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还以为分别就是永远的不相见,无知而幼稚。可是,正因为我们幼稚,所以我们还难得拥有着世界上最纯真的情感。离别,所以悲伤。相见,所以快乐。
周五宣布分班结果,下午开家长会,高二上学期就这样结束,芙妹也就这样走了。
而周四晚上,我、然妞还有芙妹相聚在Y中门口的一家小菜馆里,给三巨头之一的她践行。老妈老爸也了解我们心里的难受,难得给我放宽了政策,说晚上去接我。
那是一家我们仨初中的时候最愿意去的小餐馆,不同于其他369小馆子的脏乱差,这家餐厅别有情调,当时最愿意来的理由是因为这里循环放着周杰伦的音乐。
约得时间是晚上六点,我和芙妹理所应当地翘掉了晚自习,在5:50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坐到了座位上。
然妞很淡定[无][错]小说3W.wCxiAoSHuO.cOm,还想往常一样开玩笑,“我还以为你还得迟到呢。”
“这次跟楠楠一起来的,这家伙时间强迫症你又不是不知道。”芙妹余光瞄着我,没敢直接瞅估计是怕我揍她。
“期末考试考完了?”我问然妞,从蒋嘉然表情上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最近她经历了什么平平淡淡还是大起大落的日子,自打初中毕业,她没少被我损成面瘫。
“嗯哼,还凑活吧。”
她说着,我知道然妞的成绩肯定不赖,所以一直,我都把她和芙妹当做是我的榜样,无论如何都只是羡慕,没有嫉妒和恨。
因为追随着她们的脚步,我不是也一点点追赶上来了吗?年级第三,不仅仅是终点啊。
但是今天这个场合,我们不适合聊有关学习。
“我可听说咱们玉女然妞情窦初开了啊。”一道红烧排骨上来,芙妹夹起来一块放到自己嘴里,像是自言自语,殊不知她对面的两个人已经瞪大了眼睛。
我双手举起,对灯发誓,“我对灯发誓,不是我说的。”我眼睛盯着芙妹似笑非笑的表情,连我自己都疑惑。
“拜托,当年姐也是响当当Y中的主席好么,认识的人怎么会在少数?”她看见我俩目瞪口呆,笑得连骨头差点儿噎在嗓子里。
在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学习好的一直就是那么几个。因为优秀,所以结识的人自然也优秀。就好像社会中的上流人群。
因为我们混的都是上层社会的圈子,所以我们认识的人也都大致相同,尽管在不同的学校,总还是有渠道的。
然妞的表情总算是收敛了些。
“算了,肯定又是我们那帮八婆瞎传。”
“不,是我上课的老师也教蒋经纬。”芙妹又夹了一块排骨,乐此不疲地啃着。
“andthen?”我问。
“别跟老子拽英文,老子最烦别人跟我拽英文。”芙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颇有些阳哥的风范。
“然妞,我觉得他和一个女生关系不寻常,但是他好像也没那方面意思。有一次看见那个女生质问他是不是喜欢蒋嘉然,他白了她一眼,说了句没感觉就走了。”芙妹放下筷子,很严肃很正经地说,“蒋嘉然,这种男生不值得你喜欢。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
我笑了,“然妞跟我讲过多少次,我有一次听吗?”。
“对对对,还有丫的你!能不能让老娘走的安心点儿。”她食指指着我,恶狠狠道。
“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举起了百事,敬了她一杯。
我能理解,想必然妞也理解了当年执迷不悟的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质量又不好。”我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痴痴地不知道说给谁听。
过了会儿,菜上齐了。也忘了谁一时兴起还要了几瓶啤酒。
“你疯了,我明儿还坐飞机。”芙妹一边儿埋怨,一边儿拿着开瓶器开了一瓶。
“你丫的少废话,你当坐飞机还管你酒驾啊。”然妞也不甘示弱,拿起酒瓶碰了一下她的。
“喝就喝,谁怕谁!”
三个女生莫名其妙地开始借酒消愁,迷迷糊糊唠着那些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
“你和李翔阳最后谁把谁甩了。”我还是没忍住问。
“我靠,我就应该先开口。”芙妹狂笑了一阵,不再那么兴奋。“我问,为什么考得这么不好,那些东西我不都已经给你强调了。他说啊,唐心唯,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学习都不要命,我就是成绩差,真特么不好意思给你拖后腿了。”
她的头靠在酒瓶上,眼神游离,“我说,你心情不好,我们不提了,大不了以后努力啊。他告诉我,‘唐心唯,我累了,就算你拽我,我也跑不动了。你继续当你的第一吧,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分手好了。’”
“呵呵,可是你们知道吗,我曾经问过他,他想去哪个城市。他说他想去上海,我说好,我们一起去上海。所以后来尽管我再累,我还是要给他讲题,给他画重点。因为我知道,上海的任何一所学校,对他而言都那么不容易。我想要的是什么呢?难道学习好和不好都有错吗!”
说着说着,她突然坐起来。越说越激动,眼泪越是止不住地流淌。她已经嘶喊不出来了,只能捂着嘴,掩饰住自己沙哑的嗓音。
唐心唯,我们又何必。为什么如此优秀的我们,会喜欢上如此不优秀的他们。我们永远不理解他们的自由放纵,不可一世,不思进取。而他们也永远不理解我们的狼冷静,条条框框,废寝忘食。这是90后典型的两种极端。
我们没错,他们也没错。只是我们还不成熟,我们还不会合理地去解决我们所遇到的问题。
你们真的是分手吗,其实是逃避吧。只可惜,李翔阳不会知道他的逃避,要付出多么惨淡的代价。这种代价,甚至没有挽留的余地。
面对着痛哭流涕的她,我竟然一点儿方法都没有。毕竟,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抉择。我也不会在提出分手以后告诉他我要离开,去上海。既然决定了,就别再做无谓痛苦的挣扎。
等芙妹擦干了眼泪,对我们笑笑,“所以,可别像我一样哦,以后可得找个靠得住的。来来来,喝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