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武功比江凌此时的功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等江凌发现他越走越远试着挣扎时,这才发现自己被那厮牢牢地固定在了胸前,怎么也挣不开。空间是江凌最大的秘密,也是她保命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而且她肯跟这人出来,就是想知道这人打算把她怎么样。毕竟敌在暗、我在明的滋味是极不好受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弄清楚好。所以还没达到目的,江凌自然不会利用空间逃跑,任由那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僻静处。
走了好半天,江凌只觉自己的眼前掠过无数的树木与建筑,那人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江凌从他宽阔的胸前歪出个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发现旁边都是高大的树,看不见任何建筑。以她对秦府粗浅的认识,实在看不出这是哪里。
那人手一松,将江凌放开。江凌一得到自由,便赶紧后退了两步,抬头向那人脸上看去。一望之下,她脸上忍不住露出怒意来,喝道:“秦忆,你把我劫到这里,想干什么?”
看见江凌的怒容,秦忆逼近了两步,再一次伸出铁钳一般的手掌,将江凌的下巴牢牢地捏住,盯着她开口咬牙道:“劫你到此,是想要警告你。你想退亲,尽管退去,本公子巴不得。可是,你要记住,在你退亲未成之前,你还是我秦忆的未婚妻,你少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你不要脸,我们秦家还要脸面。如果你让我们秦府丢了脸,我不介意把你扔进湖里。要是不信,你尽管试试”
说完,他猛地放开手,转身就欲离去。
“喂,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跟男人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秦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看中了哪位姑娘、想另娶别人直说就好,用不着空口白牙将一个屎盆子扣到本姑娘头上”江凌一听就火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叫。
秦忆身影一顿,回转身像风一般刮到江凌面前,怒视她道:“我将屎盆子往你头上扣?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要品没品,要德没德,要貌没貌,哪一点值得劳本公子费那心思?你既傻得可以,那我就告诉你,那位迷人的赵公子,人家今天之所以找你说话,那是因为他爹跟我爹不对付、他跟我也不对付,所以想迷惑你这猪一般蠢的女人来气本公子。你,明白了?”
江凌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飞起一脚就往秦忆身上踢去。却不想秦忆冷哼一声,飞快地往后掠去,瞬间消失在树影里,空中丢下一句话:“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想踢本公子,做梦”
“秦忆,有种你别跑”江凌叫道,盯着秦忆消失的树影,气得破口大骂,“秦忆,你就是个醋坛子,小气包,胆小鬼,八卦男……”说完赶上前去,对着他身影消失的那丛树就一阵乱踢,直踢得树叶乱枝掉了一地,她这才喘着气停下来。停下来之后,又忍不住上去补上一脚。
丫丫的,气死她了。竟然用这么恶心的话来想她谁理那位赵公子了?谁跟他勾勾搭搭了?这个秦忆,就是个臆想狂对了对了,一定是秦心那死丫头回去对着秦忆添油加醋乱说一通,一定是丫丫的,看明天不好好收拾她
气过之后,江凌看着四处陌生的环境,心下发了愁。她是个天生的路痴,上一世跟女友去逛个街都能走丢,现在这里四处黑咕隆咚的,她更是不知东南西北。而且,她对于自己住的地方位于哪个方位都不知道,想偱着星星找都没地儿找去。
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出了树林,江凌却意外地看到左边几百米处隐隐有亮光。有灯光就意味着有人,江凌大喜,朝着那个亮光走去,一个园子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亮光原来竟是挂在院门口的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朱红色的大门,似乎等待着夜归的人。门墙上新漆的“秋水园”三个大字,在灯光的暗影中熠熠生光。
秋水园?不就是她住的园子?江凌大喜她记得中午到秦府时,桃红领着她们到这里,还特意在门口停了一下,指着这个匾额说,到了秋天,住在这园子欣赏湖水是最美的。
合着那臭秦忆带着她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秋水园不远处?
江凌看了看紧闭的园门,绕过大门走到围墙底下,正要一跃而起,脚下刚一动她猛地停了下来——要是她就这样悄没声息地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秦忆那个败类?
