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城外,九河躁动不安,方天波虽竭力安抚,然魔修于此地经营多时,岂是他须臾可破。转眼间,那九条大河竟躁动得愈加剧烈,一时间,巨浪滔天,沿岸诸物竟被吞没!
方天波便欲寻着魔修控制这九河之所在。然其尚未行动,那九河已躁极而起,九条奔流不息的大河,竟犹如就条笨重的巨龙,挣扎着腾空而起!
方天波咬牙欲将其压下,亦不过略阻了阻其势头,却最终未能压下九河!只见九河缓缓腾空,奔腾的河水仿佛被什么束缚住,竟形成一条完整的河流腾空而起。巨大的河流自方天波与皇甫初白眼前升起,其中鱼虾仍在游动,水草仍在随水流飘动,更有无数被之前巨浪卷入杂物沉浮。
这河奔流滚滚,涛声依旧,若非其已腾空,俨然只是仍只是九条普通的河流。然此时那九河于半空中缠绕飞舞,横贯天际,犹如九条巨`.``大的银龙!
那等凡人何曾见过这般景象,那守门的兵士已骇得忘了格挡,那欲破门而出的百姓亦忘了进攻;河边逃离的百姓忘了逃,城头上的将军亦忘了指挥;便是皇城深处,齐国皇帝亦是骇得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喃喃自语道:“天欲亡我乎?”
半空中,九条银龙缓缓飞舞,其声势夺人,骇人心魄!皇甫初白已惊得几乎失了心神,拉了方天波衣袖几乎不成声:“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便是方天波亦不由为之一愣。然而其毕竟结丹修士,心志坚毅。只刹那间便回过神来。咬了咬牙:“我们先找找其控制所在!”
他二人转头向下欲寻魔修控制所在。而那凡人已有不少状似疯癫般痛哭流涕,跌足狂奔。这犹如末世般的异象,竟是要将不少人逼得疯了。
此时方天波忙于寻控制九河之法,尽时渊等人忙于灭杀鬼胎,而颜玄空却在半空中跟那天水道人斗法。
见颜玄空堂堂化神大修前来,本以为天水道人亦有相近修为,至不济亦得有元婴巅峰修为,才好一拒颜玄空。
然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那天水道人竟止结丹修为,颜玄空本准备全力以赴,尽快拿下这天水道人,孰料其修为竟如此之低,竟未经得颜玄空一掌,竟将他拍死了!太过顺利,竟让颜玄空不由为之一愣。
然而那天水道人刚死,尸体尚在颜玄空掌中,那法台上方又走出一道,赫然正是天水道人。
那天水道人“呵呵”一笑:“是何方道友扰我祈福法会?”
颜玄空不由扬眉。这魔修竟使了替僧法!他冷笑一声,一伸手。将这新出的天水道人亦拍死了。然而下一刻,便又有一天水道人迎了上来:“是何方道友扰我祈福法会?”
颜玄空一怔,此并非替僧法,以其见识,只一刹那便反应过来,此乃命匣之术!
这魔修早已设了一本命匣藏于极隐秘处,将自己性命藏于那命匣之中,只要那命匣不毁,他便能无数次借尸还生!而此时尽时渊已于下方大开杀戒,孕尸遍地,他随意便可重生多次!
颜玄空顿时明白,这天水道人此举并非为与自己搏斗,而仅为拖住自己。只要这天水道人不灭,他便无法直击那法台。而他要灭那前赴后继源源不绝的天水道人,虽可一掌一个,却亦要一掌一掌花去时间。只要将自己拖延在此,观那法台状况,只怕不多时便能毕功,届时自己便是有通天手段,亦是大势已去,倾颓难挽。
颜玄空冷冷一哼,这魔修打的好主意,然而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他。若是换了其他修士前来,莫说化神,便是那等炼虚大修,只怕亦只得一掌一掌击去,徒奈之何。可他颜玄空是何许人也,堂堂仙君转世,何惧此等剑走偏锋的手段!
见这新来的天水道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颜玄空却不理会他,而是郑重抽剑而出!
颜玄空所配飞剑并未装饰,剑身却有一线极亮银丝直贯剑身,此剑一出鞘,那一线银丝便几乎晃了天水道人的眼。
那天水道人一怔,却见颜玄空已一剑斩来!
天水道人本为赴死,便是颜玄空杀他一万次,他也只是笑呵呵赴死。然而此时面对颜玄空此剑,其却不知为何自心底深处生出一丝心悸,只仿佛那一剑斩来,便会有什么东西被他永远斩去!
