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老爷震惊的同时心中却也多了几分不悦,好好的大周人不做为何要去回鹘的郡主?他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儒士,对这种背弃了自己国家的行为还是无法接受。
而且听霍天佑的意思是皇上马上就要下旨册封了,而作为父亲的他现在才知道,即便他不高兴,却也不得不去接受的这种局势令他很恼火。
陆淑怡可是他的亲女儿啊,怎能这么欺瞒他?
这种感觉简直太不爽了……
他心中不悦,面上也跟着带出来几分,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端着茶盏一口一口的闷声喝茶,不愿意多。
霍天佑翼翼的看着,知道这种情形之下陆二老爷心里一定不痛快,他只好干咳一声,一脸讪讪然道:“这事情您也莫要错怪怡儿没有早些告诉您,是我,是我不让她告诉您的。”他慢声解释道:“您也知道我们霍家是开国功臣,是世代的功勋之家,若我娶妻,必然也要娶一个与我家世相匹配的女子,然而怡儿她……”他眉心微动,有些不大好说出口。
陆二老爷的眉头也越深,他重重的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语气冷淡道:“是啊,我们陆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原本也没想过要高攀,我只求我的女儿能嫁的安稳而已,至于家世,我倒是从未奢望有多显赫。”
霍天佑的嘴角尴尬的抽了抽,他自然能听明白陆二老爷的意思。但是谁让他偏偏看中了陆淑怡呢?人海茫茫,他就认定了她,认定了,自然要替她谋划好将来,即便嫁给他,也不愿意她因家世不显赫而受到丝毫的委屈。
他抿了抿嘴,还是一脸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婿自然知道您不是那等攀附权贵的俗人,只是怡儿与我情投意合,我怕她将来嫁给我会受委屈。”他又忙忙解释道:“当然,我这一辈子一定是会好好待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委屈难过。只是您也知道人言可畏,更何况功勋之家的斗争也有其残酷之处,我就是怕怡儿会吃亏。我替她谋一个回鹘郡主的名头,其实也只是想保护她。不想她被人议论而已。更何况回鹘自来与大周交好。当今圣上的德妃不也是故去老回鹘王的小公主吗?所以,回鹘郡主这个身份,与怡儿并没有任何的坏处。”
陆二老爷眉头紧缩。心中思索。
霍天佑的话确实也有道理,圣上尚且能容纳回鹘女子为后宫妃嫔,他又为何不能容纳他的女儿做回鹘郡主呢?只是人都是这样,接受一件事物总是需要一个过程,尤其是,陆淑怡可是他嫡亲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是从他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来的,这才是他不爽的关键。
总有种不被女儿重视的不爽感。
他手指捏紧了茶盏边缘,双眉一缩,许久才道:“先等皇上的诏书吧。”之后便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霍天佑撇了撇嘴,才真实的感觉道老丈人不好哄的道理,二人又喝了办盏茶,方撒去。
霍天佑第一时间马上悄悄去找了陆淑怡,他轻功了得,趁着丫鬟婆子松懈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陆淑怡的卧房。
冬梅和冬青正在外间插花,见他忽然走了进来,这二人瞪大了眼珠子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天都没黑呢他就瞎转悠,要是让被人撞见呢?
霍天佑却马上冲着二人一笑,摇了摇手,让她们勿要声张。
这两个人只好抿嘴不语,一面匆匆关了门往门外去望风。
陆淑怡正对着铜镜一下一下的梳着满头秀发,刚净了发,尚未干透,漆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身后,着实好看。
她听到门桄榔一声,似乎是关上了,立刻道:“冬梅,好端端的怎么关了房门了?”
外头没有人答话,不过却有极轻极轻的脚步传来。
她稍微愣了一下,回身去看,却发现是霍天佑进来了。
她微微皱眉,心道,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深夜闯入她的寝室也就罢了,这大白天的他都敢独自一人前来,实在是狂的很。
她眉毛一挑,佯装恼火的撅了撅嘴,声音却很低很轻,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你好大的胆子啊,大白天就闯人闺房,哼,是不是以前闯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一边说一边又转身去梳头。
然而霍天佑却看呆了,不对,是看痴了,一双眼睛甚至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满头的秀发和纤细的腰身。
女孩子的腰肢十分曼妙,仿佛柔软柳枝一般,那漆黑柔软如绸缎的秀发尚未干透,发梢上还挂着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那个方向看去,正好又能看到她侧着的雪白颈子,粉女敕柔和的脸颊,以及那如蝶在飞的纤长睫毛。
他看到此情此景,只是感觉浑身有些燥热,连喉咙都跟着干了几分。
如此佳人,前世他以白先生的身份陪伴,又是怎么忍住没有对她下手的呢?想必一定十分辛苦吧。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唯一的想法便是赶快把这小妖精娶进霍家,自此以后寸步不离。
陆淑怡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以为是不是她的质问让他不好意思回答了,她想了想,又转过身子,撇了撇嘴道:“算了,本姑娘心情好,放你一次,只是……只是你以后别在这样偷偷进来了,毕竟这是家啊,要是被人看见了,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她的脸红了一下,粉女敕粉女敕的,像是一朵娇艳待人采摘的小花一般,实在太迷人。
霍天佑都有些把持不住,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男女之间该有的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所以他压了心中的各种不安分想法,背着手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我考虑考虑吧。”
考虑考虑?陆淑怡又撇了撇嘴,转身,她又拿着梳子梳了梳鬓角的碎发,不过猛然低头间,她才发现方才为了洗发方便,她身上只是穿了薄薄的一件底衫,胸口的偏襟处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水葱色肚兜边缘……
她面上一热。再想一想方才霍天佑忽然不的情景。莫非……
这个家伙,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而且还不动声色的占了便宜,想到此。她登时羞红了脸。明明要生气。可是莫名又觉得甜丝丝的,这种感觉让她更加觉得羞涩,急忙丢了手中的梳子道:“你……你下流。还不转。”
