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心中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庄王妃解了禁足。
安容往门口望去,见庄王妃娴雅端庄,气度高贵的进来,莲步款款,面带笑容。
耳边,是贵的低语交谈。
安容装了两耳朵,才知道庄王妃是借了祖宗的光。
昨儿是庄王妃父亲的忌日,敖大将军不在,她这个做女儿的得去父亲坟前祭拜,供上瓜果。
庄王妃是被皇上罚去守皇陵,不敢擅自离开,这不就派了人来宫里找皇上求情。
庄王妃一片孝心,再者,当日,她也是被庄王爷所牵连,不会不许她离开。
正巧,庄王妃派人来说情,祈王也在。
他便跟皇上求情道,“皇上,臣弟和靖北侯世子一行人能顺利回大周,敖大将军功不可没,臣弟离开军营前,他曾和臣弟说起庄王府的事,他觉得错在庄王爷,与王妃无关,她原就委屈,希望皇上能重罚庄王爷,对庄王妃网开一面。”
徐太后也帮着求情,“熬大将军驻守边关,战功彪炳,如今朝倾公主被抓来北烈,难保边关不起战火……。”
这是怕敖大将军存心报复,到时候多传几个战败的消息,会损失惨重。
皇上没辄,便答应了。
不然,庄王妃哪有那胆量来参加宫宴?
安容心中憋闷,有个手握兵权,让皇上忌惮大哥就是好,都赶得上护身符了。
而且。今儿庄王妃气色极好,难道皇陵住的很舒坦?
皇后也注意到了,笑道,“本宫还以为皇陵清苦,郡王妃会消瘦,没消瘦就好,熬大将军也快回京了,叫他瞧见你清瘦,该心疼了。”
听皇后提到兄长,庄王妃嘴角也带了笑。只是唤她郡王妃。庄王妃的心底很不高兴。
一路进宫,谁见了她不是喊王妃,偏皇后守规矩喊她郡王妃。
好心情都没了!
想着自己被贬,还沦为京都的笑柄。庄王妃就一肚子火气。那不经意瞥向安容的眼神都寒气森森。
等大哥回京。再要武安侯府好看!
这会儿,再大的怒气,她也忍得下。
庄王妃给皇后及贵妃她们请安。而后道,“我也许久没见大哥了呢,托了皇上的福,我们兄妹才得以小聚,我会规谏大哥,让他为朝廷尽心尽力,为皇上和皇后排忧解难。”
最后一句话,皇后听得眸底有抹亮光一闪而逝。
她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了熬大将军几句。
而郑贵妃几个则眉头陇紧。
庄王妃这是在跟皇后表明诚意,会说服敖大将军坚定不移的站在三皇子一边,支持他登上太子之位。
虽然一早就知道,庄王妃可能是皇后的人,但一直似是而非,犹如云山雾罩,这一次,却是挑明了立场。
庄王妃支持三皇子,熬大将军不可能支持别人和自己的嫡妹作对。
郑贵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瞥了眼安容。
安容抬眸,正好触及到郑贵妃的眼神,那眼神里布满探究和期望的神情,让安容有些坐不住凳子。
郑贵妃是想从她这里下手,好打通萧国公府啊。
可是,这条路前世就走不通。
安容怎么好答应,可是不答应,郑贵妃会生气……
安容低敛眉头,有些犯愁,皇宫,果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边,庄王妃落座,丫鬟端了茶水来。
便有贵和她闲聊,庄王妃则叹道,“皇陵偏僻,鲜少有人敢去叨扰,才离开一段时间,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了。”
虽然在叹息,可是脸色却极好,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有好事。
果不其然,还真有。
庄王妃笑道,“今儿,我去了一趟大昭寺,想替世子求个平安,谁想求了一签,说庄王府近来不顺,让我认个干女儿压压邪。”
听到庄王妃说这话,一宫殿的人都讶异了。
怎么庄王妃也要认义女了,皇上刚刚认了义子啊,莫非京都流行认义子义女风了?
“不知道庄王妃欲认谁做义女?”有笑问。
虽然庄王府被贬了,可是熬大将军不倒,庄王府迟早还会恢复爵位,若是自家女儿能认庄王妃做义母,那可是好事一桩啊。
不过,这纯属做梦了。
庄王妃轻叹,“这哪是我想认谁便认谁的,大昭寺的师父让我站在树底下,第十八个经过的姑娘,认她做义女。”
一群人眼睛再次凝紧,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有幸?
别说,连安容都好奇了。
可是听庄王妃说起那人是谁的时候,安容就冷笑了。
别什么事都打着大昭寺的名头,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了?
