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依旧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柳月一个人站在流云峰的峰顶之上,遥望着天际,这么多年,柳月也是四五百岁的人了。
漫长的岁月不会改变她的容貌,却仍旧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时间的魅力,如今的她,虽然和几百年前那个青涩的小丫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多了丝沉凝的气质,顾盼间又隐隐的带着些婉约的妩媚,说不出的美丽。但是,又让人觉得她是端庄的,即使不认识她的人也会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
当然,其实,在这个瀚渺大陆之上,大概除了凡俗界的人,修仙界中除了牙牙学语的婴儿,就没有不认识她的人了!
柳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也走到了这一步,想到自己决定今日要将补天石拿到天尽头去,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但是,又有一丝诡异的兴奋,心里不住的祈祷着,这一次,就让这一切都成功吧。解月兑五行天灵根修士,也解月兑她自己!
她觉得,从她在先祖的遗藏里发现了天尽头的秘密以来,其实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一直在她的心上,从只有她和各大门派的高层知道,到如今的天下皆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这个秘密好像一座山一般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她一天也没有轻松过。如今,是不是也到了卸下她重担的时候了。
这一百年了,她总是在想着这件事情。只可惜,只是无法将此事付诸行动!才开始。柳月自己即便及时的将三大分身收回,但是。那红色的闪电的威势也是非常的可怕的,虽然。那红色闪电并没有真正的劈到三大分身,但是,由于三大分身被秦双所发出的黑色带状物禁锢住了,挣月兑不得。因此,想要月兑身,动作相对迟缓了些,几乎是在劫雷劈下的那一瞬,三大分身才在柳月的召唤之下月兑身。
当时的柳月貌似淡定非常,却是真正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别人可能觉得这仅仅是分身,如果损失了,主体必然受到反噬,很可能会受点暗伤,要调养许久才行。但是,柳月清楚自己的分身不可能仅仅如此,她的分身更像是将她自己分离开来的一个个体,虽然独立存在,但是依然依附于她。之前。分身金刃萎顿之后,那时候还没有陨落,柳月就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几近昏厥。那样的痛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依此类推,可以假象一下,倘若是自己的三大分身化成齑粉尽数消失。柳月觉得自己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了,也不知道还会引起什么可怕的后果。也许一夜遽老。也许再也不能进阶,所造成的后果柳月想都不敢想。
这些。并不是柳月胡思乱想的结果,这些也是很有根据的。虽说,自己是及时召回了三大分身,但是,那劫雷的强大威势致使三大分身都受了暗伤,这伤还不轻,最后全部反馈在柳月这个主体身上,让她生生的养了四十多年,等到伤养好了之后,便将土灵精转化成分身,没想到转化了之后,她忽然有了进阶的**,这种机会难得,便赶紧抱元守一,准备进阶,这个过程又是五十余年。
好不容易等自己的事情忙完了,冷谦抓住几十年的机会,修为更加的稳固了。他们就开始筹谋天尽头的事情,五大天灵根修士都要召集过来商讨事宜,这补天石算是被柳月和冷谦炼制的一半成功,一半失败,这样的结果,柳月无论再怎么难以启齿,再怎么愧疚,都是必须面对,也必须和五行天灵根修士交代清楚的。
五行天灵根修士这百年也没闲着,进阶的进阶,稳固修为的稳固修为,疗伤的疗伤,等到五行天灵根修士齐聚了,柳月把事情详细说明了,再讨论出可行的方案来,居然,一晃百年就了。
刚刚站了一会儿,柳月就感觉到身边那熟悉又温暖的气息,冷谦依旧一袭白衣,几百年如一日,一如柳月第一天认识他时的模样,冷谦看了柳月一眼,同她并肩站立,一起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景色。
他轻声问道:“看什么呢?”这样休闲的时刻,他们好久没有了,瀚渺大陆的重大责任一直担在他们身上,其实他们作为五行天灵根修士,真的很无辜,五行天灵根修士一直都是属于被动的,他们生于这个乱世,生来并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自己是什么灵根的,最后被一个预言逼上了拯救整个瀚渺大陆的路。
从此之后,众人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就是为了瀚渺大陆而生,他们的一切成功都是为了未来拯救这个大陆,而忘记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绪,有自己的生活和意愿,可是谁会在乎他们想什么呢?
不过,最无辜的是阿月,如果不是他,阿月可以活的很肆意,很开心,很自我,很辉煌,而不需要汲汲营营这样的事情。
想到着,眼里难免带着一丝感伤和怜惜愧疚,柳月眼睛一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笑着轻拍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这么多年了,你把我拐到手,现在才觉得愧疚,可是迟了。我啊,这辈子都赖定你了,你别想赶走我!”俏皮中稍稍带着一丝小无赖,狡黠的一如当年,冷谦忽然就笑了。
是啊,自己在想什么。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他们俩经过的挫折和苦难还少吗?阿月要是不堪忍受,早就离开的,更有甚者,自从她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之后,她应该离开自己了,哪里还会和自己成亲,这么些年来,一直是阿月在不停的帮助他,他何德何能,能够有这样的伴侣,陪着自己度过一生!当下,情难自禁。便搂上柳月的肩膀,将她半搂在怀里。微微有些哽咽道:“好,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阿月呢?!”
