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菱将手里的盒子递给苏小,示意她自己打开。苏小接过盒子,按了一下玉盒边上的一个小钮、盒子“嘎巴……”一声弹开,一只肥肥胖胖的有些类似于蛆虫一般的大虫子出现在苏小的视线里。
虫子大致有七八厘米长,通体除了一条贯穿身体的血线以外、雪白如玉,头部大而圆、没有眼睛、没有触角,只有一张占了头部三分之二的大嘴,透过嘴角的缝隙,两排闪着寒光的、细小的牙齿露了出来,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忍着心里的恶心、苏小伸手碰了碰“虫子”的身体,僵硬、没有丝毫的弹性、看来死亡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本命蛊?”苏小略带诧异的说道。这种歹毒至极的巫蛊前世时《搜神记》里曾有零星的记载、苏小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有幸”可以目睹。在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探入“蛊虫”的嘴里,挑下牙缝间残+.++留的一丝血肉仔细的看了看,指着女尸胸口上的大洞、苏小问道:“这虫子就是在那里钻出来的?”
“是的,我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尚残留些体温,等命人抬到这里后尸体就已经挺了、或许是这虫子知道主子已逝、就破胸而出……亦或是想逃离、将主子的死讯传给同伙!”乐菱解释道。
“同伙?或许吧……这人是‘神蛊婆’倒是无疑、南疆养蛊之人不止她一人吧?流派众多、而且多有隔阂,很少联手。你硬要把她说是伤害诗雅的凶手,证据有些缺失、也未免有些牵强吧?你说呢、乐……”苏小盯着乐菱的眼睛、笑了笑说道。
“咯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不错、我不能确定,不过是怀疑罢了!”乐菱脸上爬满笑意、解释道。“我不过是出于好心、见你们像没头苍蝇般的瞎找,有了点线索就巴巴的找你们了吗?当然,也许有些东西可以证明些什么、也许对你们有用……记住,我说的是也许!”
“虎头,将那个包裹拿来给两位小姐看看……”乐菱对着虚掩的门喊了一声。一个精壮的汉子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解开包裹的结、“哗啦啦……”的声响响起,包裹里的物件散落在地上。
有一面不大却刻满纹路的手鼓、色彩艳丽的各种鸟的羽毛、散发着恶臭的不知名兽类的粪便。几件色彩艳丽的皮质衣裙、几块散碎的银两。以及一个木质的发簪。
看见木质的发簪、陈诗雅的眼眉挑了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苏小依旧在翻弄着那堆零零散散的杂物、犹豫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
苏小翻弄了一会,捡起那个雕着一只金龙的发簪,由雕工上来看、这明显不是南疆的物件。仔细地看了看、簪尾处一个篆刻的小字、吸引了苏小的视线。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是一个秦篆的“淼”字。苏小心下了然。将这个木质的发簪又放回到地上。
“这些东西是她的?”苏小问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她时这个包裹就背在她的身上……”乐菱说道。
“她时她就是死的吗?在哪的?”苏小问道。“是的。她时就已经没了呼吸,是在‘听烟居’临近雾山的偏门口的……”乐菱解释道。
苏小皱了皱眉,这解释有些牵强、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贼喊捉贼的感觉。“听烟居是你的吧?至少现在是是吧!”目光灼灼的盯着乐菱。苏小想要在乐菱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知道你会这么想,这也是我找你和诗雅的缘由”乐菱的神情平静、笑了笑说道:“你我的矛盾已经不用说了,至少在外人的眼里你我已经不共戴天!乐家和陈家的的摩擦也是时有发生,大家都想压过对方一筹,我也不说违心的话、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并不会介意打压陈家,明的暗的也许我都会做……”
笑容凝固在脸上,些许的冷意升腾而出,乐菱冷笑了几声说道:“呵呵……不过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乐菱还没蠢到替人家背黑锅……苏小,你想想要是我做的、为何不毁尸灭迹图个干净?”
