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暗卫站在那里,不苟言笑,“老国公爷吩咐的,半个月之内,不许世子爷进国公府一步,否则以失职之罪论处,世子爷莫要为难我们。”
“我要进去!”连轩气的险些吐血,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啊。
几天了,他一天来三五回,愣是不要他进国公府,大门不许,侧门不许,爬墙也不许,他现在只剩下狗洞没钻了,偏偏就狗洞那里没人守着,他要是敢钻狗洞进来,估模着这辈子都不许进国公府了。
到底为什么不许他进国公府啊,判刑好歹给个理由吧?
“你们说,为什么外祖父恼了我,还有,你们竟然让一只鸽子飞进去,就不许我进去,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连轩恨不得掐死小九了。
他在墙头吹冷风,她居然还落在墙头看他笑话!
太嚣张了,太狂妄了!。小九泪流满脸:人家只是飞累了,歇歇脚,不是围观啊,呜呜呜,相公救命,娘家不能回了。
暗卫没辄,“世子爷,你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国公爷更不会让你进府的。”
他姥姥的,他要是知道错在哪儿就会想办法补救了好么,他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啊,循规蹈矩,之前他说木镯送给心爱的姑娘了,娘亲还高兴的不得了呢,还说外祖父夸他了啊,怎么转过脸就不认外孙儿了呢,不会是,怪他没有把那姑娘的名字告诉他吧?
连轩觉得自己真相了,外祖父肯定是心急知道!
可是名字他能随随便便说吗,以外祖父时不时雷厉风行的作风。指不定就立刻上门了。到时候再大再厚的牛皮也戳破了啊。
还有木镯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在玲珑阁哪个角落里凉快腐朽着。
偏小厮办事不利,那么绝好的主意竟然办砸了,总不能继续女扮男装进去找木镯吧?
连轩愁啊,感觉的手里的鸽子在挣扎,他低头一看,发觉鸽子脚上还有小竹筒。
黯淡的眸底瞬间崭亮,国公府用信鸽的只有三个人:外祖父、舅舅、大哥。
不知道是谁传信,应该很重要。
连轩把鸽子一举。威胁道,“让不让我进去,不让我进去我就把竹筒拿走了!”
看到这般无赖的表少爷,暗卫们甚是头疼,不过这鸽子好像是湛少爷的,最近时常见到一只脖子挂着银链子的鸽子飞来飞去,阳光照射下,有些晃眼。
正猜测呢,就听连轩咕噜道,“谁这么恶趣味。竟然给鸽子戴手镯,肯定不是大哥。舅舅也做不出来,外祖父,貌似好像也不会啊,这不会是路过的鸽子吧?”
说完,连轩更怒,“你们允许鸽子从国公府路过,怎么就不许我路过呢,我也要路过!”
暗卫满脸黑线,世子爷,你是人,能不跟鸽子比吗?
再说了,这是表少爷的鸽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路过的。
不过对于连轩这样误解,几个暗卫很一致决定不用解释,等会儿他自然就会放了鸽子,要是知道,估计就不放了。
可是下一秒,暗卫差点吐血,因为连轩是这样说的,“好久没吃烤乳鸽了,落在小爷面前算你倒霉了,记得啊,他们才是你的仇人,是他们不让我进府,我才心情抑郁需要吃东西调节心情的。”
说完,转身要走,又发觉手里有信,又露出为难之色。
身负重任的鸽子,吃了有违良心啊。
放了,更对不起自己。
小九一颗小心肝,几次跳停了,用恨恨的小眼神瞪着连轩:我才不会记恨别人,我就记恨你,你要敢吃本姑娘,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相公救我。
暗卫真担心连轩会吃鸽子,因为早有先例,当即道,“世子爷还是放了鸽子吧,那是表少爷的爱鸽。”
不是爱鸽,能帮着戴首饰么?
