和三弟都升了官,正蒙圣宠,能不能帮着说句好话,我不求安怀侯府能复爵,只希望能有个一官半职,哪怕是外放,去边关,去苦寒之地,只求能找点事做,别在日日酗酒……。”
“日日酗酒?就凭大姑爷一杯倒的酒量,他就是想日日酗酒,怎么酗?他几时有想做官的心了,到手的官职都能拱手让人,”老太太冷笑道,“又是你那婆婆和大嫂弟妹逼你来的吧?”
大姑女乃女乃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气的恨不得拿手里的佛珠敲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庶出的怎么了,那也是记名在我膝下的,就是我的女儿,一顶庶出的帽子就压的你抬不起头来,给他们刘家当牛做马!”
“求官的事,你想也别想,刘家那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没得连累你大哥三弟,”老太太严词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求了最后也是替别人做嫁衣裳,这样的气,受一次就够了。
孙妈妈安慰老太太别生气,大姑女乃女乃就只知道哭,好像见到老太太,她就有流不完的眼泪。
大姑女乃女乃走后,老太太靠着大迎枕,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她这女儿,哪怕只有安容一成的聪慧,安芸一成的算计,何至于落魄到今日地步?
孙妈妈端着燕窝粥上前,老太太烦躁的摆摆手,“端下去吧,没有胃口。”
安容接了碗,犹豫了会儿,还是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大姑母说想外放,想去边关苦寒之地,虽然离了京都,见不着您了,可也不必被那些人欺负,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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