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因为忙所以昨天没更嘛……又不是不补,为啥连喂食票都不给了……简直薄情……泪……T_T)
此刻,间桐雁夜所拥有的唯一感觉只有痛苦,无论是几乎让他精神崩溃、消弭的打击,还是上,那甚至快要凌驾于心情和意识的疼痛,不过,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混和的痛觉反而更好受一点吧……
哪个部位因何而疼,为什么必须体会这样的痛苦,这些前因后果都无从得知,雁夜的感受之中,只要活着的任何证明都让他感到疼痛吧,呼吸是痛的,思考是痛的,回忆是痛的,忏悔也是痛的……
毫无疑问的,失去了那个主要魔力源头的黑色怨灵正在毫无顾忌的抽取着雁夜的生命,而解放了那宝具的狂战士对于魔力的需求实在是不可估量的,这已经超出了雁夜体内刻印虫的极限,所以,必然的结果就是刻印虫的死亡,——以及对雁夜生命力的榨取。
但是,这一切都并不重要了……
至少,对于间桐雁夜这个男人,这一点也不重要了,他已经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继续支撑他活下去了,不过,这些却也不能成为他去死的理由,甚至于,他在强撑着,他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力就如此的耗尽。
并非是还苟且而卑劣的贪图着性命,而且,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一个处于这样境地的人还想要活下去吧,那痛苦已经足以将单纯想要生存下去的意志磨灭了,雁夜所想要的只是减轻自己的孽债吧,或者,他始终难以放弃那份执着……
他不愿意去承认,不想要去将那句还在脑海中回荡的话语视为葵所说的言辞,他无法承认自己的动机中有着所谓的“私心”,所以,他要证明,即使,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在动摇中被研磨的产生着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个男人终究是陷入到了梦魇与执念的泥潭,甚至于开始否定自己正确的认知而挣扎,在作为旁观者的肯奈德眼中,这只是在加快他自己溺死的速度而已,不过,他并不会阻止。
既由于这是削弱、消耗Saber的好机会,也是由于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已经无法回头了,不让他继续的将这执念贯彻到最后的话,他就真的会完全的“死去”的吧,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又或者是无私还是只为自身的愤恨、怨愤、嫉妒,在此时,都不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继续这路……
……
如果面前的敌人仍旧是那能不断成长的巨人的话,即使无法解放手中的宝具,即使必定会输,即使她的战斗将在此刻止步,以Saber职介降临于此世的骑士王也绝对会举起手中之剑,全力的战斗,纵使陷入那样的绝境,她仍就不会忘记她手中之剑的名字,“誓约胜利”,可是……
现在,身为骑士王的少女,根本难以挥出哪怕稍微有点力量的一剑,她早已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反击,放弃了所有她应该在这时候做出的行动,她早已完全的失去了要胜利的心,失去了作为战士的斗志,剩下的,只有可悲的哀恸声……
毫不留情的,却总是能够避开要害的剑被黑色的怨灵挥动着,畅快淋漓的挥动着,而此刻陷入了痛哭的骑士王则被这大开大合,狂气而怨念的剑不断的击飞,然后站起来,然后再击飞……
她能够感觉的到,那份怨恨,她此刻能够做到的一无所有,即使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只是无济于事,因为无法去背叛、怨恨,而让自己发狂的骑士所想要的,也是这样的、作为一个人的“怨恨”,只有如此,他才能获得那被所谓的理智与梦想所限制着的人性。
正如完美的王是痛苦的一般,完美的骑士也是痛苦的,不过,和那完美的王不同,完美的骑士无法在承受了,于是背叛,于是破碎,于是在此刻成为恶鬼……
Saber原本相信,就算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见,但高洁的内心依然是相同的,都仍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臣子,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王者,她觉得,这永远都会保持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正确”……
可是,这终究不过是“王”的一厢情愿而已……
面前的一切,就是证明!
