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倾公主听得眉头皱紧。
惜柔郡主的脸都快好了,能出什么大事?
芍药站在安容身侧,兴奋的双眼直冒光,竟是比夜空闪亮的星星还要耀眼。
真的出事了!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不辜负她日夜祈祷,再不出事,她都要心力憔悴了。
芍药迫切的想知道混合毒药有什么效果,可是她不敢问,生怕被朝倾公主看出来点什么,憋的慌。
不过朝倾公主问了,“惜柔郡主的脸怎么了?”
丫鬟回道,“惜柔郡主的脸本来好好的,可是济民堂的大夫帮惜柔郡主脸上抹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惜柔郡主就疼的在床上直打滚,这会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也歪了……。”
想起惜柔郡主的惨状,丫鬟都打哆嗦。
她可是见过惜柔郡主容貌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亦不远矣,却一再遭遇毁容,现在根本就不能瞧了,实在是可怜。
丫鬟说的声音不小,安容听得清清楚楚。
蒙怔了有没有?
安容和芍药两个面面相觑,不懂哪里出岔子了,居然完美的栽赃嫁祸给了济民堂。
老天爷对她们是不是太好了点儿,简直如有神助啊。
芍药嘴角的笑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直笑,还不忘记用眼神轰朝倾公主走,等她走了,就没了顾忌,想笑便笑了。
朝倾公主的脸色极其难看,“那济民堂的大夫呢?”
因为惜柔郡主的脸有了好转。济民堂的大夫也有十足的把握帮她治好,惜柔郡主就从皇宫搬回庄王府了。
惜柔郡主的脸现在起了变化,以庄王妃的心性,济民堂的大夫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丫鬟道,“济民堂的大夫对惜柔郡主的病素手无策,庄王妃一怒之下,打断了大夫一只手,如果治不好郡主的病,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朝倾公主眼神冰凉。
她在北烈顺风顺水。来了大周。竟四处碰壁,要开铺子,居然接二连三的出事!
朝倾公主回头撇了安容一眼,见她笑的灿烂。脸色越沉。
直觉告诉她。这事和昨儿武安侯府的闹剧有关。
朝倾公主一甩云袖。迈步走了。
她要亲自去庄王府看看。
等她走后,芍药彻底憋不住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毒药没事了呢,怎么忽然就这么惨了?”
安容想了想道,“估计是赵成调制的毒药刚好互相制约了,济民堂的大夫调制的药膏打破了这种平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或许济民堂的药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芍药笑的腮帮子疼,“反正是好事,本来济民堂能治好惜柔郡主的脸,在京都名声好转了些,这么一闹,济民堂肯定要被人笑话死。”
治不好病也就算了,还越治越差,连胳膊都被打折了,谁还敢去看病?
安容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结果满意至极,不过朝倾公主医术高超,或许能治好惜柔郡主的病也说不一定。
要是治不好,不知道庄王妃要如何面对爱女?
安容心情不错,迈步去药房,打算尽快把靖北侯世子要的药粉调制完。
可是刚进去,又有丫鬟来了,不过这一回,不是找她,是找芍药。
只听丫鬟道,“芍药,李将军府派了人来传话,说是李老身体不适,想见见你。”
芍药听了心一提,干姨母身子硬朗的很,怎么会忽然不适呢?
芍药望着安容,“少女乃女乃,奴婢想去……。”
不等芍药说完,安容便笑道,“去吧。”
芍药有些不放心,不过今儿朝倾公主已经来过一回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叮嘱了海棠几句后,便火急火燎的出府了。
安容一忙便是一天。
除了吃午饭,几乎就没离开药房。
海棠几次怕安容累着,可是安容精神抖擞,一点疲乏也不见。
等到天边晚霞初现,安容才抹掉鼻尖几滴汗珠,笑道,“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海棠端了铜盆来给安容净手,道,“少女乃女乃,是不是要叮嘱靖北侯世子一声,这些药不要混合了用?”
