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松鹤院出来,安容是神清气爽,笑容灿烂。
父亲已经定下了分家的日子,离过年还有三天,这三天让福总管把内外院账册以及公中的账册交给其余四房。
让他们对清楚这些年公中的账,免得到时候分起来,觉得父亲藏私了。
怎么分,侯府家规上写的清清楚楚。
一切依照规矩来便是。
就是对账慢了些,再就是分家产的时候争那些田产铺子,那时候才叫吵,不过安容很期待。
安容带着秋菊回玲珑苑。
刚瞧见玲珑苑的大门,芍药一阵风卷过来。
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道,“姑娘,不,不好了,二姑娘,五姑娘,七姑娘她们合起伙打六姑娘一个。”
安容脸色一变。
“说清楚,怎么又打起来了?”安容沉眉道。
芍药弯着腰,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气,就这么片刻,就急的安容恨不得伸手摇她了。
芍药拍了拍胸口道,“之前打架是因为胳膊肘往外拐,那些姑娘去了佛堂后,又吵了起来,觉得侯府会分家,全是六姑娘吵起来闹得,她们压根就没有错,侯爷的确只记着三房,没有记得庶房过,六姑娘性子火爆,就跟她们吵了起来。”
“那时候送她们去佛堂的婆子都回松鹤院了,守门的婆子被五姑娘的丫鬟叫到一旁,给她塞荷包去了,”芍药说的很急。
安容即刻转身,朝佛堂走去。边问道。“怎么不去告诉老太太?”
芍药摇头。“奴婢是想去的,可是有婆子守在松鹤院路上,远远的瞧见奴婢,就追奴婢,奴婢怕被她们打,就赶紧回来了。”
芍药不会说,她是回来找春夏秋冬,去帮沈安溪干架的。谁想到半道上瞧见了安容。
芍药这丫鬟精的很,知道老太太和侯爷重视三房,她帮沈安溪打架,那绝对不会挨罚的。
而且三太太还会奖赏她。
今儿在玲珑苑,她帮了沈安溪,后来丫鬟将她们拉开,沈安溪的发簪掉地上去了。
芍药帮着捡起来,沈安溪气呼呼的说不要了!
芍药眼睛瞬间一亮,虽然沈安溪是吼她的,但是她知道那簪子是赏赐给她的。
芍药高兴啊。后来三太太的贴身丫鬟又丢了个银锭子给她。
帮着打架有好处拿,她力气不小。隔三差五的打一回,她的小钱罐绝对鼓鼓的!
就今儿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她半年的工钱了。
她绝对是今儿这一场架,最大的收益者,没有之一。
一路上,芍药都在说打架的事,尤其是沈安溪,被打的有多惨,她趴在窗户边瞧,是极想进去帮忙的,可是门口一堆丫鬟。
她要是敢进去,绝对是又去无回了。
佛堂建在僻静的地方,瞧着有些萧条,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可远远的就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
门口守着三四个丫鬟,还有两个婆子。
站的离正门有些远,若不细细听,都听不到屋内有动静。
安容的脸越发的沉,尤其是几个丫鬟婆子福身行李时,一脸诧异道,“四姑娘怎么来了,老太太有吩咐,不许人探视。”
安容气的拳头握紧,“老太太那里我自会交代,去开门。”
婆子不敢得罪安容。
你想啊,整个侯府没被罚跪的除了那些被无视的庶子庶女外,就安容和沈安欢了。
要是沈安欢来,那绝对是被阻拦的死死的,况且她根本就不会来。
安容可是老太太心尖肉,做事,连侯爷都要听七分,她们得罪安容,那是找死。
门吱嘎一声打开。
安容刚要迈步进去,可是却傻愣在那里了。
屋子里,正在打架。
打人的人只有一个。
沈安溪。
她手里拿了一根一米粗,食指细的棍子,打的沈安玉她们东奔西窜。
偏沈安玉她们疼的眼泪直流,偏嘴巴说不出来话。
瞧见安容,沈安阑直接扑了过来。
结果被沈安溪啪的一下打了,沈安阑直接摔到安容跟前。
安容看呆了。
默默的回头看着芍药,用眼神在询问:你确定你趴窗户没看错,被打的哪里是六啊,她以一敌四!
芍药也一脸呆呆的,挠着额头看安容,举出三根手指,一句话没说,但是那意思明显是:奴婢发誓,绝对没有看错,之前被群偶的是六姑娘。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神逆转了,从被打变成了打人的那个。
芍药想着,一脸恍然:六姑娘是高手,之前是深藏不露!
