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真是如她所言那般,确实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的,可笑我还天真的以为绊不倒二叔父那如今的三品大员,也至少得让他月兑层皮去。”
这边的纯郡王妃也是轻拍弟弟的臂膀劝慰道:“若不是你家姐夫同我将全局分解透彻,我定是也同你一样都不曾料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般的,也是,本来就是这帝王之家最无亲情可言,一但座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后就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一旁的蔡大管事却是当年知情之人,虽说不是那老王爷府中家生的,可好歹也跟着大将军左右领兵十余年的亲信之人,现在听得当年将军夫人娘家的往事也是颇多感慨:“还有一桩要紧之事也是关系到当今那位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的,你们可知原本将军夫人在还未出阁之际,如今那位也就是那时的大皇子可是已奏请了先帝爷要将郡主送去北地和亲的,只是后来事情却是急转直下,大舅爷在敌阵之前舍身救下先帝也,才使得老王爷一脉自此断了香火,所以先帝才恩准郡主自主婚姻的。”
又看了一眼这边的姐弟俩后,才缓缓继续道:“可当今那位又怎能这般罢休,想来大将军家遭此劫难也定是自那时起便已是祸根深埋了吧?”
“表姨丈解析的不错,若是不然为何要将我这县主撤了,才又换成我娘当年的郡主封号重又赐了与我,看似好像是为了能匹配上这滇南纯郡王的正妃之名,想来那位也是为了一血前耻罢了,真正可笑之极,就算说与人听又有几人能信,当今的官家居然是如此小肚鸡肠。”
这旁的穆容也是附和道:“果然是帝王之家最无亲情可言,只为稳固他的江山却要牺牲我娘的终身,好歹也是嫡亲的堂妹,却能这般随意拿来利用的,今日看来爹娘当年避世也才无可奈何做出这般的退让之举。”
对面的郡王妃哂笑着接口道:“再加之,我们家的二叔父本就一直是个贪图荣华之人,如此刚好与那位里应外合将我们家一并拔除殆尽,以后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这旁的大管事也忙提醒道:“而且此次少主也已将秀才的功名考了出来,往后他借用的这个新身份也就更能做实了,行走各地也便利许多。”
“嗯,还是多亏了表姨丈你安排的一切,若不是这般我哪里敢让他犯险前来滇南的,你也好生跟着表姨丈各处看看姐姐也不会反对,若是还一味想着要报仇却是不能,至少也等待合宜的时机方能行事,你可是记住了,切莫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盲目之事。”
边认真的点头应下,边也喃喃道:“原来她也说过一般的话,确实是我太过一厢情愿,却根本不知自己是如此的盲目自大。”
此刻对面的纯郡王妃才觉出一丝异样来:“怎么你刚才所言及的那个‘他’难道并不是意指的表姨丈嘛?”望了一眼那头的大管事后,才又转而问向弟弟道。
听得胞姐这般一问,穆容也是摇头轻笑道:“就是那个救得我同武叔出城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指的可是那位萧师爷家的二闺女嘛?”那旁的大管事已是忙接口道。
只见就连这头的郡王妃也都不由自主的望向过来,才又接着解释起来:“郡王妃你可还记得前次你让丫鬟来寻我时,我将大将军那间一直留在乡间的宅子给卖得银子送来与你嘛?但你们却都不知这萧家是如何凑银子置下院子的吧”
说着自己也不由轻笑一声,便将当时情形细述一遍来,听得这边的几人也都是吃惊不已,唯有穆容只是跟着颔首而已,看着弟弟这般不同却也好奇道:“莫不是你已经知道此事不成?”
“弟弟我确实知道一点,表姨丈说告知的其间种种我虽不全然知晓,但这法子定是出自他们家这个二女儿之手吧?”
就见那位忙不迭的颔首应道:“我也是常听得借住在他们家的少主所言,再加之又从那位王主簿那里偶尔听闻一二,而且这萧家这般的守口如瓶却也是怕给女儿招来祸端吧”
纯郡王妃也已颔首附和道:“看来这萧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哟想来能有这般的能耐若又生的男儿身倒还能走仕途之道,就是光耀门楣也未必不能”
此话才停,就听得自己旁边的弟弟已是忙接口言道:“就是女儿家聪慧些也是应当,至少……。”说道着便不由自主的扬起头来,穆容才知自己有些失言了,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姐姐都已笑意盈盈的望向过来,就是一旁还端着茶杯的表姨丈都瞪大的双眼目不转睛。
刚要辩解一二就已被上首的大姐示意拦下,转而已问向那头的大管事道:“那家的丫头今年多大了?”