“想把水搅浑、这手似是而非玩的也不错!既月兑了干系、又可以将目标死死地钉在别人的身上,要是我也会笑而为之……”
“有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窝囊感!”乐菱苦笑了几声,说道:“我乐家已经势微,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只想保个周全罢了!打呀杀呀的、实在是有心无力,我代表乐家的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做个声明,乐家自此保持中立……”
苏小笑了笑、走到女尸旁,手在伤口的边缘模了模,取了点已经凝固的血渍凑到鼻翼间闻了闻,挤了挤一边的陈诗雅,说道:“人家是在跟你说,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孤家寡人的、身后也没什么势力可以依靠的……”
陈诗雅白了苏小一眼,看向乐菱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明白”话锋一转,陈诗雅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有些微冷的说道:“正因为乐家势微,保不齐就想出这个挑拨的馊主意,坐山观虎斗、我想无论是京畿中的哪只‘虎’伤了,你们乐家都会拍手称快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谁可以保重你乐家不是那躲在幕后的‘渔翁’?”
“或许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乐菱再笨也知道此时再多的言辞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动机、自己有……这在对方看来就已经足够了!略一转头、视线投注到苏小的脸上,咯咯笑着说道:“苏妹子,你的手段我见识过、所以我的清白就靠你来洗刷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朋友我视之如命,伤害她们的人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她揪出来碎尸万段!”眼角眉梢带出一丝狠戾,苏小看着乐菱说道。
视线与苏小有了片刻的交集、乐菱的心打了个突,这幅狠戾的神情对乐菱来说并不陌生、每每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脑海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苏小现在修罗一般的样子。记忆、恐惧的记忆已经深入乐菱的脑髓、挥之不去。
乐菱微微抬起衣袖、拂去额角上溢出的冷汗,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当你的朋友真好、希望你早日找到真凶,洗月兑我的嫌疑、到时你我会真正的成为友人!”
“希望吧!也许到时候我可以让你站起来也说不定……”苏小挑了挑眉梢,笑着说道。“真的?”乐菱的眼中迸发出一丝惊喜的光芒、旋即黯淡下去,嘴微微一咧、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算了,本就是个懒人、走路都嫌累、现在也不错,到哪都是坐着……”乐菱说道。
“这有些闷、我先出去了……”苏小抬腿走出屋子。“她貌似不是很相信我,或许是以前的我给她的影响并不好,诗雅、你相信我说的?抬手拦住陈诗雅的去路、乐菱问道。
“不信!”陈诗雅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哪怕是丝毫的犹豫。“为什么?”乐菱微觉诧异的问道。“因为在她面前我没有自我,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笑了笑、陈诗雅说道。
“真是羡慕你们之间的情意……”乐菱说道。“好了,苏小怕是走远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希望你我改日可以把酒言欢……”陈诗雅对着乐菱蹲了一福,说道。
“后会有期……”乐菱笑了笑、并没有强自挽留。陈诗雅点了点头,走出茅屋追赶苏小去了。
屋子变得有些冷清,只剩下一个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乐菱、以及躺在床板上已经没有了体温的女尸。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好一会,乐菱手搭在木制轮椅的轮子上、催动轮椅出了已经卸去门槛的屋子。
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竟在那和一具尸体待了几个时辰。那名叫“虎头”的护卫走上前来,手搭在轮椅的靠背上,乐菱挥了挥手,说道:“虎头,你带着弟兄们撤到铁门那就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唉!”叹了口气,乐菱有些费力的催动轮椅、沿着坑洼不平的小径向茅草屋后面的树林里走去。
静静地站在原地,虎头看着乐菱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怜惜,脚步向乐菱的去处挪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知道她并不是自己可以奢望的,就算是残疾了、主子依旧是主子,而自己呢?不过就是个武夫、下人……
茅屋的后面是一小片保存完好的“原始丛林”,几个人环抱才可以圈起来的古木比比皆是,费力的越过一小丛灌木、乐菱在一株古木的前面停了下来。
手搭在树干一处凸起的树瘤上拉了拉,树皮分开、露出一个洞穴的入口,没有丝毫的犹豫、乐菱推动轮椅进到洞穴里面,随手将树皮的门掩好。洞穴并不大,几个平方罢了、由于没有窗子、洞穴显得黑黝黝的,就着看门瞬间的那一抹光亮、可以看到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盘膝坐在树洞正中央的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