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从第二天开始,秦湘北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早早地在班车站点儿等着。又开始降温了,他那条长长长长的围巾还戴着,大老远就看见了跟一个吊死鬼一样的他。
“这么慢…冻死我了…了了了。”冷风吹过来,他直打哆嗦,看了看我“胃还疼不疼?”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你丫的不是早上都不说话的吗?”。
这么突然而然的一句,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丫的早上不也不和我说话。”他学着我的口气,像个怨妇。
“你是男的啊!”白了他一眼,我撤了一段距离,远离秦湘北,真爱生命。
静了一会儿,我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吹得还没长出枝桠的树木沙沙作响,有些冷,我打了个哆嗦,转过背对风。
他走到我背面,背对着我,“没事儿,班车来了我叫你,帮你挡会儿风。”
我小心地搓了搓手,哈着哈气。
“咳咳,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
我碎碎念着,他不会是要盘问吃了什么吧?顿了一会儿,果然。
“吃了什么啊?”
“大保姆,姐姐吃的是营养早餐。”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我猜他又该想什么话题准备开唠,还不如在他没开始之前赶快制止。
“你别说话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黯淡。
“站在风口,会呛风的……”我的声音被风声吞没,他笑着转过来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
“没事儿,哥身体健康。”
班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我想抽出手,他却死拽着不放,像是家长领孩子过马路,怕磕了碰了摔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坐在了我旁边,本来庆幸着这上车一路没被捕捉到,后面的老沈说话了“哎,湘北,你怎么跑那儿去了……”话还没问完,就被韩同一把捂住,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呜呜呜!”
懒得理他们两个神经兮兮的行为,这要是再一顿神八卦,我非得疯掉。我头靠着窗,装作睡着了。
燃哥一上车,刚准备在老地方就坐,就发现底盘被人占了。她抬了头,从那顶帽子的最边缘透过的细缝发现是秦湘北。就像泰坦尼克要撞冰山的前夕,总要有点儿什么玄乎的预兆。
好吧,于是一阵冷风吹过……
“秦湘北你坐错地儿了。”眼前的小火山俨然已经把帽子烧掉,上面还窜着小火苗。
嘘——他做了一个行行好的手势,“孙燃孙燃…通融通融,换个地方。”
“凭什么跟我换啊,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男朋友……”
“什么?”好吧,虽然我没看到,但是老沈、韩同的叫喊声未免太大了点儿。
秦湘北又接着说,“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是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我呸,楠楠才看不上你,你丫没机会。”燃哥刚上手拽住他的衣服,准备用强的。
“她昨天胃疼,我把她送回来的,刚睡着,给个面子。”他小声地说。
很显然,燃哥好像停住了动作,看到了我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信你一回。”
在汽车的颠簸中,迷迷糊糊,他好像打开我的书包,不知道塞了什么进去。
“你干嘛那?”我一睁开眼睛,他立刻把包还给了我,好像在做什么偷偷模模的事。
“没什么,买吃的买多了,给你装点儿。”他轻咳了两声。
“哎呀呀,顾大姐这是有雇了个储藏柜呢。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连个预兆都没有。”老沈见我醒了,站起来扶着我的座位聊八卦。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事儿好吧。”我含糊不清,都是秦湘北,给我惹一堆麻烦。
“我们初中是同桌啊,日久生情。是不是?”他一边跟老沈颇有兴趣地聊着,一边看着我。
“哇塞,原来我听说你们初中的传言是真的啊?”韩同也站了起来,盘问我,“那我开学第一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没有?现在受不了异地恋了,湘北自己跑来啦?”
这都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对啊,我转学来找她了。我要是不在,万一发生什么事儿,我还不知道呢。”秦湘北话里有话,不过我的事情他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李翔阳!绝对是李翔阳,谁知道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些什么。
“哇塞,好浪漫哎……顾大姐你同意了吧!”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地在这渲染气氛,搞得我很奇怪。这算什么事儿?
我暗恋了四年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要和我在一起?
“姐姐才不管你那些,你们俩要是谁同意,谁就跟了他呗。大不了以后去荷兰领个结婚证什么的。同性恋在那里也合法的啊。”
在座的人都一脸冷汗。
“楠楠,你不会连他俩的醋都能吃吧……”他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谁吃醋了!”
过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叫我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