“确实要提醒他一声,这些药粉,单独使用我还能解,一旦混合,我可是束手无策,”安容有些担心。
谁敢保证靖北侯世子不闯祸?
安容不但给每种药粉配了毒药,还写了使用后会有什么症状,叮嘱连轩要谨慎又谨慎。
准备好这些,安容便出了药房。
好巧不巧,连轩跟着萧湛一起回来了。
见了安容,连轩喜笑颜逐,“大嫂,我的药粉弄好了吗?”。
安容点点头,朝海棠望了一眼,她就去拎药粉去了。
两小箱子,海棠拎的有些吃力。
连轩打开看了一眼,见到大大小小的瓶子,满意的不行。
可是他的眉头还是挑了下。
解药?
连轩抖了下眼角,“大嫂,你配解药做什么?没那个必要。”
卜达在一旁,道,“世子爷,表少女乃女乃肯定是怕你跟吹迷药一样,没把别人迷晕,自己先晕……。”
卜达话未说完,后脑勺先挨了一巴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揭人不揭短懂不懂?!
连轩吧嗒一下,把药箱子合上,跟安容道了一声谢,便走了。
卜达揉了揉脑门,从海棠手里接过另外一箱子,追上连轩。
安容瞧了好笑,问萧湛,“连轩还没有抓住上官昊吗?”。
萧湛摇头。“像是消失匿迹了一般。”
安容微微挑眉,“赵风也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
安容就诧异了,赵风派去看着朝倾公主也有几日了,她也住回了行宫,难道这么多天,上官昊都没去找过她?
安容不信。
萧湛嘴角微微上扬,“找不到也没关系,皇上大寿那天,他肯定会出现的。”
安容捂嘴笑,“我担心连轩会在寿宴上提出踹上官昊**。”
萧湛也笑了。“你不必担心。他肯定会的。”
安容嘴角一抽,“不是吧?”
萧湛瞥了安容道,“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安容笑问。
“你定,”萧湛大度的很。
“……那我赌连轩会在宴会上提要求。”安容脸不红气不喘道。
萧湛怔了两秒。才确定安容说的是会。他没有漏听。
不由得哑然失笑,“你稳赢,还赌什么?”
安容脸颊微微窘。“那可不一定,或许连轩就不提呢,谁知道?”
说完,不等萧湛说完,安容便转了话题道,“皇上大寿在即,老让我和你单独准备一份寿礼,我不知道准备什么好。”
给皇上送寿礼,估计是最难的了。
皇上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能博皇上一笑的东西,那是少之又少啊。
萧湛牵着安容的手,迈步上台阶道,“不用太尽心,在库房挑一件价值千两以上的珍品便可。”
安容听得挑眉,“会不会太漫不经心了?”
皇上过寿啊,谁不是挤破脑袋去想送什么博得皇上高兴,怎么能随便挑一件就行了呢?
