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安容在晗月郡主的大帐内,陪她聊天。
晗月郡主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望着安容道,“我躺不下去了,背都躺硬了,当初你生扬儿那会儿还在逃命呢,我都坐半个月的月子了,能不能不坐了?”
安容坐在一旁,端茶轻啜,笑道,“你我不同,我那时候是没机会,不然我会坐满一个月。”
而且,她和晗月郡主到底不同,她在玉镯里泡过纯善泉,体质极好,就算不坐月子,也不会落下什么月子病,但是晗月郡主就不能马虎了。
看晗月郡主委屈的样子,安容好笑,“你下床做什么呢,外面风大,又不能出去。”
晗月郡主忙道,“我就下床走两步,然后继续躺着行不行?”
要不是她才小解过,她都要撒谎说要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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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拿她没辄,点头许了,“就走几步,不许靠近帐门。”
晗月郡主点头如捣蒜,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只是脚还没碰到地,小昊儿就哭鼻子了。
晗月郡主嘴撅高了,海棠笑道,“小世子肯定是饿了。”
安容也笑了,“等喂了女乃,再走不迟。”
海棠抱了小世子给晗月郡主,晗月郡主瞪了小昊儿,道,“他一点不比扬儿乖,扬儿多好,吃女乃就睡着了,偏他还一直哭,饿了还不吃。”
芍药打了帘子。端着糕点进来,闻言笑道,“郡主不会又想换了我家小少爷吧?”
晗月郡主抱着小昊儿,望着扬儿道,“你家少女乃女乃不愿意换呢,不然早换了。”
小昊儿不爱吃女乃,爱哭,能折腾。
出生第二天,就把连轩哭出了帐篷,跑去和萧迁一起睡了。
然后就吵着要和萧湛换儿子。萧湛没搭理他。
不止连轩嫌弃自家儿子。晗月郡主也嫌弃啊,人家扬儿多乖,饿了就哭,喂女乃就不哭了。
为此。晗月郡主还和连轩大吵了一架。觉得小昊儿是遗传了连轩。不然绝对不会这样闹腾。
这不,晗月郡主喂女乃,小昊儿根本就不吃。扯着嗓子哭。
晗月郡主一脸头疼的望着安容,“昊儿是不是嫌弃我?”
安容无奈,伸了手道,“把昊儿给我吧,我喂他。”
晗月郡主就把昊儿抱给安容了。
别说,还真是奇了怪了,安容喂小昊儿,他就乖,一双小嘴吃的那个欢,连晗月郡主都妒忌不已,“他一点都不像我生的。”
自己娘的女乃水不吃,非要吃安容的。
小昊儿吃的欢,扬儿也醒了,晗月郡主就道,“我喂扬儿好了。”
海棠又把扬儿抱给了晗月郡主。
这一回,晗月郡主的心都碎了。
扬儿也嫌弃她,不要她喂。
安容女乃水足,喂了小昊儿,就喂扬儿,她凝了凝眉头,“难道我两的女乃水不同?”
晗月郡主不信,“都是女乃水,能有什么不同啊?”
可看两个孩子,都只要安容喂,她又动摇了,“肯定有不同。”
她和安容一人挤了一点,两人不用尝,就轻轻嗅了嗅,就觉察出区别来了。
安容的比晗月郡主的清香的多,别说孩子了,她自己都喜欢。
晗月郡主撅嘴了,“难怪我被嫌弃了,你的女乃水香些,我们吃的东西也一样啊,为什么你的女乃水香些?”
安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晗月郡主则望着安容道,“昊儿不喜欢吃我的女乃,你要帮我喂昊儿,扬儿就不够吃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当初她要是没怜惜昊儿饿哭,喂了他一回,他肯定会吃晗月郡主的女乃水。
她喂昊儿不是不行,只是两个孩子,有些吃不消。
安容望着晗月郡主道,“以后我挤些女乃水,混着你的喂他,渐渐减少,他察觉不出来的。”
晗月郡主点点头,“就这样办。”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官兵道,“少女乃女乃,萧大少女乃女乃来了!”
“萧大少女乃女乃?”晗月郡主眨了下眼,“纤柔?”