山下路过的修士,看到高高的山峰之上,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均是会心一笑,便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柳月俩人也不在意会被人看见,他们是夫妻,紧紧这么靠的近一点,对于前世来自现代的柳月来说,那是毫无压力。只要冷谦觉得可以。不会不好意思,她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半倚在丈夫的怀中,道:“这次,还是我自己去吧!”
这补天石的事情,全瀚渺大陆除了紫山派的高层元婴修士,以及柳月可以信赖的和五行天灵根修士知道以外,全瀚渺大陆没有人知晓。
他们自然不能浩浩荡荡,一大批人奔赴天尽头了。况且,进出天尽头也不是柳月说了算的,肯定要征得真仙会的同意才行。
柳月想着自己赶紧去,将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也就好了。自己一个人。如今在这个大陆之上也算是最高层次的修士了,况且,那里会有怨灵魔的存在。如果大批修士的进入,难免发生恶战。到时候造成太多的伤亡,柳月心里也不好受。还是自己一个人。轻车从简,自己又善于隐藏,最是方便不过了!
只可惜,无论柳月好说歹说,冷谦这个木头就是不答应,明明平日里很是顺着她的人,这一次,跟蛮牛似的,犟的要命,无论她来软的,来硬的,是正经的和他谈,还是色诱他,他照常接受柳月给他的甜头,但是,就是死活不松口。对于如此顽固的冷谦,柳月真可谓是赔了有折兵。但是,也毫无办法。
今日,冷谦看上去心情不错,趁着如此机会,柳月满怀希望的问他!
冷谦低头瞥了她一眼,啥都没说,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
柳月沮丧极了,看来这次又是没成功。便道:“你要去,师丈也要去,师傅也要去,要不是我拦得快,明靖师伯他们都要去,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怨灵魔此时可都聚集在天尽头呢,人去的一多,到时候目标越大,万一被怨灵魔包团围剿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紫山派的顶梁柱都折在里面了,紫山派还怎么发展啊!”
冷谦沉默不语,半晌道:“知道危险,你还要一个人去,那我即使待在紫山派中,我也不能安心啊。我绝不可能让你第三次面临危险,而我却无能为力。”第一次,实在妖族的时候,柳月被木系属性大妖尊给掳走了,从冷谦的面前忽然消失。第二次,就是百年前,秦双凭借这子母魂祭大法,凭借土灵精和金灵精的牵引将柳月摄进了丹鼎派中,那一次,冷谦就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他怎么可能放柳月独自去。
柳月看了冷谦一眼,默默叹了一声,自己的确不应该总是阻止他了,这种失去消息或者有生命危险的伤痛,自己不想尝试,当然更不该让冷谦去尝试了。想到那两次,冷谦的疯狂和沧桑,她也觉得特别的心疼。
便松口道:“那咱们俩去吧,师傅、师丈他们还是坐镇紫山派,师丈最近似乎心有所感,有突破的征兆,貌似已经触模到一丝化神的门槛,虽然碍于灵气不足,但是,我们如果将天尽头的漏洞补上,师丈有可能是第一批飞升的人。师傅也已经是元婴圆满,正是稳定境界的时候,还是待在门派中好。”
冷谦思索片刻,便道:“也好,我去和他们说罢。”
五行天灵根修士中其他四位是不能去的,因为他们都是门派人士,一举一动都是受全天下修士瞩目的,冷谦和柳月出行也就罢了,要是在多几个天灵根修士随行,到时候,想要保守秘密,也保守不住,瀚渺大陆上修士那么多,总有不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到时候,平地起波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修士,柳月是不想他们冒险,还有一点,柳月自身秘密太多,即使这些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但是,终究让她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秘密,她肯定非常不自在的,如今,冷谦答应说服明宇真人和明滟真人,她也就放心了。
当下,点头应是。
两人说定后,又聊了会儿天,方才相携回到洞府之中!
三日后,两人处理好一切,在其他四个五行天灵根修士和亲朋的相送之下,离开了紫山派,到了真仙会。
他们见到齐长老之后,看门见山的要求他们二人要见祭酒,有要事相谈。
齐长老如今虽为丹鼎派明面上的主事人,但是,实际上有什么事关重大的大事情,他必然是要请示祭酒的。更何况,他修为太低,如今见到冷谦和柳月他们,纵使他有心理准备,但是,再次看到他们,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些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的后辈,如今全部超越了他,而自己还在元婴初期蹉跎,再也没有进阶的希望了。
如今的自己在这样的元婴圆满大修士的面前,是决不能不礼貌的,他们的要求只要不过分,真仙会都应该满足。
因此,在柳月说完他们的要求后,齐长老便礼貌的行礼,之后,便发出了传信符,片刻,便颇为礼貌的告诉他们祭酒在紫藤小院里等着他们。
齐长老充当引路人将他们带进祭酒的紫藤小院中!
其实一直以来,众人觉得神秘的紫藤小院,从真仙会的真州总部后面就可以踏入,也就是说,那紫藤小院就在真仙会的内部而已,只是外面有多少阵法的叠加和包围而已!
柳月和冷谦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也不会窥探这进入的道路秘密,只知道中间设置了许多的加密措施,最后,他们终于到了小院中。
一如传说中的那样,真仙会的实际掌权人住的仿佛农家人居住的农家小院,而祭酒本人坐在院内一小池塘边,头戴斗笠,穿着最普通的长衫,兀自钓着鱼。
听见有人的声音,他转过头来,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平日里常见之人,淡定道:“你们来了!”(未完待续……)
PS:眼睛还是不行,看什么都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