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轻响,陈安邦将楚飞云的耳坠撇到苏小面前的桌子上,眉头紧锁的说道:“这个风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此子心机深沉、处变不惊,倒有些大家风范!原本我是想通过风飞给乐家施压、将这盆子屎稳稳地扣在乐家头上,不过现在看来这算盘有点敲不应……”
苏小拿起桌上的耳坠,翻看了看后面的那一行小字,“乙未年正月……风飞弟……”这时她刻上去的,不过看陈安邦的反应这物件应该没起到自己预想当中的效果。
相较于这个国家的人,风飞的头发以及眸子的颜色都要更乌黑些,发迹的边缘有不明显的卷曲;皮肤也不再是纯正的“太阳色”而是有些发棕黑,鼻子的长度相对于中原人相对的短一些、鼻孔也相对的有些外翻……这些细小的特征正符合南疆人的体貌特征,而蛊毒的来源地就是南疆,这也是苏小怀疑风W@飞的原因之一……
苏小将耳坠揣到怀里,笑了笑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陈叔叔这事急不得,只要将楚家的视线移开就好。慢慢的查、再狡猾的狐狸只要是有所图,就不怕他不会露出尾巴的!陈叔叔你要记住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审案的郡守,不要把过多的自我情绪带入进去,言多必失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漏了破绽出来……”
“呵呵……也是,也对……我只是个郡守在查一桩杀人案罢了!死者再怎么可怜也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说白了与我何干?呵呵,一涉及到诗雅这块心头肉陈叔叔的方寸就有些乱,总是想将一切可以威胁到诗雅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伤了碰了、哪怕是吓着了,陈叔叔都会肉疼半天……苏小陈叔叔让你见笑了!”陈安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陈叔叔,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苏小是懂得的……”苏小嘴角挂上一丝笑意,理解的说道:“陈叔叔放心就好,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花的。我倒还有几分护得诗雅周全的把握!”
“唉,不养儿不知道父母心,我不担心现在、我是担心以后……以后要是我死了以后。陈家还能是陈诗雅陈诗涵的陈家吗?还能为她们姐弟遮风避雨吗?权利和财富会搅动很多人的心。这些人都很阴险,有可能是最最亲近的亲人、也有可能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不断地在暗中觊觎、静候一个合适的机会咬上一口……诗雅姐弟毕竟女敕了些,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万劫不复……我担心万一……唉!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爹。这世上还有真心对我的好的……苏小你说是吧!”赖到现在才起床梳洗的陈诗雅。用手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嗔怪的说道。
陈安邦看见活蹦乱跳的女儿,脸上的愁容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喜色,他宠爱陈诗雅姐弟。女儿活得好对于就是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陈安邦对着陈诗雅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苏小身边的椅子上,和言细语笑呵呵的说道:“你就如此相信苏小?这丫头鬼得很……我可有些担忧我家的傻丫头被她卖了还满心欢喜的帮她数钱哩!”
“相信,就算是被卖了也相信!”陈诗雅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以后,我会陪在苏小身边,浪迹天涯也好、端屎端尿的做个丫鬟也好,不为别的就为心中的那一点喜欢……等以后,父亲老了就不要再为陈家操心了,陈家是散也好、败落也罢随他去吧!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也许还可以帮苏小带带孩子……”
陈诗雅伸手捂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有些羞怯的说道:“也许会是我和苏小的……现在说不明白,等几年以后苏小或许会给爹爹一个惊喜!”