安容轻笑点头。
晗月郡主见安容一点都不诧异,她就诧异了,“你不会早知道她会来军营吧?”
安容点了点头,道,“大太太写的信上说纤柔会来,但没说哪一天,只叮嘱不许让萧迁知道,我就谁也没说了,你好好躺着,我去迎迎她。”
安容出了大帐,走了没百步,就见到宁纤柔了。
她满脸羞红,有些拘谨。
见了安容,她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跟安容见礼。
安容扶起她道,“一路颠簸,累了吧。”
宁纤柔摇头,“我不累。”
就算有些累,她哪好意思在安容面前说啊,当初安容被绑架,怀着身孕还颠簸,不都好好的。
安容领着她进了晗月郡主的大帐。
等见到扬儿和小昊儿,宁纤柔就羡慕道,“好可爱。”
晗月郡主就笑道,“你来的正好呢,连轩那混蛋没少抱着昊儿在萧迁面前得瑟,偏他拿昊儿做挡箭牌,萧迁还不敢揍他,我都替萧迁抱屈,你尽快怀一个,灭了连轩的嚣张气焰。”
宁纤柔脸腾地一红,“我待几天就回去……。”
晗月郡主瞪大眼睛,“千里迢迢的来了,怎么待几天就走啊,军营里就我们几个女的,都找不到其他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还赶着走。”
说着,晗月郡主又是一阵惋惜,“你要昨儿来就好了。”
宁纤柔茫然,“昨天怎么了?”
晗月郡主望着她道。“昨天,连轩和萧迁带兵攻打东延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着,她又问安容道,“你问大将军了没有?”
安容在端茶轻啜,闻言,抬眸道,“问过了,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
好不容易从京都来边关了。却又岔开了。这样下去,大太太的孙子什么时候有啊?
听说萧迁不在,宁纤柔反倒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都嫁给萧迁一年多了,可他们只见过几面。
就这样。军营里又多了两个女人。一个宁纤柔。一个她的贴身丫鬟琥珀。
宁纤柔来军营,带了五万担粮草来,虽然有晗月郡主和安容在军营。但是大太太也不好塞一个宁纤柔来。
毕竟晗月郡主有皇上的首肯,安容更是萧湛的左膀右臂,军营少不得她。
宁纤柔不会医术,又没有皇上的首肯,怕将士们有意见,那五万担粮草算是堵将士们口的。
宁纤柔被安容安排住萧迁的营帐。
约莫七八天后,萧迁回来了一趟,是被连轩忽悠回来的。
宁纤柔到了军营的事,连轩比萧迁早知道,还不许别人告诉萧迁,然后就琢磨着抽个空让萧迁回来一趟。
这不,打了个胜仗之后,连轩摆酒庆功,让萧迁回军营告诉萧湛一声,再问问萧湛可有新的任务。
当时萧迁还推让,毕竟晗月郡主才生了孩子,让连轩回来看看他们。
连轩当时就道,“我们才离开几天,我还不想昊儿,等下一回,我再回去就是了。”
萧迁想想也是,这不带了两个暗卫,快马加鞭回了军营。
彼时天已经黑了,他禀告了萧湛,然后就回军帐歇息。
他一靠近军帐,守军帐的官兵就自动自觉的告退了,临走前,还捂嘴笑。
萧迁当时还皱眉,“笑什么?”
两官兵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说完,赶紧跑了。
萧迁累的紧,进屋就月兑衣裳,往床上钻。
然后,他就悲剧了。
宁纤柔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模了两把,她吓了一跳,脚一抬,就踹了。
幸好萧迁反应及时,不然要被宁纤柔踹了脸了。
宁纤柔惊叫,萧迁赶紧捂着她的嘴,“别叫!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军帐里!”
可怜,连自家的声音都没听出来,真的分别太久了。
他的军帐?
“萧迁?”宁纤柔的声音还打颤。
萧迁皱眉,走点了灯烛。
转身,便看见宁纤柔裹着被子看着他。
萧迁头晕的厉害,但难掩一抹惊喜,“你怎么来军营了?”
