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顾家之前听过向中怀、鲁应承给萧诒荣做的诊断结果,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淡然摆摆手,安慰瑾瑜:“三丫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大伯父原本是死路一条,现在,你能带方侍卫过来救他一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祖父说的极是,是我失态了。”瑾瑜等的就是萧顾家的这句话,马上顺水推舟,以钦佩的眼神看萧顾家一眼,才回转头去看萧诒荣。
方南旋给萧诒荣服的延息续命丸是十分稀有的救命良药,这时的萧诒荣,已经在瑾瑜跟萧顾家说话之间,苏醒过来。
他努力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黑;试着动弹身子,又发现身子动不了,倒是对于瑾瑜跟萧顾家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又惊、又怕、又恨,马上张开嘴,大声质问萧顾家:“父亲,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我平时一W@向最听你的话,这一次,不就是不小心误伤了你一下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仅之前用凳子往死里打我,现在还让不是大夫的方侍卫来诊治我,害得我眼睛看不见,身体动弹不得?”
“萧大爷,你既然如此玷污我的医术,那么,我就不必浪费我的药丸了!”方南旋听到这里,不等萧顾家回话,先被惹恼了。
说完,他伸出右手,用力抵在萧诒荣胸口。
萧诒荣以为他是想要自己的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色厉内荏地问:“你想干什么?”
方南旋其实是吓唬他,表面上则语气强硬地回答:“我要用内力把我刚刚给你服下去的药丸逼出药性,让你仍然变回我给你服下药丸前应有的晕迷不醒样子!”
“啊?”,萧诒荣吓坏了。生怕继续陷入晕迷,连忙硬着头皮求饶:“对不起,方侍卫,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因为眼睛看不见,身体动弹不得就不相信你的医术。请你再多想想办法,把我的眼睛和身体也治好吧!”
“哼,你这种人,还不配我多想想办法!”,方南旋达到目的,懒得再理会他,转头看向瑾瑜,沉声提醒:“三姑娘,大姑娘在哪里?”
“就在内室。”瑾瑜意识到方南旋这是打算去诊治大姑娘了。当即带上金麦、银麦和年长奴婢,陪了方南旋一起进入内室。
这时,大姑娘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她面色十分红润,双目上方的田宅上各泛出一、两根腥红的细筋,像是有沙虫附在上面似的,显得有些吓人。
方南旋经验丰富,马上看出她这是身体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并因为内伤轻度发炎导致她整个人都在轻度发热了。故意微皱了皱眉,指着她。神情严肃地问年长奴婢:“大姑娘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年长奴婢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把周碧玉之前在鲁应承问到“大姑娘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时,骗鲁应承的那番话低声原原本本给方南旋复述了一遍,并顺便把大姑娘身上的伤势也一并说给方南旋听。
方南旋刚刚给萧诒荣诊治时,就发现年长奴婢撒谎,现在。只是为了避免令人生疑才例行公事才问她的,并没把她的回答当回事。他认真替大姑娘把了一会儿的脉,又翻了翻大姑娘的眼睑,跟之救萧诒荣一样,从怀里掏出一粒鸽蛋大的延息续命丸。塞进萧诒荣嘴里,以内力催使大姑娘被动服下。
忙完了,他才看向瑾瑜,慎重地沉声提醒:“三姑娘,大姑娘胸口肋骨骨折的地方出现大片紫黑血块,说明肋骨骨折时,刺伤了里面的脏腑!由于她是女流之辈,我并不方便给她开胸接骨,所以,只能暂时先救她一命,并提供一份药方给她每天早晚熬药服用,以便缓解她脏腑刺伤后造成每天发炎、发热、晕倒的症状。”
“哦?”瑾瑜很意外。
这事太残忍了,大姐姐罪不至此。
上辈子,她虽然受人挑唆,刻意害过自己,却一直是坏在明面上,且只是个区区帮凶,所以,之前自己才会提醒方南旋让她偶尔心疼一下而已。
现在,方南旋说她以后将会有骨头一直刺伤脏腑,也不知到底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要求,才把她的伤势说得这么严重,然后以药物达到她心疼的效果呢,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想到这里,瑾瑜伸手指着年长奴婢,提醒方南旋:“方侍卫,我大姐姐要是被折断的肋骨一直刺伤脏腑,一直心疼,实在太可怜了。请你指点她再去模下我大姐姐身上的骨头,看我大姐姐究竟是不是肋骨骨折到了刺伤里面脏腑的地步吧!”