庄王妃认的义女居然是沈安芙。
只是,安容有些不解,二老爷是庄王爷的人,没必要认沈安芙做女儿吧?
不知道她的什么盘算,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安容可不信,庄王妃是个能爽快放下仇恨的人。
但是庄王妃的话,说的极委屈极无奈,“见到武安侯府二姑娘的时候,我这心底就明白大昭寺大师说的话了,当日,庄王府确实有错,受罚也应当,再揪着不放,只会惹祸上身,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安容瞅着地上铺就的大红牡丹地毯,嘴角的笑有些清冷。
庄王妃这是说惹上武安侯府,就是惹上邪了呢,而且,她说了化干戈为玉帛,到时候侯府不同意沈安芙认她做义母,那就是没有和解的诚心。是没有气量。
庄王妃说完,看向安容,眼梢带笑,眸底却冰凉一片。
安容轻轻一笑,“庄王妃愿化干戈为玉帛,我武安侯府求之不得呢。”
庄王妃笑意更深。
皇后笑道,“能化解矛盾,和睦相处是好事。”
皇后话音未落,庄王妃便望着皇后,“我今儿见沈二姑娘说他爹被关进了大牢。皇后能否帮忙向皇上求个情?”
皇后听了一笑。“你晚了一步,早有人先你求过本宫了,本宫已经跟刑部打了招呼,这会儿二老爷估模着已经放了。”
安容牙关再次紧咬。
不用说。铁定是沈安玉求的情!
“求过情了?”庄王妃的声音有些绵长。她瞥向安容。“是萧表少女乃女乃求的情吗?这就怪了,我怎么听说是你让人抓的沈二老爷?”
这帽子扣的不小。
二老爷可是安容的亲叔叔,让人抓亲叔叔入狱。乍一听,会觉得安容是大义灭亲。
可知道事情经过,就会说她仗着萧国公府的权势,瞧不起亲叔叔,背地里使坏,亲情凉薄。
安容巧笑嫣然,“庄王妃慎言,查案办案是刑部的事,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干涉刑部?”
庄王妃也不是好惹的,她笑了,“你是说皇后干涉刑部了?”
闻言,皇后脸色有些难看。
裴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眼角余光望着安容,看她怎么接话。
这话要是说的不好,可就把皇后得罪死了,而且还连累皇后的名声。
见安容脸色从容,一点儿也不担心,只听她笑回道,“原来庄王妃就是这样想皇后的,我以为皇后和我一样,是让刑部禀公查案。”
裴眸底露出赞赏之色,好个武安侯府姑娘,聪明伶俐,知道避祸驱害。
庄王妃气的脸一噎。
想说安容口是心非,偏话到嘴边不敢说。
谁叫她说要化干戈为玉帛在先了,再揪着安容的错不放,那是挑衅。
而且她要说皇后是干涉刑部吗?
没得把皇后惹恼了。
昭阳殿内,气氛静的有些怪。
但是很快就又热闹了起来,公公上前禀告,“时辰已到,还请皇后娘娘和诸位移驾接尘宴。”
公公禀告完,便退了下去。
皇后将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啜一口的茶搁下,笑对大家道,“本宫听闻北烈朝倾公主的惊鸿舞冠绝北烈,北烈人说,世上再无人可比得过北烈公主,这样的舞,不知道今儿有没有那个荣幸目睹一二?”
皇后边说,边由丫鬟扶着下台阶。
而她的话,则透露了一个意思。
皇后希望有人能胜过朝倾公主,好好压压她的气焰。
安容有些紧张。
清颜不是真的朝倾公主啊,她不会惊鸿舞啊。
皇后走下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远处,有环佩叮铃之声传来,清脆悦耳。
凌阳公主迈步进来,笑道,“母妃,我觉得有个人的舞能胜过北烈公主。”
“是吗,她是谁?”皇后笑问。
凌阳公主笑着扶过皇后,“母妃,你忘记了,梅花宴上,顾家大姑娘一曲惊鸿舞惊为天人呢,我想北烈公主的舞应该不会比她还好吧?”
不说都忘记了,的确,顾家大姑娘的惊鸿舞跳的极好啊。
只是,她这会儿不是被掳去了东延吗?
“白说,”皇后嗔了凌阳公主道。
凌阳公主觉得委屈。
沈安玉站在凌阳公主身侧,她望着安容,眸底从冰冷变得笑容盎然。
就在安容诧异不解时,她开口了,却是直接将安容推向了风口浪尖。
“若是还有人比得过北烈公主,那只会是我四,大周的百花神女,”沈安玉的声音犹如空谷黄莺,还带了钦佩和羡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