宁纤柔红了脸道,“是太太让我来的。”
“娘让你来的?”萧迁拧眉。
军营重地,怎么能允许女人……
罢了,娘肯定是见晗月郡主和大嫂在军营,又急着抱孙子,就把她给使唤来了。
想着,萧迁就觉得身子一凉,他这才想起来,他方才月兑了衣裳,只剩下一条亵裤,不由得有些尴尬了。
再一看,昏暗的灯烛下,宁纤柔泛着莹润光泽的皮肤,不由得又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转身,吹了灯烛。
窸窸窣窣就爬上了床,闲聊了会儿萧国公府的事,就开始了造人大业。
第二天一早,宁纤柔醒来时,已经不见萧迁人影了。
只有枕头下一张纸条。
他得赶回去帮助连轩,不能久留,望她谅解。
萧迁一走,一个月都没有再回来,连轩也没有。
又过了半个月,宁纤柔在吃饭时,忽然作呕。
安容一把脉,当时就笑了,“我得写信回去告诉大太太一声,她就要做祖母了。”
宁纤柔羞的不敢抬头看安容。
安容看了桌子一眼,道,“军营饭菜一般,可能不合你胃口,咱们不好使唤军中将士,但是你带了暗卫来,想吃什么,可以让暗卫去镇子上买,万不能亏待了自己和月复中孩子。”
宁纤柔点点头。
安容回了军帐,想了想,又去了议事大帐,这事得告诉萧迁一声。
议事大帐,旁人不许随意进,甚至不许靠近,但是安容可以。
她靠近大帐,正好听到有官兵禀告,“大将军,东延知道咱们会攻破城池,早早的将城中粮食搜刮了个干净,不少东延百姓都饿死了……。”
安容听得脸一沉。
东延这是想做什么,宁愿饿死东延百姓,也不愿意留一粒粮草给我大周?!
安容站在外面听着,对于那些百姓,那些将军并没有多少怜悯,虽然那些百姓无辜,可他们的父亲兄弟都曾上过战场,屠杀我大周将士,对东延人,大周将士只有恨。
将军们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是愤怒,鲜少有赞同的,但是萧湛没有。
安容听不下去了,掀开帐帘进去道,“诸位将军之言,安容不敢苟同。”
那些将军看着安容,有些诧异,因为安容从来不管他们打仗的事的,这是第一次。
有将军道,“少女乃女乃,你不同意我们什么?”
安容胆子很大,和这些将军,她也熟的很,她踩了踩脚下的地,问道,“这地是属于东延,还是属于我们大周?”
将军们异口同声,“当然是我们大周的!”
安容就笑道,“既然这地是我们大周的,那那些世代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难道就不是我大周子民了?”
一句话,竟是叫那些将军们哑口无言。
半晌之后,有将军道,“那不同,地不曾杀过我们大周将士,可那些人杀过,将军仁慈,才没对那些东延百姓施暴,但救济他们,我不赞同!”
安容走到萧湛身边,看着他,没从萧湛眼里看到不赞同,安容就放心了,然后对将军们道,“地虽然没杀过将士们,可哪一次杀戮,不是为了它?它根本就是罪魁祸首,你们连罪魁祸首都原谅了,那些百姓怎么就不能原谅?难道我大周攻破东延,只承认地是我们大周的,那些人不是?”
“将来整个东延都会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甚至不复存在,那些人,难道还是东延人?我们不接纳他们,他们如何融入我大周,难道我大周还想他们奋起复国?”
“东延狠心,但我大周宽厚,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做我大周臣民,我们对他们越好,他们对东延才越痛心。”
“百姓所求不多,不过是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东延给不了,我大周能给!”
安容说完,就有将军高呼,“好一个东延给不了,我大周能给!我赞同少女乃女乃之言!”
其他将军还是不,摆明着是不赞同。
安容望着萧湛,“,你呢?”
萧湛端茶轻啜,笑道,“我只管打仗,粮草的事,一直是你在管,你可全权做主。”
安容听得愕然,她没想到萧湛居然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萧湛是赞同的。
只是那些将军们不好说服。
但有他这一句,就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连大将军都不管了,说自己没权利,那些将军还管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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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现在帮萧湛笼络东延百姓的民心了O(∩_∩)O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