连轩恶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乱飞,“爱鸽,大哥是不是跑皇宫跑次数多了,跟皇上学坏了,人家好歹是爱妃啊,你们赶紧劝外祖父给大哥娶个媳妇。”
几个暗卫差点破功。
觉察到有脚步声远远的传来,暗卫回头,见一抹雪青色走远。
暗卫神情激动,唤道,“表少爷,你的爱鸽快被烤了。”
萧湛正要去外院,忽然听到“爱鸽”二字,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自从小九脖子上挂了银链子之后,整个国公府都在传他有怪癖,爱鸽成痴,更浮想联翩,觉得他不急着娶媳妇,是因为喜欢鸽子。
小七小九都格外的喜欢玲珑苑,没有事是不会回来的,现在小九回来的,意味着……
萧湛蓦然转身。
朝暗卫走了过去。
连轩站在墙头,站的高看得远,他早早的就瞧见了身穿雪青色锦袍的人,可是他没敢往那是他亲大哥身上想,乍一看他走近。
越走越近。
不但衣裳换了,发型换了,就连脚上的靴子都换了,连轩狠狠的揉了下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忽然大笑起来。
“大哥,你总算迷途知返了,我早说了你不换衣裳,娶不到媳妇啊,”连轩一副你早换了,指不定这会儿孩子都会叫叔了。
这个叔,指的是喊他。
几个暗卫抚额,跟世子爷说话,压力甚大。
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因为某世子爷在墙头上抱怨了,“最近京都戴面具的人多了,你又换了副打扮,就算在大街上我没认出你来,可是大哥,你该认得我吧。你都不喊我!”
虽然你喊我了。我不一定搭理你。
可是自己苦苦找大哥。结果大哥骑着马从自己跟前路过,自己还在心里默默打量他,那种心酸,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萧湛脸色轻动,沉声道,“先放了小九。”
小九泪流满面: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果然她戴链子是正确的,保命符啊。
连轩赶紧把小九丢开。然后睁大眼睛望着萧湛,“大哥,你这次说了五个字,要是以前你会直接说‘小九’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好像大哥你以前不会因为只鸽子就回头的,几天不见,变化好大。”
萧湛的脸再次皲裂。
这回真不说话了,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后,手一伸。小九就飞了上去。
一人一鸽,背影挺拔昂扬。小九雪白灵动,画面美的叫人不敢直视。
站在墙头上的连轩惊呆了,大哥,你也太过分了吧,放着亲弟弟你不搭理,你搭理一只破鸽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人不如鸽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现在在国公府的地位都不如一只鸽子了?”连轩怒问。
暗卫想抚额,好不容易表少爷来了,你不赶紧问正事,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后,表少爷走了,你来问我们,我们哪里知道啊,我们只是听国公府吩咐办事而已。
“世子爷,天色不早了,你该回侯府吃晚饭了,”暗卫道。
“外祖父!”忽然,连轩惊喜唤道。
然后,纵身一跃。
本以为能转移暗卫的视线,成功进入国公府,谁想愣是踩不着国公府的地面。
几个暗卫举着他,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道,“世子爷,请见谅。”
说完,直接就把他丢了出去。
墙外,卜达看着自家世子爷被丢出来,默默的挠墙,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去做呢,这样冷风哆嗦的天气,应该在屋子里喝酒睡觉啊,泪奔。
再说小九,方才受了好一通惊吓,飞出来时,成心的站在墙头,挑衅的看着自己的仇敌,张开两只翅膀,做了个拍手的姿势,然后才飞出院墙。
连轩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一只鸽子给鄙视了?
小九带着回信,一路飞进玲珑阁,落到安容的书桌前,扑腾着翅膀。
安容瞧了脸上一喜,赶紧放下笔墨,取下小竹筒,小九立即扑向小七,一阵交头接耳,今儿要不是她命大,估计真的回不来了,差点点就生离死别啊,她还没生小小七呢。
安容迫不及待打开回信,只见上面写着:是我,满意否?
满意,当然满意了。
安容月复诽道,她之前都没敢想,不过想了也是白想,她可没那本事为了点莫须有的事让皇上下令禁市,他也太本事了些吧?
不过夸赞的话,她才不会说,那是他应该做的,谁叫之前利用她了。
安容心情大好,拿起书本,走到小榻处,斜躺着,翻来覆去,觉得脸越来越热。
她无凭无据,不过是胡诌了两句,他真就相信了,真的相信明天会有冰雹,再对比柳大夫,她可是手握好些秘方,还是借着大昭寺瞎眼神算之名义才让他略**服的。
这种无条件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感觉到安容的快乐,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扭头看着缠绵悱恻的小七小九,心中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家闺秀让她们家姑娘这样心情愉悦?
唯一一个知情人,芍药,也是心情不错,眉眼含笑,果然还是荀少爷比较得姑娘的欢心。
不像萧表少爷,姑娘见了他就说不出来话了,哪有笑的时候啊,同样戴着面具,咋差别就那么的大呢,不能怪她支持荀少爷了,人家有鸽子。
PS:古代泡妞神器,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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