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文琪就从销售部被调到了秘书室,成了总裁办公室的一名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做的就是打杂的活,总裁室下面那么多人,井然有序得根本让她插不了手。加上牧凡不想让她太累,故意不给她安排具体事务,弄得现在办公室里就数她最清闲。
要不是户头里真真实实的多了一千万,她真的会怀疑这男人是为了架空自己而耍的手段。
不过现在……丁文琪双手托腮,眼神放空的看着前方。若说来到秘书室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那就是感觉离他更远了!以前没接触,顶多觉得他帅、他有钱得高不可攀,可走近了才发现,最高不可攀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自身。
每一次他的出现不是站在离她最远的台上,就是被一群人围绕着,而她顶多是站在后方仰头看看他的背影。
“文琪,你能帮我把这份资料再影印一份吗?”同事林联城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她的桌上。
“好。”丁文琪抬头冲着他笑了笑,同时看了看手表。
“还有半个小时。”林联城说,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我是说下班时间,我来时刚看了时间。”
她闻言轻笑出声。
“对了,明天周末你有没有什么活动?”
丁文琪偏头想了下。自从离开了销售部她周末空闲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上两个星期都是和牧凡一起度过,不过这个星期他说周末有场酒会,大概是没空和自己待着了。
想到这,她回答,“没有呢,怎么,你有活动?”
林联城点头道:“这礼拜天气好,我和人事部几个同事要办烧烤,你要不要一起来?”
丁文琪眼睛一亮,忙回应,“烧烤啊,好——”
“丁助理。”忽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答。
两人循声看过去,竟看到总裁大人正拿着一个档案卷宗站在他们身后。
“总裁。”林联城忙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喊了一声。
牧凡点点头,然后看向丁文琪,口气略略含怒道:“你给我进来。”
她愣了下,抬头想仔细看他时,却发现他早已抬脚离开。
林联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感觉总裁在生气?”
丁文琪摇头。她就是一个泡泡咖啡、跑跑腿的打杂的,能做错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等会进去应该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那你快去吧,出来后咱们再讨论明天的烧烤。”
“好的。”丁文琪应了声,然后走向雕花大门的总裁办公室。
深呼吸了下,她轻轻推开门。
“总……”才张嘴人就被抱住,跟着红唇就被吻住,如狂风暴雨般索吻过后,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你这样,我待会怎么出去见人啊。”
“那就不要出去了。”牧凡说得理所当然,丁文琪却听得一肚子郁闷。
她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傻话,我一个职员不出去上班,让别人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
丁文琪无语,伸着指头戳戳他的胸,“你答应过我要保密的。”
牧凡缓了语气,伸手握住戳在他胸口的手,如委屈的小媳妇般看着她,“我不喜欢别人觊觎你的样子。”
说到这个,她可不认为如此,“哪有人觊觎我,我才是那个要担心的人好不好?公司里几乎所有女性都是你的爱慕者,不管已婚还是未婚。”
“那就公开我们的关系,这样就谁也不担心了。”
“不行。”丁文琪立刻反对。不说破,自己便不会成为女性公敌,就是以后两人分手了,她也能安静的调回销售部继续工作。
没错,她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为的就是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爱情可以没有,但工作却不能丢掉。
说到底她还是对牧凡缺乏信心,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交往半个月以来,两人除了亲亲抱抱之外,没有其余的行为。
不是牧凡不想,而是每次在最后关头她都会退缩。她知道像他们这岁数的男女朋友,情到深处时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但她跨不过去,如之前的几次恋爱一样,她虽然恋爱着,可心态却时时刻刻为分手准备好。
她知道这样的心态很不好,但长久以来的悲观意识早已深入骨子,似乎只要不交出身体,她就能保存好自己的心。就算到分手那天,她也能坚强而冷静的面对。
而一旦交出……她怕分手那天到来时,会承受不住这种伤痛。她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怜虫,所以努力的给自己的心装上盔甲,不拒绝别人的承诺,但也不轻易相信他人的诺言,除非那个人真正的让她觉得可以依靠一辈子。
一辈子啊……那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恍惚间,丁文琪觉得唇上一阵发疼。回过神才发现是牧凡不满她的神游,用牙齿轻轻的啃咬了一下。
“讨厌,会痛的。”她嗔道。
牧凡哼声,“下次跟我一起还发呆,就不只这点痛了。”
丁文琪无语,“我只是想了下事情。”
他挑眉,“想什么,是不是不舍得明天和我分开?”
她瞪他,一整个无言以对,“你觉得可能吗?”
牧凡郁结,“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说着,他伸手用力揽了下她的腰,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啄,“你似乎越来越不怕我了。”
丁文琪微微愣了一下,抬眸看他,“你希望我怕你?”
“当然不希望。”牧凡贴近她的脖颈,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沐浴乳,淡淡的清香味道让他每次闻得欲罢不能,“我喜欢真实的你。”
闻言,她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伸手轻轻回抱了下道:“再不出去,大家就要有想法了。”
牧凡不舍的松了松手臂,低头看她,“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丁文琪摇头,“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谁?”他脸色一沉,“不会是外面那个林联城吧?”
她不禁失笑,“怎么可能,我约的是我的两个闺蜜。”
牧凡听了脸色缓了缓,但还是不怎么高兴,“我还想着明天不能在一块,今晚咱们多待一会呢。”
丁文琪睨了他一眼,“每天在公司见面还不够啊。”
“当然不够,二十四小时都在一块才好。”
她缄默着,牧凡见状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叹气。
每次一触到这话题,她就选择沉默的状况,他深感无力,不是不知道她对爱情的不信任,在那晚醉酒时,她就说过每段恋爱开始前,她就在心里预演好了分手的场景。
对于她这样小心翼翼的防护,他除了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到底该是怎样冷漠的童年,让她宁愿披着沉重的盔甲武装,也不愿去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来爱她护她。
不过他深信自己有能力抚平她的恐惧,只是在如何让她卸下防备这点上,他还得更加努力。
“出去后,不许答应去烧烤。”牧凡转移话题。
丁文琪抬头凝视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感动,她轻点头,“好。”
牧凡松手,在她打开门的前一秒忽然扬声,“算了,明天的酒会还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她转头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忍受超过二十四小时都看不到你。”
丁文琪的脸不意外的红了红。这男人号称不会说甜言蜜语,可她怎么觉得比她的前几任男友都来得会说。
就像有一次她正在影印东西,抬头却看到他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怕被人看见发现端倪,故意装作从他身边经过偷偷说:“不要这样盯着我看,会被人看到的。”
没想这家伙却说:“你太迷人了。”害她当场脸红到不行,脚因走得太快差点绊倒。
那时候她故意讽刺他花言巧语,不想他一脸认真说:“我只是实话实说。”那态度一本正经的,让她再次脸红如虾。
离开总裁办公室后,丁文琪用明天加班的理由拒绝了林联城的邀约,下班后,牧凡开车送她到约定的餐厅后才转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