“我也曾瞧见过两回,应当也有十四了吧模样虽说不及他家的大丫头更俊俏些,但也算得上清秀,不过听说平时不爱旁的,就只好读书,而且……。”穆容此刻就瞧见自家的姐姐同表姨丈两人已是一问一答,甚是默契,就连姐姐身边的大丫鬟樱桃也跟着时不时的点两下头。
半晌后,就听得纯郡王妃掷地有声同那头的表姨丈言道:“既然是这般,我看更为合宜,原来我爹娘那时便已决定要从此隐居乡野的,如今我二弟又已是隐姓埋名下来,能结上这门亲事也算是恰当。”
表姨丈忙附和道:“嗯,而且他此刻的家中本也算是书香门第,上数三代也曾出过六品官员的,只是从他父辈起开始衰败了,算来也与那萧家很是匹配的。”
“还有一年就要及笄,这年岁也合适,家事有相当,我看索性就由表姨丈你出面请个官煤上门说和这门尚好的亲事最是妥当。”
才刚要让身边的丫鬟去取了自己的信物来就听得这旁的弟弟忙提高了声量道:“人家只是看着比同龄小娘子高了些,也就这月初才刚过十三岁哪,哪里就……。”
“看,连‘人家’哪个月份生人都已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还真也不是我们做长辈的多事,‘人家’确实也有意的哦”
“大姐,这事哪是我们一厢情愿之事,总得问过了那萧先生家的意思才好请了人上门提呀?”说完这句穆容已是满目通红,忙掩饰着端起一旁的茶杯来低头喝茶。
而这旁的纯郡王妃也是玩心大起,也是难得见到自家这个弟弟这般含羞之情,忙对那头的表姨丈使了个眼色,试问道:“那个表姨丈阿,看来我家二弟貌似对这位萧家的小娘子也不过尔尔罢了,要不索性说了给你家的大儿吧,我可是记得我那个姨表弟今年也该满十四了吧?这倒也算般配……。”
就听得这边‘噗’的一声,穆容已将口中之茶直接喷出,忙咳了几声后,就急着言道:“大姐,谁是不要了啊?这不是担心我只是一厢情愿吗”
那头的表姨丈已是笑着煞有介事的拉了拉衣襟,才接过话头调侃道:“郡王妃你可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是越往南行也就越热,可我们家这位公子爷却是有一件内裳背心是绝不离身的,你还没瞧见过足有三四层叠加而成,这般天气也不知何以着的上身的,如今倒是被我劝了几回不再上身了,却还每回都要打在自己随身的包袱里。”
一听这话,旁边的丫鬟早已眼明手快的强过一旁的包袱来,转手交到了郡王妃手中:“果然是够厚的,而且瞧这阵线也定不是位专长女红之人裁制的吧,虽说你姐姐我自己也不擅此项,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县主,好坏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笑着看了看这旁已是心急火燎的弟弟,一把手中的厚背心塞回到他怀中才调侃道:“怎么衣裳都送了,哪里还能不中意你一说,表姨丈此番回去后,你便让人提亲去便是,看来这萧家的丫头眼光倒还真是不错。”
“大姐怎么说你也是纯郡王妃,哪有这般自顾自行事的,还不知萧先生会如何想我这学生的哟”
这边的郡王妃反倒是笑着言道:“我本就是打小会走路时起,便一直跟着爹爹在军营中渡过的,就是逼迫回到那京城中爹娘也从不曾嫌我一副男儿做派,就是这般后来我们姐弟俩还倍受他们欺负不是,我若真是个软弱好拿捏,只怕都不用等上如此久才出手要绝了我们两个孤儿咯”
“大姐,弟弟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回去后就让表姨丈寻人提亲去。”
那头的表姨丈也是忙应了一声道:“我看那萧家的闺女倒是同郡王妃你是差不多,也是个能说敢做的爽利性子。年前那会儿才多大点的丫头就敢给我们这位借渡了五百两银子去,置下一座石头荒山也就未满一年间,你猜猜那小娘子仅凭着四家佃户挣回了多少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