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顾家指指自己的头和眼睛，如实回答：“头疼，一阵一阵地疼，眼冒金星。”
“照这么说，应该是严重伤到脑子了！”向中怀等的就是萧顾家这句话。
其实，萧顾家受伤的地方恰好是后脑勺最硬、最厚的那块颅骨，只是有些表面的粉碎性骨折，按理，不难治。
不过，向中怀行医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趁机敲诈为富不仁的、或者不识好歹的病患。
刚刚，萧顾家在秦惜梅面前表现得不识好歹，现在，他自然不会对萧顾家客气。
他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负着手，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告诉萧顾家：“萧老爷，你头部伤处的颅骨有近鸡蛋黄大一块地方呈现粉碎性骨，导致了严重的脑震荡，如果用普通的药方来治疗，我可以直接把方子开给你，由你自己打发人抓药，只需给我二十两<银子的诊金就够了，不过，你的伤得要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康复；如果用我独门研制的药方来治疗，我不会把方子开给你，你须打发人去我的地黄堂抓药，除了三十两银子的诊金，还得另付三百两银子的药钱，不过，你的伤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就能康复。现在，你好好考虑下，看是选择哪一种治疗方法吧。”
萧顾家怕疼，又舍不得多花钱，打算等之前打发家丁请的大夫来给自己诊治过了，两边对比一下，再做决定。
他故意拖延时间，装出一副很关切地样子，指着内室方向，告诉向中怀：“我家还有两个伤者。我现在正担心他们，没有心思做决定，不如，你先去给他们诊断一下，把结果告诉我，我再一起做决定吧！”
“行。”向中怀原本只是打算敲诈萧顾家一个。经萧顾家这么一提醒，觉得反正银子是由萧顾家出的，不如多敲诈两笔，欣然同意了，马上在秦惜梅的陪同下，进入内室。
……
内室里，鲁应承因为周碧玉被抓走了，没拿到出诊费，正缠着周碧玉的两个奴婢要。
那两个奴婢做不了主。又惧怕萧顾家，不敢把事情告诉萧顾家，让萧顾家来处理，无奈之下，只好一直连哄带骗地催促鲁应承先回去，等以后再提醒周碧玉打发人把出诊费补给他。
鲁应承知道周碧玉有多抠门，怕夜长梦多，不上她们的当。坚持现在就要。
她们正在发愁，看到秦惜梅陪着向中怀进来。都喜出望外。
其中，那个年长的奴婢反应快些。
她马上迎上前，指了鲁应承，告诉秦惜梅：“二夫人，这位鲁大夫找我家大夫人要出诊费，我家大夫人不在。请你暂时先帮她交上吧！”
秦惜梅才跟大夫人翻脸，又自己带了向中怀来给萧诒荣、大姑娘做诊治，觉得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肯多管闲事，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指着向中怀，严肃告诉年长的奴婢：“我这次是奉老爷之命，陪向大夫过来给你家大爷和大姑娘做诊治，至于你家大夫人，一向是个能干的，她的事，我可不敢瞎掺和，你不如去找你家大夫人，让她自己解决吧！”
年长的奴婢长年跟在周碧玉身边，是因为知道周碧玉跟秦惜梅走得近，关系不错，且秦惜梅一向不在乎小钱，就算替周碧玉付了鲁大夫的出诊费，也一会不会找周碧玉还，才敢找秦惜梅帮忙的。
她从秦惜梅的回答中听出秦惜梅明显有些跟周碧玉生分的意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则不敢再就这事多嘴，讪笑着解释：“二夫人，我是受大夫人嘱托，留在这里照顾大爷和大姑娘的，既然你不方便替大夫人付出诊费，那就算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灵机一动，转头看向另一个奴婢，沉声吩咐：“巧枝，既然鲁大夫一定要拿到出诊费才肯走，不如你辛苦一下，陪着鲁大夫去找四夫人，让她暂时先帮大夫人交上吧！”
“好！”另一个奴婢正愁呆在内室无趣，乐得借机离开，立即愉快地答应了，引了鲁大夫离开。
与此同时，秦惜梅陪着向中怀来到了大姑娘的床前。
向中怀跟之前鲁应承替大姑娘诊治时一样，在看到大姑娘的面部神情后，有些心惊，连忙指着大姑娘，神情严肃地问秦惜梅：“二夫人，大姑娘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秦惜梅既不愿直说真相，丢了萧府的脸面，又不好意思骗向中怀，转头看向在鲁应承走后、凑过来的年长奴婢，提醒她：“你最清楚大姑娘是怎么受伤的，就由你告诉向大夫吧！”
“是。”年长奴婢误以为秦惜梅是因为已经跟周碧玉生分了，不想多管大姑娘的事，赶紧答应了，把周碧玉之前在鲁应承问到“大姑娘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时，骗鲁应承的那番话低声原原本本给向中怀复述了一遍。
向中怀注意到大姑娘虽然两边下巴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头上、脸上却没有受伤，相信了年长奴婢的说辞。
他蹙眉替大姑娘把了一会儿的脉，又翻了翻大姑娘的眼睑，然后，背转身，沉声告诉秦惜梅：“二夫人，大姑娘脉息微弱，眼睛充血，之前刚受伤时出现过喷血、晕倒的症状，可见五脏六腑伤势严重。麻烦你现在打发一个奴婢，替我仔细检查一下大姑娘后背和胸口的伤势，看有没有肋骨骨折、以及肋骨骨折处有没有出现大片紫黑血块，以便我对大姑娘的伤情有进一步了解。”
“好。”秦惜梅没想到大姑娘的伤势这边严重，当即又打发年长奴婢依照向中怀的提议行事。
年长奴婢之前已经按照鲁应承的提议忙过一回了，没兴趣再忙一回，直接告诉向中怀：“向大夫，之前鲁大夫给我家大姑娘诊断时，也是你这么说的，当时，也是让我给看的，我记得我是看到大姑娘后背和胸口都有一根肋骨骨骨折了，其中，胸口肋骨骨折的地方出现了大片紫黑血块。”
向中怀吃了一惊，连忙神情凝重地告诉秦惜梅：“大姑娘胸口肋骨骨折的地方出现大片紫黑血块，说明肋骨骨折时，刺伤了里面的脏腑！如果你让我来诊治她的话，依我的医术，只能暂时将她救醒，确保她今天平安无事，至于以后，我无能为力。你你好好考虑下，看是由我给她诊治，还是另请高明吧！”
秦惜梅吓了一跳，不敢擅作主张，马上到外间，把向中怀告诉自己的话告诉萧顾家，让萧顾家定夺。
萧顾家之前已经从鲁应承的无能为力态度中，意识到了大姑娘伤势有多么严重，觉得能拖一天就多一天希望，要秦惜梅只管让向中怀给大姑娘诊治。
秦惜梅心里有了底，马上又回到内室，把萧顾家的决定告诉向中怀。
向中怀放了心，赶紧让候在身边的药童拿出银针，往大姑娘脸上扎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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