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觉得她没有听错,世上也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那就是萧雪儿的声音!
谢明骗了她,东延暗卫不只是借萧雪儿转移萧国公府暗卫的视线,他们就是绑架了萧雪儿!
站在船头,安容翘首以盼。
可是易容过后的她,萧国公府的暗卫哪里认得出来?
更何况人家已经走了。
不知不觉,船已经到了岸边。
碧春轻声催安容道,“少女乃女乃,我们该下船了。”
下了船,邵太太就催安容要解药了。
之前有言在先,加上安容不愿意再多生事端,就把解药丢给了邵太太。
邵太太朝安容哼了一声,又冷冷的瞥了凌太太一眼,转身走了。
凌太太苦笑一声,她算是把邵家给得罪死了。
那边,凌家下人赶紧牵了马车过来,道,“太太,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和老等的快发火了。”
今儿是凌老的寿辰,当家主母却不在,不怪他们发火生气。
凌太太忍不住想揉太阳穴了,她望着安容,道,“还请少女乃女乃先在凌家住下,容我准备马车再送你……。”
安容苦笑一声,她看了眼那凌乱的商船,道,“我估计要在怀州多住两日了。”
凌太太是通透人,她一见安容这神情,就知道方才的斗殴与她有关。
不过安容要在凌家多住几日,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国公府表少女乃女乃能在凌家下榻。那是凌家的福分。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凌家直奔而去。
凌府。
阔绰气派,门口两只大石狮子威武霸气,上面系了红绸,霸气中又平添了几分喜气。
进府之前,凌太太叮嘱凌云道,“一会儿老要是训斥你,千万不要回嘴,记住没有。”
凌云很不甘心。他趁机提条件道。“那我要去应城!”
凌太太怎么可能答应他去应城呢,应城是边关乱地啊,“不行,我可以许你去京都。”
安容知道凌云是要送她去应城。这份心意她领了。笑道。“等我回京,你来京都寻我也是一样的。”
“那要等好久,”凌云有些不同意。
可是不同意也不行。凌太太不许,他没辄。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了。
凌家在怀州,家世地位不差,除了知府和温家,就属凌家了,从底蕴上看,邵家可是要差远了,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硬生生的压了凌家好几头,这是没办法的事。
来给凌老贺寿的人很多,觥筹交错,欢笑连连。
一堆人瞧见凌太太走进来,都很诧异。
不少人眼睛都盯着凌风看,还窃窃私语。
凌大少爷可是怀州出了名的病秧子,药罐子。
更是因为身子差,四处求医,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药,更有传言,说他会命不久矣。
可是今儿一看,气色虽然差了些,却也没有给人以人之将死的感觉。
他们对凌大少爷了解的不多,可是凌家下人看到凌风,简直是惊奇。
大少爷出门一趟,简直是月兑胎换骨了啊!
出门前,凌风是小厮扶着走的,回来可是自己走回来的。
凌家二少爷凌瑞正在陪客人饮酒,见到凌风走回来,直接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大哥,你好了?”
凌风温文尔雅,点头道,“尚未痊愈,不过也好了七八成了。”
凌云就没好气了,“还多亏了二哥呢,你要不说随州有神医,娘还不会带大哥去。”
凌瑞呼吸一窒,很快又笑了,“是大哥的福气到了。”
凌云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但是安容听出来点苗头。
凌家二少爷乃庶出,她姨娘是凌老的替身丫鬟,甚是得她欢心。
不过命薄的很,生孩子难产死了。
凌二少爷出生丧母,实在可怜,他姨娘临死前就求老,说凌太太要照顾大少爷,她不能拖累她,希望这孩子老能多照看一二。
老能不答应吗?