不行这哑巴亏绝不能吃。江凌左右看看,决定闹出些动静来。她走到园子旁边的一棵树下,飞快地打了个滚,让头上和身上都沾了些草屑,脸上也用地上的泥巴抹了抹,觉得自己的形象比较狼狈了,这才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
寂静的夜晚,“咚咚咚”的敲门声显得格外响。不一会儿,江凌就听到园子里有动静,似乎有人起来了。然后“吖”的一声开门声,有脚步声从屋子那边过来。
“你是不是听错了?没人响门吧?”柳绿的声音由远及近。
“没有啊。我睡觉一向惊醒,明明听到有敲门声。”这是桃红。
“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来敲门?桃红姐,你……你可别吓我。”
听到这里,江凌又好气又好笑,赶紧伸出手去再拍了拍门,然后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带着哭腔道:“桃红、柳绿,开口呀。呜呜呜……”
“谁……谁?”柳绿的声音有些发颤。之后江凌就听到她小小声地对桃红道:“怎么……怎么像是江凌姑娘的声音?她……她……我明明看到她睡下了的。她怎么会跑到外面去?而且……而且……这门是在里面栓上的。”
柳绿的声音虽小,却逃不过江凌的耳朵。江凌听了这话囧了一下,赶紧又出声,还不忘再抽泣几下:“柳绿,是我,江凌姑娘。”
“你到江凌姑娘房里去看看。”桃红悄声道。
“我……我不敢。”
“什么事?”李青荷的声音从房那边传来,跟着脚步声便从远而近,走到了门前,“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我家凌儿的声音?”
“娘……”江凌一听李青荷的声音,再狠狠掐了自己的腿一把,眼泪终于哗哗地下来了,叫声更加凄惨。
“凌儿”李青荷大惊,被门外这凄惨的一声“娘”叫得心里发慌,用力地推了推桃红她们道:“快开门。”
“江夫人……”柳绿刚想把自己的疑惑讲一讲,却被李青荷怒喝一声“赶紧开门”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来把门栓打开。
“吖”的一声,门开了,门里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门口站着那个,不是江凌是谁?只见她白净的脸上既是泥土又是泪痕,头上身上全是草屑,浑身上下极狼狈的样子。
“娘”江凌一见李青荷,就扑到她的怀里,搂着她假装哭起来。想着穿越千年,来到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受的种种苦恼和委曲,假哭终于变成了真哭,眼泪把李青荷肩膀处的衣衫也打湿了。
“怎么了?怎么了?”李青荷听到女儿哭声凄惨,忍不住也落下泪来,心里又担心又难受,不知江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哭得这般伤心。自从女儿病好后之后,可就从没掉过眼泪。如今半夜三更一身狼狈地从外面回来,又哭得这般伤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桃红是局外人,素来也比较稳重,此时见母女俩抱头痛哭,她在旁边扯了扯李青荷的袖子,劝道:“夫人,有什么事,还是进房去说吧。站在这里,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这话顿时让李青荷清醒起来。她忙拍拍靠在自己怀里的江凌,劝道:“走吧,跟娘进屋里去说。”说完,半搂半扶地把江凌带进了她的房间。
桃红见江凌肯进屋去,松了一口气,对柳绿道:“把门栓上。”说完,便要跟着李青荷她们进屋去。却不想袖子被柳绿用力一扯,差点打了个踉跄。
“桃……桃红姐,你……你看,看那里。”柳绿战战惊惊地指着门口的灯笼道。
桃红正要开口责骂柳绿,闻言一怔,朝着柳绿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盏写着“秦”字的灯笼挂在门口。
“这……这……这灯笼,哪来的?”饶是桃红沉稳,此时也禁不住心里发毛。她回过头去看了看李青荷的房间,又看了看江凌原来住的房,跟柳绿对视一眼,两人脸色俱白。
“不……不要紧,看看去。”桃红想到要是李青荷出了什么事,她们也活不成,一咬牙,转身将门栓上,拉着柳绿便进到了李青荷的房里。
“……真是的,岂有此理。”一进门,两人就看到李青荷气得涨红了脸在那里咬牙。
见李青荷好好地坐在那里,江凌在她旁边没有异状,桃红稍稍定了定心,问道:“江夫人,怎么回事?”本来,李青荷不说,她们作为丫环是不能乱问的。但今晚这事太过诡异,不问个明白,她和柳绿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李青荷性情温柔和善,应该也不会责怪她们鲁莽。
李青荷也知道江凌这样狼狈回来,要是不解释清楚,还不知会被这些下人传成什么样,便把江凌被秦忆劫走威胁、扔在树林里不管,江凌一个人模黑回来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事,明日我一定要向你们老爷夫人问个究竟”
江凌低着头假装哭泣,心里却暗自发乐:秦忆,敢威胁本姑娘,明日不让你爹把你打得皮开肉绽,这事就没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