“吾友啊——你,对命运如此绝望吗?难道你在用憎恨诅咒为你带来绝望的王和国家吗?”。
完全是颤抖着的,无力的声音,伴随着失去了胜利之辉的圣剑被压制,完全颓废了的骑士王少女,低着眸,只能从金色的发丝间,瞧见那忧郁至极的翠瞳,与泛着光泽的水花……
“我们明明原本抱有同样的梦想,都为救国搭上了生命,如果我们的志向没有差异,那么,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绝对会将憎恨压在心底……所以——你后悔了吗?”。
是的,后悔了……
无声的做出着回答,堕落为恶鬼的骑士只是用那化为了魔剑的不毁之兵继续的对着他所爱戴的、尊敬的、亏欠的、怨恨的、憎恶的王挥剑,他期望的,只是他的王也憎恶他、怨恨他,因为愤怒,因为阻碍,来对他挥剑——
他所希望的,只是“希望王像一个人一般”这样的希望……
“所以,果然,还是我做错了啊……”
像是明白了一样,颓废的少女身上再次的出现了不屈之息,而她的目光则全然的被姿态所阻挡,在下一刻,她动了,握住了那剑,以胜利与荣耀为名的圣剑,然后用最为普通的方式、没有技巧,没有什么躲避难度的,刺出了这一剑!
“噗嗤——”
没有任何阻碍的刺穿了那漆黑的魁梧身躯,对心脏造成了致命的创伤,此刻,没有谁能够看清楚骑士王的正脸,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看清那更加忧郁、清澄,似水般的翡翠之目……
“如果,如果,你无法承受了的话,就让我来承担好了……我应该一无所有的,不应该把自己当成‘人’的,啊,这样就好,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补救了……所以,我一定要拿到圣杯!”
——王,终究是不懂得别人的感情……
……
矛盾之物、否定之物、与世相悖之物在翻滚着、螺旋着、串接着,似是因果的锁链,不断纠葛着、缠绕着,纷纷扰扰的混杂着,如此汹涌,却仍只有混沌之形……
黑色并不应该是它的真面目,让佛教的禅者来阐述它的形态,大概是莲花的姿态吧,但那是在地狱的火焰中盛开的火色之花,或者说是罪恶与诅咒的岩浆所孕育出来的结晶之物吧……
它苏醒了,早在那器之灵作为纽带构建出这联系的视乎,它就醒来了,然后嗅见了那让之沉醉的气息,那是让它兴奋的物,它觉得,她也在呼唤着它,是的,因为是同类……
所以期待着,它期待着,期待着那黑色之孔的贯通,那是太阳,黑色的,嚎叫着的太阳,也是终焉之兆,它也是将要到期的器皿之物,承载着它,它也将从中被倾倒至世间。
而此刻,当第五个祭品被献上之时,“奇迹之物”承载“全能之望”的釜具打开了那恩赐之路,故而,它得以出生,它能降临于这世上,能够降下它的“恩赐”……
……
自那被圣物照为金色的房间之中,它开始呈现,带着彼岸的色调,为红色地毯呈上一丝别样之美,摇曳的火开始腾起,但又极度的虚幻,似乎一口气就能将之吹灭一般……
一段段,一片片,从起初的微色之纹开始扩张,最初的区域已经化为了焦黑,或者说这焦黑是那流动之物的形态吧,烧焦的气味开始散了开来,这座会馆,这舞台,这红色的地毯,完成了其使命,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就是了……
无论是此刻正全神贯注的互相对峙着的苍冷少女和最古之王,还是刚刚才看着自己怀中的无双骑士化为了以太消失的骑士王,没有任何人这一点,唯有的只有那两人,那两个被命运所顾,成为了这降临之物的最先碰触之人……
……
卫宫切嗣还有言峰绮礼在激烈的战斗着,这是宿命,他们双方都是这样认为着,不过,对于魔术师杀手而言这是孽缘,而对于代行者来说,这就是神的恩赐了!
厮杀着,一方将自身所携带着的有限令咒化为了可怕的推动力,使本身就威力无比的八极拳成为了真正的杀人拳,另一方则将以本身的生命力化为了欺骗时间之力达成的无比准确的魔弹。
双方同时明白,只要发出这一击,自己就能赢,但是,在那同时,自己也会死,因为对方发出的也是能将自己置于绝地的必杀一击,不过,这一切的交错,都注定会定格于此!
被红莲之业火所烧毁的天花板上,所倾覆下来的是黑色的泥土,是那罪业之物,而交错在一起的两人也在这时被掩盖于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