凌二少爷是老养大的,老很是疼他,加上凌大少爷又病歪歪的,她就更喜欢凌二少爷了。
孩子,谁养大的谁疼。
老偏疼凌二少爷,有时候为了他还呵斥凌云,凌太太也会不满凌老宠庶轻嫡。
有了凌老的疼爱,在加上大哥是病秧子,凌云又小很多,凌二少爷对凌家家主的位置可是志在必得。
可是凌太太总要为自己儿子考虑。
重要的场合,她会要求凌大少爷露面,凌大少爷不行,还有凌云,他只能做陪衬。
可要是凌太太不在,可就没人能阻止他了。
这不,凌二少爷就耍了个眼。
利用凌云把凌太太骗到随州去了,凌云小,加上凌二少爷又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就信了。
当时凌二少爷和贴身小厮在花园,小厮回道,“二少爷,听说随州来了位神医,医术极高,可就是性子傲了些,轻易不出诊,这事要不要告诉太太,让太太带大少爷去?”
凌二少爷当时回道,“得了吧,我这会儿去告诉她,没得以为我存了心的支开她,她又是当家主母,她带大哥去随州了,祖母的寿宴怎么办?再说了,我说的话,她几时信过,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吃饱了撑的慌才干!”
“这事不要再提了,免得分太太的心,把老的寿宴办砸了,等寿宴过后,再说不迟。”
小厮连连点头。“那到时候大夫走了怎么办?”
“走了?那不更好?”
凌云当时没气的要冲出去。
这番话,在凌云耳朵里,就是凌二少爷盼着他大哥早死,明明知道有神医,却隐瞒不报。
还好大哥福泽深厚,让他听见了。
凌云就告诉凌太太了,他没敢说是偷听凌二少爷说的,只说是外面人传的。
凌太太当时就坐不住了,权衡了许久,还是决定带凌大少爷去随州。
可是随州去了。神医却没见到。
更没听到什么神医治了什么疑难杂症的事。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多看了几个大夫。
后来,凌云不说漏了嘴,凌太太才知道。他们母子三人是被骗了。可是等他们要赶回凌家时。船又出事了。
凌云因为撒谎,心情不好,才到湖边丢石子。遇到了安容。
只能说,冥冥之中,上天总是眷顾好人的。
至于凌二少爷心里的窝囊气,从隐隐发青的额头就能看出一二了。
凌老爷瞧见自己的嫡子身子大好,不多久就能复原,那高兴的,也就不计较凌太太带凌风去求医,丢了老寿宴没办的事了。
凌太太也很会,见了凌老爷就赔礼道,“是我心急,怕大夫走了,错过给风儿看病,才推了老寿宴的事,也幸亏老体谅,把风儿的身子看的比她寿宴重要……还好,寿宴办的不错,我和风儿也赶回来的及时,明年,咱们再给老办一个更隆重的。”
凌云撇嘴,娘真是,撒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明明不乐意娘亲带大哥去随州的好么!
不过凌太太当众这么说了,瞬间老在宾客心目中的形象就慈蔼了起来,老要是再怪罪凌太太,可就说不了。
等外面人夸老,夸的凌老心里舒坦了。
凌太太才带着凌风和凌云进去给她祝寿。
凌老还一脸慈爱道,“身子骨好了就好,到底是我凌家嫡长子,往后可要撑起凌家的门面来,赶明儿给列祖列宗上个香,告谢祖宗们的庇佑。”
凌太太无不称是。
至于安容,站在一旁,凌太太也没叫她给凌老祝寿,安容也没有主动贺寿。
祝寿是要送上贺礼的。
她没有准备,贸然祝寿,那是失礼。
还有,安容不想招摇,惹人注意。
不过,有些时候,不是安容想不招摇,就能不招摇的。
这不,凌二少爷见了安容,就主动问道,“这位姑娘是?”
凌云就道,“她是萧,就是她叔父救了我大哥,她叔父有急事要离开随州一段时间,把她留着随州不放心,娘亲见她喜欢,邀请她来府里小住几日,等她叔父来给大哥看可痊愈了,顺带接她走。”
凌二少爷就笑了,“那她也算的上是大哥的救命恩人了。”
什么叫算得上是,明明就是好吧!