方南旋听出瑾瑜这是不忍心大姑娘一直心口疼,在暗示自己不管大姑娘被折断的肋骨一直刺伤脏腑的事是真是假,都要帮大姑娘一把,减轻大姑娘身上的伤势,有些为难地看瑾瑜一眼,严肃回答:“不用看,我光从脉象就已经弄清楚一切了。”
“那,那你是否认识像你一样武艺高强,医术厉害的接骨女大夫呢?”瑾瑜不死心,又问。
方南旋细想了想,想起一个人,告诉瑾瑜:“我家主子的三姨母是军中有名的女将军,不仅骁勇善战,还医术远在我之上,不过,她有一个特点,就是除了救治军中的伤者和亲人、朋友,不救外人。”
瑾瑜觉得大姑娘跟自己之间并无姐妹情分可言,如果帮她一把只是举手之劳,自然好说;如果为了她,费自己太多精力、太多人情,就没有必要了,毫不犹豫地回答:“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不、不能算了,三妹妹!”,大姑娘已经在瑾瑜与方南旋说话之间,渐渐清醒过来,听到这里,赶紧打断瑾瑜的话,福至心灵地大声提醒:“永宁世子前些天不是说你将是他未来的妻子么,他的三姨母,自然也就是你的三姨母;而我是你姐姐,你的三姨母,我自然也是可以叫姨母的;因此,我是永宁世子三姨母的亲人之一,她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替我开胸接骨的!”
“可是,永宁世子前些天只是说梦到我将来是他未来的妻子,而未来的事,谁能现在就说得准呢?”
瑾瑜没想到大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急智,心里很是惊讶,表面上则顾忌到她身体虚弱,耐着性子找借口辩解:“再说,我现在还不是永宁世子的妻子,自然你现在也就成不了他三姨母的亲人,永宁世子的三姨母作为难得一见的女中巾帼,自然既不是好糊弄的,也不是肯改主意的,即使我为了你,能求得永宁世子打着你是他三姨母未来亲人的由头去求她,她也不可能来诊治你。”
“要解决你现在心疼的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出面,另请高明的女大夫来!”
“行,那就另请高明吧!”大姑娘完全被瑾瑜的话给绕进去了,觉得瑾瑜说的极有道理。
她赞许地看瑾瑜一眼,转头吩咐一旁的年长奴婢:“邹妈妈,你快去通知我父亲、母亲,告诉他们,我虽然被方侍卫救醒了,还心疼得厉害,需要有高明的女大夫来替我开胸接骨,才能完全康复,让他们马上打发人去请吧!”
“是。”年长奴婢邹妈妈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原本听信了周碧玉的话,误以为方南旋根本救不了萧诒荣、大姑娘,对瑾瑜持有莫大的戒心,只是苦于自己人微言轻,如果反对方南旋诊治萧诒荣、大姑娘的话,于事无济,刚才才不得不隐忍着,由了瑾瑜安排方南旋给萧诒荣、大姑娘诊治。
现在,方南旋能够救得了萧诒荣、大姑娘,并确保他们不死,她已经知足了。
……
待邹妈妈走后,瑾瑜考虑到周碧玉对自己心存芥蒂,大姑娘自己又不是个好的,既没有兴趣留下来陪着她,也没有兴趣让金麦、银麦帮忙照顾她,径直带着金麦、银麦引了方南旋回到外间。
外间的萧顾家、萧诒荣都很关心方南旋诊治大姑娘的情况,都听到了瑾瑜在内室跟方南旋、大姑娘的谈话,这时,都正在各自想着心事。
其中,萧诒荣在听到瑾瑜引方南旋从内室出来的脚步声时,马上大声斥责:“三丫头,你真是太黑心了!艳萍刚才提醒你的话并没有错,既然永宁世子的三姨母比方侍卫医术高,且永宁世子把你当成他未来的未婚妻,那么,你身为艳萍的妹妹,总该为了艳萍让永宁世子陪你一起去见永宁世子的三姨母,想方设法求得永宁世子的三姨母来给艳萍开胸接骨才对,哪能轻易就放弃了呢?”
瑾瑜到了这个时候,压根儿没把萧诒荣当回事,直接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若无其事地走到萧顾家跟前,向萧顾家禀告方侍卫诊治萧诒荣和大姑娘的情况。
萧诒荣听到了,意识到瑾瑜这是故意不理会他。
他觉得瑾瑜这样的态度等于是当众打自己的脸,立即火冒三丈地再次大声斥责:“三丫头,你聋了么?我刚刚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