萧湛不以为然,“这样的风头,抢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安容眼睛轻眨了眨,细细一想,萧湛说的也对,他没必要去巴结讨好皇上。
他要做的不是个宠臣,而是一个手里有实权的臣子。
在皇上寿宴上大出风头,得皇上夸赞,除了招人羡慕妒忌外,没什么好处。
安容细细想,前世皇上的寿宴上见过什么别具一格的寿礼。
想来想去,记住的只有清颜送的一幅刺绣。
那幅刺绣别具一格。
乍一看是凤穿牡丹,可是稍微动个角度,又是龙凤呈祥了,再动,又成花开富贵了。
简直神奇。
清颜绣活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妙手,竟能绣出这样瑰丽刺绣,叫人叹为观止。
她没那个本事,所以还是乖乖听萧湛的,寿礼不掉份就成了,无须太招摇。
进了屋,喝了两口茶,丫鬟就把晚饭端了上来。
安容和萧湛净了手,就开始用晚饭。
结果才吃了两口,丫鬟就打了珠帘进来道,“少爷、少女乃女乃,萧总管来了。”
安容忙将筷子搁下,吩咐道,“快请进。”
丫鬟退出去,没片刻,萧总管就进来了。
他手里捧着两大摞账册,安容一见,就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
萧总管行了礼,才道,“少女乃女乃,三太太说她没能力打理玉锦阁,把账册送回给了国公爷,国公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您再照看些时日。”
安容没有,她看了萧湛一眼。
萧湛望着安容,“你有把握吗?”。
安容想了想道,“如果只用撑到下个月月中的话,我可以。”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屋子里其他人是听不懂的。
萧湛放心的让萧总管把账册放下。
等萧总管离开后,萧湛摆手,让屋子里其他丫鬟也退了出去,才问安容,“你要怎么经营玉锦阁。”
安容挑了下眉头,指了指脑袋,笑的得意道,“没别的长处了,记性还算不错。”
玉锦阁在大周首屈一指,只要买头饰,非它莫属。
安容前世喜欢逛街,尤其爱头饰,一个月少说也要逛两三回。
她看过的头饰,怎么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就算不记得,前世六年,买的玉锦阁的头饰少说也有十几套,还有玉簪手镯,更是不知道多少。
把图纸画出来,让玉锦阁照着做就是了,又不难。
等哪天从木镯里取出了首饰图,她也就功成身退了。
安容说完,见萧湛嘴角有些抽,忍不住嘟了嘴,“怎么,你觉的我的办法不好?”
萧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安容这办法,帮玉锦阁度过一时的难关,完全可行。
可是长久呢?
玉锦阁的首饰图准备了二十多年的,都有用尽的时候,何况安容全靠记忆。
萧湛觉得,玉锦阁要想永远的繁华下去,仅靠木镯里的首饰图是不行的。
假如萧家没有安容,或者安容之后,萧家再没有能进入木镯,那玉锦阁是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安容听了萧湛一番话后,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萧湛说的对,可是玉锦阁的头饰实在精美,没人能比拟。
要想设计出可以媲美木镯里的首饰图,那是难比登天。
“你的想法,一朝一夕怕是难成,只能尽力而为,”安容轻叹道。
看来,她要在玉锦阁绘画师父们身上下功夫了。
“以前那些首饰图呢?”安容问道。
“在玉锦阁库房里收着,”萧湛回道。
安容想了想道,“那我明儿去一趟玉锦阁。”
萧湛拧了下眉头,“你要首饰图,可以让掌柜的送来。”
安容摇摇头,“我想去瞧瞧,看玉锦阁新打造的头饰如何。”
萧湛这才点头。
吃完了饭,萧湛去了书房。
安容则在院子里溜达,看晚霞绚烂。
在小桥上吹晚风的时候,赵成闪身出现。
他负责看着庄王妃和二老爷的奸情,顺带打听惜柔郡主的病情,这会儿回来,是禀告安容,顺带吃晚饭。
“朝倾公主似乎没有什么把握救治惜柔郡主,”赵成道。
安容笑了,“她之前也没有把握。”
谁知道是真没把握还是假没把握?
赵成轻摇了下头,道,“这回好像是真的,她察觉了惜柔郡主的脸是被人下了许多种毒所致,说是不知道毒的种类和用量,没法解毒,惜柔郡主的脸就好不了……。”
赵成说着,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老天爷,当时他就随便倒的药粉,天知道都用了哪些,又用了多少?
“然后呢?”安容追问。
“然后二老爷就到了,属下怕泄露行踪,就回来了,”赵成回道。
那两个人凑在一起,绝对没好事。
赵成担心,庄王妃盛怒之下,会失去理智。
安容也想到了,庄王妃肯定恨极了她了。
只是她住在萧国公府,她就算气也没办法,安容担心的是侯府。
因为她眼皮跳了。
安容吩咐赵成道,“找个暗卫去侯府告诉我爹一声,让侯府以防庄王妃的报复。”
赵成领命退下。
安容站在桥头,望着天际最后一抹晚霞。
安容的脸色有些冷沉。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京都要出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