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心一颤,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手中没有握紧的锦盒,吧嗒一下掉地上了。
玉锦阁的锦盒质量极好,摔地上,依然完好无损。
芍药赶紧蹲下,把锦盒拾起来,来不及拍灰土,赶紧把安容往后拉一点,和苏君泽离的远远的。
芍药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副受了惊的模样,她平素也挺机灵的啊,怎么今儿就迟钝了呢,大庭广众之下,少女乃女乃被外男握了手,她居然呆呆的看着那手,半天没反应过来!
要是及时把少女乃女乃拉开,就不会有现在的窘迫了。
现在被少爷逮了个正着,周围还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剁手以示清白?
芍药往后望,不远处有小摊贩在卖刀,小贩拿着刀跟客人介绍,锋利的刀,在阳光下寒光冷冷。
芍药收回眼<神时,发觉她和安容的想法不谋而合,安容也在看刀!
芍药赶紧去看萧湛,只见他银色面具下,一双眼睛透着冷光,犹如雪山崩塌,露出那柄藏匿了千年的古剑。
苏君泽站在那里,温朗如玉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红晕,他甚至不敢看萧湛的眼睛,他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苏君泽的声音很低,。
萧湛瞥了他一眼,吩咐芍药道,“把锦盒还给他。”
芍药身子一凛,回过神来时。萧湛已经抓过安容的手,将她带走了。
萧湛的力道有些大,握的安容手腕生疼,她苦了脸道,“轻点儿,你拽疼我了!”
萧湛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安容,深邃的眸光带着碎碎怒火,“他拽你就不疼了?!”
安容听得一怔,随即嘴角抽了几抽。
如果她没有感觉失灵的话。萧湛这样子算是吃醋了吧?
为毛她有种高兴的感觉?
心底甜丝丝的。像是吃了蜜一般的。
安容的高兴很明显,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再上扬,清澈的双眸闪耀如清晨荷叶上翻滚的露珠。在第一束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安容越高兴。萧湛的脸越黑。哪怕被面具遮挡着,安容也知道这会儿他的脸跟银霜炭没什么区别了。
“不许笑!”萧湛抿着唇瓣道。
安容还真的不笑了,但是肩膀抖成筛子了。赤果果的挑衅,挑衅的萧湛额头青筋暴起。
最后一生气,把握着安容手腕的手一甩,径直走了。
安容大松一口气,再憋下去,腮帮子都要僵硬了,手腕也疼。
安容一边揉手腕,一边追上萧湛,萧湛的脚步很大,安容压根就跟不上他,只好拽了他的袖子借力了,嘴里却问道,“你真生气了啊?”
萧湛没有。
安容顾盼嫣然,巧笑情兮,明眸善睐道,“我以为你从来不会吃醋的。”
萧湛动了动胳膊,想挣月兑开安容的手,不过力道很小。
这时,赵成将马车赶了过来。
搬来凳子,安容松开萧湛的手,抓着马车门往上爬。
远处,有驾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那里,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掀开珠帘,看着街上这一幕,她嘴角的笑明媚动人。
看着萧国公府的马车走远,她的眸光又落到苏君泽的身上,见他背影落寞,她的嘴角缓缓上扬。
收回视线,朝倾公主从马车小几里拿出笔墨纸砚。
笔走龙蛇,写了一堆。
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掀开车帘,把信递的出来,交给车夫道,“把信交给东钦侯世子。”
那车夫容貌刚俊,不是赵风。
他接过信,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再说,安容上了马车之后,她以为萧湛也会跟进来的,谁想他选择了骑马。
安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真是百无聊奈。
要说她心情很糟,那是半点没有,心情极好呢。
她从没想过,萧湛会吃醋,她一直觉得这两个字离他很远。
之前,虽然萧湛很不满意她和清颜走的近,有事没事就把她挂在嘴边,那是反感,不是吃味儿。
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前世,清颜当着他的面帮苏君泽包扎过,他面无表情,坦然的很,安容一直觉得他心胸宽阔,很信任清颜。
这一世,他吃味儿,不知道是小气了,还是不信任她?