凌云不搭理他。
凌老爷就高兴道,“那可别慢待了萧姑娘,把绿萝苑收拾出来给萧姑娘住。”
知道安容身怀有孕,有坐了几天的船,肯定疲乏了。
凌太太赶紧叫碧春带她去歇息。
她则留下来招呼宾客。
安容去绿萝苑的时候,丫鬟已经把院子收拾妥了。
床褥什么的焕然一新。
不过安容顾不得这些,她朝碧春招招手。
碧春睁大眼睛看着安容。
别说,那一瞬间,安容差点恍了眼睛,她差点把碧春当成是芍药了,尤其是她睁大眼睛的样子。
安容拜托碧春一件事。
在船上,萧湛就知道安容要去怀州。
他告诉了安容怎么联系萧国公府的暗卫。
安容要碧春去告诉暗卫一声,她在凌家。
碧春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办事。
凌家派了四个丫鬟来伺候她,问道,“姑娘要不要泡个澡,再睡?”
安容便笑道,“那就麻烦了。”
浴桶里,洒了花瓣,清香四溢。
安容泡在水里,舒服的她直哼哼。
疲乏的她,直接睡着了。
安容是被丫鬟唤醒的,不是提醒她添水,去小榻上歇息。
而是告诉她,知府派了官兵要来抓她。
一句话,把安容怔呆了,“抓我?什么理由?”
丫鬟回道,“说是姑娘你毒害邵二少爷,要带回去审问,前院太太拦着,要不然官差要来小院了。”
安容也不泡澡了,赶紧起来。
两刻钟后,安容又出现在凌家正堂。
原本凌老就看安容的眼神不善,这回就更加不善了,不过当着许多宾客在,倒是一句话没说。
安容迈步进屋,屋内的官兵就道,“抓起来!”
凌太太眉头轻拧,“柳师爷,知府大人怎么能听一面之词就上我凌府抓人?”
柳师爷笑道,“我也是听知府的话办案,凌太太放心,她既是你凌家的恩人,凌家的薄面,知府大人会卖两分的。”
说完,他就摆手道,“带走!”
那些官兵还真是不客气,摁了安容就走。
凌太太急的,赶紧拦过来,“你不能带她走!”
柳师爷眉头一皱,“凌太太,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太太也看着柳师爷,“柳师爷,你今儿要真带走了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可不会是我凌家。”
柳师爷仰天一笑,“难不成会是我,还是知府大人?”
凌太太想泄露安容的身份,可是安容给她使了眼色。
凌太太就不敢泄露了,一路送安容到凌府大门。
眼见着安容被带走,凌太太吩咐总管赶紧跟着。
就这样,安容一路被押着走。
走了好一会儿,安容就瞧见了被烧毁的商铺,多看了两眼,就被人推肩膀。
远处,有一男子骑马过来。
男子俊朗如玉,神情温和,他骑马路过时,安容多看了他两眼。
苏君泽怎么来怀州了?
安容没想喊他,只要碧春把帕子送到,萧国公府的暗卫肯定回来救她的,应该要不了多久的。
可是苏君泽路过安容后,眉头皱了一皱。
那双眼睛,清澈明净,似曾相识。
他回头看了一眼。
身姿也熟悉,还有微微隆起的小月复。
苏君泽眼神滞了下。
他掉转马头,又回来了,问柳师爷,“她是谁?”
柳师爷找见到苏君泽了,只是苏君泽骑马,他不敢贸贸然打招呼,他高攀不起。
这会儿苏君泽问话,柳师爷忙道,“她是谁,还不清楚,只知道她叫萧容,不过此人心肠歹毒,给邵二少爷下毒,知府大人让我把她抓了起来。”
柳师爷说了一堆,在苏君泽耳朵里,就两个字:萧容。
就凭这两个字,还有下毒,苏君泽就断定安容的身份了。
只是很痛心。
嫁给萧湛,就改姓萧了吗?
“你宁愿被抓,也不叫我救你?就一定要和我撇的一干二净吗?”。苏君泽忍着心痛,问安容道。
安容眸光清淡,犹如月华。
她看了苏君泽两眼,道,“我月兑身不是难事……。”
苏君泽眸底沉痛,他不敢看安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微微抬眸。
安容则低下眉头。
不看到手腕上的玉镯,正冒着黑光。
安容心一惊。
有人要杀她!
正这样想呢,就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还没回过神来。
就听到有人倒地声,有人叫刺客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