那一刹那,天水道人几乎本能地想要逃跑,然而颜玄空之速何疾!其剑甫一抽出,几乎同时便已斩至天水道人眼前!
只见眼前那线银丝一闪,那剑无声无息地便已斩下,其凌空劈下,自头至脚直贯天水道人,然而却未将其劈开,甚至未见一滴血,未破一丝皮,那剑竟仿佛如入无物般穿天水道人而过!
然而天水道人却仿佛听见了“呲啦”一声,天水道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脸色陡然刷白,竟骇得几乎自己脚下飞剑上跌下去!
他原本笑眯眯的脸忽然一下只剩惊惧与绝望,仿佛看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事物,颤抖着逼出一丝嘶吼:“你怎能?!你怎能?!”
颜玄空已回剑入鞘,不屑道:“有何不能,区区魔修,竟如此自大。”收完剑,他再不看天水道人一眼,御剑向那腾空的九河而去。
其身后的天水道人“噗”地喷出一腔血,再控不住飞剑,直直往下坠去。他却再顾不得会在地上摔成怎样,其双眼圆瞪,不甘心却又绝望地直直伸手厉声高呼:“师父!师妹!”
颜玄空这一剑,竟是斩断了其与命匣的联系!此时的他,性命已困于这具肉身,一死便死了,而存于命匣的性命却又再无主人操控,亦只能逐渐消亡,无法复活:竟是一举绝了他所有后手!
其与命匣之间那丝冥冥的联系根本无可琢磨,天水道人再未料到竟有人能一剑斩去。此等绝妙手段,绝非寻常修士可得!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却将左腿都摔得断了,却浑然未觉。颜玄空此等釜底抽薪手段,当真是狠辣至极!
然而对于这满城百姓来说,对魔修狠辣便是对百姓的仁慈。颜玄空绝了那天水道人,却来处理这腾空的九河。
然而他方行动,惊变再生!
此前他们尚困于地底地道未出之时,曾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地动山摇,当时他们未来得及做多想,便急于月兑困而出。然而此时,这大地却再次强烈地震荡起来。
颜玄空脸色陡然一变,他已感到他封印那玄阴水煞所附黑石的封印,正在遭受强烈的冲击!他当即掉头便走,此九河腾空一时之间尚未看出有何后患,而那玄阴水煞一旦破封而出,只怕便是他,一时之间亦收不住,只怕要为害一方!
颜玄空急忙掉头重新冲入地下,去封印那玄阴水煞。而此时尽时渊师徒,仍在忙乎着灭杀那鬼胎。
那佛修宝光虽强,然其范围有限,扩至十余丈后便无法再扩。那和尚只得收了功。他早已发现尽时渊师徒,只是此时不是叙话之时,他只对尽时渊略点一点头,便换了一处,再次展开宝光。
而此时随着九河腾空,那鬼胎躁动欲急,陆续不少鬼婴破月复而出,四处爬动。或啃咬孕妇尸体,或生而噬人。那些不断吞食的鬼婴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
尽时渊一时顾不得灭杀鬼胎,转而四处灭杀这些鬼婴。
然其动作虽快,却架不住数量庞大,不时便有鬼婴破月复而出,只见场内鬼婴越来越多。
此时大多孕妇已或死或昏,少数未昏迷的,也已几乎吓得精神错乱了。整个会场,已成一片人间地狱!
尽时渊不由皱眉,照此进度,只怕来不及等那和尚宝光笼罩全场,便要有大量鬼婴破月复而出了!
然而正在这争分夺秒之际,地面却震动得愈加剧烈起来。
那已断了腿的天水道人一怔,陡然撑起上半身,继而一阵狂喜,仰天“哈哈”大笑:“便是你堂堂化神修士手段出奇又如何!我自见这玄阴水煞,于此筹谋多年,今日终于功成,莫说你化神,便是地仙来了,亦挡不得我炼成这绝世玄阴水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水道人正仰头狂笑,突然又咬牙切齿悲愤难平:“我筹谋多年却被你斩了我命匣,待我玄阴水煞炼成,先拿了你祭煞,便是我活不成,亦要拖了你垫背!”
那天水道人一时笑一时哭,状若癫狂。而此时地震愈烈,地面上的凡人已几乎站立不稳,纷纷跌倒。
尽时渊神色一肃,吩咐胡德业:“只怕有变,我们先见机行事,莫要将性命折在里头!”
胡德业见她神色如此凝重,便知事态难控,忙应了。
师徒二人一边仍杀鬼婴,一边却小心提防。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惊变再生!
那会场不远处,生生裂出一个大洞,那洞足有三丈宽,直通地底,黑黢黢不见其深,仿佛一只巨口欲择人而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