安容兀自猜测,手托着下颚,在那里发呆走神。
左等右盼,马车总算是到国公府前停下了。
安容赶紧钻出马车,彼时,是芍药扶着她下来的。
扶着她下马车的空档,芍药道,“少女乃女乃,那玉簪东钦侯世子没要,奴婢就送去玉锦阁了,让掌柜的送两只上好的玉簪去东钦侯还给苏大姑娘。”
这样一来,就不算是欠他人情了。
芍药这样处置,安容满意的点点头。
见萧湛翻身下马,迈步进府,安容赶紧追上去。
好么,因为心急如焚,安容在迈过萧国公府门槛的时候,吧嗒一下,把脚给崴了,疼的她只叫。
萧湛听见了安容的叫疼声,以为她是装的,没有回头。
安容气的就坐在门槛上,不走了。
芍药一脸黑线的前望望,后望望,少女乃女乃啊,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呢,这样坐门槛上,不合适吧?
安容哼了鼻子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脚疼走不了了,你让我爬回去呢?”
芍药有些无力,什么爬回去,不是还有她扶着么,就算没有她,外院也有好些丫鬟的啊。
安容死赖着不走,轻揉脚腕。
萧湛走了半天。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就回了头。
他见到了安容,不过他更瞧见了有马车在国公府跟前停下。
是靖北侯府的马车。
丫鬟扶着靖北侯下马车,她瞧见安容坐在门槛上,微微诧异。
等她迈步上台阶,芍药就拽安容的袖子了,急急道,“少女乃女乃,后面有人,你快起来。”
安容努着鼻子。道。“你少骗我,哪有人……。”
安容嘴上说着,心底还是有些担忧的,就回了头。一见是靖北侯。吓的她到嘴边的话没了。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被崴了的脚腕一用力,疼的她额头冷寒直冒。啊的一声疼叫起来。
靖北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问道,“好好地,怎么了?”
安容没有,芍药道,“方才少女乃女乃进府,因为心急,在迈门槛的时候,把脚给崴了。”
靖北侯心疼道,“国公府的门槛是高了些,平素走动的时候,要谨慎。”
说完,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吩咐完,见萧湛迈步过来,靖北侯就开始训斥他了,“安容脚崴了,你怎么先走了?”
萧湛觑了安容好几眼,见她疼的都出冷汗了,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安容抱了起来。
然后才对靖北侯道,“我送她回临墨轩。”
“点儿,别弄疼她了,”靖北侯叮嘱道。
萧湛点点头,抱着安容便转了身。
安容一张脸红如猴**,羞的脑袋恨不得钻萧湛心底躲着才好。
她真是被气晕了,怎么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以后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安容咬着唇瓣,想着都是萧湛害得,一张嘴,咬萧湛胸口了。
力道有些大。
没办法,安容怕她咬了,萧湛皮太厚,不痛不痒,所以连吃女乃的劲都使了出来。
萧湛闷哼一声,疼的他差点失手把安容摔了。
安容脸又红了三分,她好像咬了不该咬的地方,忙赔礼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湛气笑了。
能把吃女乃的劲都使出来了,还不是故意的?
萧湛望着安容,安容眼神飘忽,“我发誓,我没想咬你那儿。”
其实安容很想说:咬了就咬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没咬过我,硬邦邦的,不屑咬好么,你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下次也不许你放火了!
不过,安容知道,和萧湛硬碰硬是没有好处的,她硬不过他。
安容眸光无辜,乖顺的把和苏君泽的事解释了下,然后道,“我没想要他的东西,他忽然就抓住了我的手,我都没反应过来……。”
安容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被太阳晒晕了,前世的他,从来不做这样不经过大脑的事。
安容解释了,萧湛脸色好了很多。
其实他骑马过来,看的很清楚。
安容没有要苏君泽的锦盒,可是他生气的是,安容居然任由苏君泽握着她的手,她一点要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一想到安容的手被别人男人给握了,萧湛的心里就跟长了杂草似地,很不舒服。
萧湛一不舒服,然后回了临墨轩,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给安容洗手。
他在一旁看着,嘴唇抿的紧紧的,重复说了几个字:没洗干净。
安容哭笑不得,“皮都快搓掉两层了,还没干净呢?”
这醋劲真是够大的,要是叫你知道前世我嫁给苏君泽,和他同床共枕了六年之久,那醋坛子岂不是要将自己活活淹死?
萧湛盯着安容,安容认怂了,吩咐海棠道,“再洗。”
外面,芍药端了铜盆进来,走到安容跟前放下,道,“少女乃女乃,朝倾公主又来国公府了。”
安容听得眉头一凝,“找我的?”
芍药摇头,“好像不是,说是行宫被烧,她不想住皇宫,皇上就让她住萧国公府了。”
安容听得一怔,抬眸看着萧湛,很诧异的问,“这事外祖父答应了?”
萧湛眸光冷凝,“出了些意外,外祖父不得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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