霍天佑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勾着唇角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舒爽,口内还喃喃道:“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不对,是完全没看点,干巴巴的。”
陆淑怡脸上一热,连耳根都跟着红了。
这家伙竟然得了便宜还要打趣她,实在太坏了,她气的撅嘴道:“你个混蛋,你到底转身不转身,不转身我就喊人了。”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也是傻,喊人他会怕吗?只怕怕的是自己吧。
所以她就听到了霍天佑更家舒爽愉悦的笑声,不过这一次他真的转身了,嘴里还调侃道:“本来就干巴巴的,还不让人说实话,嗯,看样子女孩子还真是不爱听实话啊。”他还咂了咂舌,一副十分可惜的语气。
陆淑怡简直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不过她也只是撅了撅嘴,起身飞快的找了一件胭脂色的长褙子套在了身上,又很利索的将湿漉漉的头发绾了个堆云髻,上面很利索的簪了一支玉簪,完事后,她才撅着嘴道:“好了。”
霍天佑笑了笑,转过身子看着她,披着头发她有一种十分妖艳的美,这样梳起头发又有一种清丽的美,不管是那种美,都能深深的吸引他。
他往前两步,指尖轻轻的从她的秀发是拂过,嗓子还是有些发干,所以也带了几分嘶哑的魅惑,“下次若是洗发,一定要穿戴好,知道了吗?”。他目光湛湛。
这次偷偷溜进来的是他,若是下次他看不到溜进来的是别人呢?岂不是被她极其惊艳的美所吸引。
所以,这种美他只希望他一个人可以看到,别人都不可以。
陆淑怡身子也有一瞬间的紧绷,毕竟她从未那样衣衫不整的去面对一个男人,前世就是白先生也未见过她方才的模样啊。
脸上又是一红,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飞快的岔开话题道:“你这么着急来找我,可是有事?如果有事就赶紧的说,等会子我还要陪着我母亲还有你母妃一起去用饭呢。”
“我母妃不是你母妃吗?”。霍天佑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肩头,头发上的一滴水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浑身的血液又开始叫嚣了,尤其是某个敏感的地方,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
他知道不能在胡闹下去了,所以他立刻收回了手,干咳一声道:“你认了九爷做义父的事情我同岳丈大人坦白了。”
岳丈大人?
陆淑怡一口口水差点噎住。
都没成亲呢他倒是先认上亲戚了,真是没脸没皮的,不过心里仍旧甜丝丝的,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就是脸皮厚占了她的便宜,可偏偏她却生不起来气。
没用啊,没用啊,她心里喃喃,嘴上却迫不及待道:“那他什么表情?是不是很生气啊?”
其实她不用想也一定会生气的,女儿认了别人当义父,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却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还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任凭是谁,大约都会生气吧。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她总不能把她是重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吧?只怕他不信,还以为她是胡言乱语呢,又或者是中邪了。
再者,知道的人越是多,乱子也就越多,还是不告诉的好。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霍天佑知道她在哭闹,只好安慰道:“行了,你也别苦恼了,这世上的事情那有两全其美的?这种事情不过是两害取其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行,你说是不是?”
陆淑怡听了这话稍微释然,轻轻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要是不求九爷的庇佑,将来谁又能成为我们二房的靠山?所以,就算我父亲生我的气,我也算是认了,值了。”又舒一口气道:“大不了以后你多搜些名画名作送给他,他最欢那些东西了,到时候说不定就高兴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俨然将他当做了一家人,这让霍天佑很开心也十分的得意。
他立刻凑过身子悄悄在她额头偷了个香,只是轻轻一下而已,不敢多做停留,他怕留的久会留出事情来,所以只是蜻蜓点水一下。
经管如此,还是让他心头大跳,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
没办法,他长了这么大,真的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陆淑怡是他头一个碰到肌肤的女子,所以激动些也是人之常情。
陆淑怡被他这个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等他迅速离开后,她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红着脸嗔道:“你这个混蛋,讨厌。”
然而“讨厌”两个字却说的柔柔软软的,反而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霍天佑舒爽的笑了笑,然后转身道:“我先走了,你父亲应该会很快找你吧,到时候该怎么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稍微一顿道:“至于淮南王会叛国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说,所以你也不必提。”
陆淑怡脸上还有些发热,她飞快的点了点头,然后佯装不耐烦的摆手道:“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
话一出口她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粗,越来越没礼貌了呢?
他会不会嫌弃这样的自己?
然而霍天佑却十分受用,这样的她反而让他觉得没有一丝丝的距离感,更加的可爱真实,所以他扬眉一笑道:“得嘞,我这就走,不过晚上会不会来烦你我可说不准啊。”一面说一面微笑着离开了。
门桄榔又响了一下,片刻后冬梅和冬青慌慌张张进来了。
冬梅吓的道:“二胆子实在太大了,大白天的就过来找您,吓得奴婢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冬青本就腼腆些,也抚着胸口道:“您还是早些嫁吧,不然我们姊妹都要被吓死了。”
陆淑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