安容白了她一眼,默默的把门关上了。
开门的婆子早惊呆了,安容关门,她一脸惊恐的望着安容,嘴巴张着,嘴唇一个劲的动,可就是吐不出来半个字。
安容眼睛微微一眯。
婆子好像被点了哑穴。
安容四下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有人在帮四。
不知道是大哥还是二哥?
那婆子拿了人家的好处,也瞧见了屋子里的情况,她要是不禀告,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婆子要跑,芍药眼尖,追上她,拽了她的胳膊道,“现在知道禀告了,方才屋子里,几位姑娘合伙打六姑娘,怎么不见你禀告,一刻钟之内,不许你泄密一句,不然我打死你!”
芍药的细胳膊细腿,竟然威胁一个粗壮的婆子,那情形,瞧的安容直摇头。
安容笑道,“佛堂这里僻静,我逛一圈。”
佛堂院子不小,走的慢一点。逛完正好是一刻钟。
她这话无疑是支持了芍药。婆子要是敢说。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那婆子还能不明白,四姑娘和六姑娘一直就好,六姑娘原就是帮她才打架的,四姑娘帮她也无可厚非。
只是可怜她了,回头不敢得罪,这会儿四姑娘强势,不听她的也没办法,谁知道暗处会不会有人杀她。为了保命,回头会遭罪也只能认了。
婆子点点头,不敢再吭声。
婆子倒不怕自己嗓子说不出来话,屋子里一群姑娘都是如此,回头姑娘会了,她自然也就能了。
这是人的天性,本来怕的要死的一件事,一群人去做,恐惧就小的多。
安容走走逛逛,心情好的直哼哼。
忽然。安容顿住脚步。
她往后退了几步,发现地上有一堆木屑。
安容眸光闪了闪。
她本来就好奇沈安溪手上怎么会多一根棍子。佛堂里除了贡品和蒲团、香炉,是不会有别的东西的。
安容抬眸往上看。
大树分岔处,一个黑衣暗卫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安容。
安容吓了一跳。
芍药更是惊叫出声,远处有婆子闻声赶过来,“四姑娘怎么了?”
安容神情自若的看着婆子,摇头道,“没事,我还以为树上有蛇呢。”
婆子望了树一眼,树上空荡荡的。
婆子嘴角笑了笑道,“四姑娘肯定是看错了,虽然天气渐暖,可是还是很冷,蛇还冬眠着呢。”
安容惭愧的笑了笑,摆摆手,婆子就退了出去。
安容再抬眸时,又惊怔了一下。
暗卫还站在树上。
安容知道他帮了沈安溪,对他很有好感,虽然是陌生人,倒也不怕他,反而笑问道,“你是谁?”
暗卫嘴角轻笑,“我主子是萧……我主子想知道姑娘的消息,担忧姑娘的安危,特地派我看着姑娘。”
芍药眼珠子一转,欣喜道,“我知道了,你主子是土豪!”
暗卫点点头。
不过细细看,会发现暗卫眸底有笑,他笑道,“武安侯府很热闹。”
安容囧了。
她咳了好几声,满脸通红,那叫一个无奈啊,武安侯府的家丑啊,真是叫人瞧了笑话了。
安容还有些羞愧。
“我很好,那个,武安侯府的热闹就不用告诉你那土豪主子了,”安容笑道。
暗卫瞅了瞅身上的黑衣服,颇有些自豪。
四姑娘不怕他啊,他这衣裳和主子的也相差无几,她怕主子就怕的要死。
暗卫眸光轻闪,从后腰取了张银色面具戴上。
安容瞧的愣愣的。
这暗卫脑子有毛病啊,都看见脸了,有必要戴面具么?
幸好暗卫不知道安容是怎么想他的,不然绝对要吐血。
他只是想考验一下她的胆量,帮主子找出原因而已,却被误会脑子有病,他容易么?
暗卫想,估计还是主子气场太冷的缘故。
还是国公爷想的对,变暖和点就不怕了。
安容笑道,“我六罚跪三个时辰,还望你多加照拂。”
暗卫点头道,“四姑娘放心,不会让六姑娘吃亏的。”
安容便彻底放心了。
很快一刻钟就了。
有了暗卫的帮忙,沈安溪打人的棍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安玉她们也能了,状告到老太太那里去。
当然了,去告状的是丫鬟,沈安玉她们不能出佛堂。
可惜了,人证只有安容、芍药,还有那被警告的婆子。
都说不知道。
老太太越想越生气,觉得沈安玉她们不知悔改,都罚跪了,还污蔑人。
老太太一气之下,减了沈安溪一个时辰,给她们加了两个时辰。
还特地派了红袖和秋荷看着,免的她们再闹什么幺蛾子,还有那些污蔑人的丫鬟,都掌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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