……分……割……线……
陈家大女乃女乃的死在京畿炒得是沸沸扬扬,作为陈家长房的媳妇葬礼自是不能太过寒酸,除了老牌世家、京畿城稍有脸面的自是少不得登门悼唁一番。各种坊间传言也是纷至沓来、陈家虽说发了个讣告澄清了一下,可是各种流言蜚语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有的说是陈安邦鳏居多年耐不住寂寞偷嫂子、被自家哥哥了,全家上下被灭了口;还有的说陈安生不能人道,陈家大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被陈安生活活打死……已经不是自己的,陈安生当然不会出来丢人现眼……坊间的传言多yin.秽怪诞、可听上去有合情合理……世间本没有什么真实的事,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传言的依据就是灵堂中陈安生一房的人都不见了影子,跪在陈家大女乃女乃棺椁前充当孝子的不过是陈安生的一个旁支侄子。这也是陈安邦头疼不已的地方,自己的大哥自那夜后就消失不见了,不但他消失了、连带他一家老小全都人家蒸发般的离奇的失去了影踪。
这团阴影笼罩在陈安邦心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积愈去多。陈安邦预感到有一只手、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管,将他以及他的陈家推向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安邦每每在梦中惊醒,都会汗湿衣衫、要不是苏小的一句“静观其变就好……有我在怕什么?何况诗雅的师门也不是吃素的!”的话支撑起他已经崩塌的意志,陈安邦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被眼前诡异的局势逼疯……
气氛有些沉闷的吃了点早餐,苏小就拽着陈诗雅的手出了前厅,走到院子里透透气。看见一进院子搭就的灵棚,苏小犹豫了一下,拽着陈诗雅穿过院门走了。
在供桌上拿了四根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苏小恭敬的对着盛放尸身的棺椁鞠了一躬,拽过了一些一沓纸钱点燃后扔到供桌前的“丧食盆子”里,嘴里轻念“或许所有的纸钱都是烧给陈家的,可我知道苏柔你躺在那里、我就给你烧些纸钱,一路走好、苏小的二姐……”
苏小不是无情的人,只要你对她的一点点好她对会记在心里。人死百事消……现在在苏小的脑袋里,苏小不在是那个跋扈的苏家小姐,而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孩罢了!
“大人,事情有些棘手……”之前的那名推官对着灵棚外愁眉紧锁的陈安邦辑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从现场以及仵作的检验来看,死者是被一箭穿心而亡,而且由死者脸上凝固的神情不难看出,凶手是死者相熟的人,这楚飞云在京畿相熟的人不多,只有表妹乐菱以及风飞兄妹……风飞怎么看都难逃干系,可就是苦无证据支撑这种怀疑……”
“那乐菱说什么?”陈安邦点了点头、问道。“还能说什么?用她那残疾不便的腿说事罢了……‘听烟居’距离楚飞云遇刺的地方有些远,而且下官也查过九曲廊桥处的几处商家,众口一词的表示乐菱的马车始终同在廊桥的尽头,已经三四天没动过了……而且,楚飞云遇害的地点只有一个可以的足迹,并没有轮椅的痕迹……”
“苏小你怎么看?”陈安邦叫住由灵堂里走出的苏小,问道。“审案、破案貌似是你们的专场与本职吧?我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懂得什么?”苏小咧嘴笑了笑,说道。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装的就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你绕来绕去不就是想将乐菱牵扯进去吗?”。
大家都知道楚飞云的熟人只有风飞和乐菱,而且也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事情就是他们之一或是联手做的,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以乐菱的身份你又能如何?苏小皱了皱眉,心里对乐菱的提防又更深了一层,这个的智慧令人心寒,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却成了乐菱最好的伪装……
反说,楚飞云为什么会死?仅仅是要嫁祸给陈家吗?苏小摇了摇头、由陈安邦一家的消失、以及陈家由自己的二姐苏柔替代来看,他们的图谋一定不小、陈家或许不配幕后操纵者如此费心……或许是楚飞云临时窥破了什么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这步棋也不是幕后人事先预料好的,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
“唉!”苏小叹了口气说道:“腿残疾也可以叫人背着不是?或许就是风飞背着乐菱也说不好!”说完,不再理睬陈安邦两人,拉着陈诗雅的手出了院门,走到陈府门前的街路上。
街对面的京畿郡守衙门前,风飞、风荷以及楚天碧站在门前的石狮子旁,左顾右盼的似乎在等什么人,没一会街路的一头扬起了漫天的烟尘,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在几十骑兵的护卫下在郡守衙门前停了下来。
马还没有站稳,风飞就上前拉住马缰,风荷和楚天碧也快步跟了上去。和苏小有些冲突的楚天碧一边走、一边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向不远之处的苏小。苏小皱了皱眉,心说莫非这刁蛮的丫头怀疑是自己杀的楚飞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