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安掩着鼻子,看着趴在地上大哭不止的钱老五,心中掩不住的仇恨,如果不是他,如果他没有阻拦,就算不能救出她爹,至少能救出几个村民。可是因为他的贪婪他害死了全村的百姓。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她依然不会杀他,因为他必须为槐树村五十多口人作证,让凶手绳之于法!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罗念安冷冷的看着地上匍匐大哭的人,手里蠢蠢欲动,恨不得把手上的东西砸。
“我……我……你是谁!”钱老五终于眼前的人不是鬼是人了,可他却没认出罗念安来。
照说罗念安从小在槐树村长大,杨树村的村长没少到槐树村来,所以罗念安也见过他几回。但罗念安自从去了京城,个子猛长,面容也有了变化,都说女大十八变,这才一年多而已,她已经长的亭亭玉立了,不用在地里.+du.风吹日晒,皮肤也变白了,眉梢眼角都更加明媚,难怪钱老五认不出来了。
钱老五只觉得奇怪,这个女子一看便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突然掺合到槐树村的事里来,可他听着声音,却好像有点耳熟,莫非以前见过。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了几回仔细看了眼罗念安,还没怎么认出来时,就听对面一声冷哼:“你还没认出我来吗,钱大叔!”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正炸中钱老五的心上。他是知道槐树村有一户人家其实是京城里来的,而且还是什么侯爷的后代。难道这女子就是?
罗念安丢下手中的东西,对他道:“这是你方才所说的,你看看可有不对的?”
钱老五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看纸,茫然的点了点头。罗念安对外头叫了声:“进来!”
一个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钱老五身后,掏出印泥抓起钱老五的手就按了上去,接着又在地上的纸上按上了手印。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钱老五奋力挣扎着。就听对面那女子冷声道:“我劝你老实一点。我这侍卫脾气可不太好,到时一不小心弄断你一只手或是一条胳膊,我这里也没大夫给你看。”
钱老五心中害怕只能乖乖的就范按了手印,罗念安接过秦晋递来的证词。心中明白这份证词其实分量太小。
“绑起来。”罗念安看向钱老五。一脸的厌恶。
钱老五很快就被五花大绑。罗念安上前轻触他一下,他便消失不见了。空间里,加工厂后面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便是钱老五。他被罗念安像养猪一样关在了小棚子里,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从中出来。
“给他家送去十两银子,没他在,他家人也得过日子不是?再留封信,就说他出门找那几个黑衣人去了,让家里别担心他。”罗念安说着,抬脚往屋外走去。
秦晋那边自去办罗念安吩咐的事情,而远在京城那边,罗宅内院里,有个身影正在偷偷模模得翻墙。
那黑影看上去翻墙翻得挺吃力的,翻了几次都没成功。他正在再努力试一次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那人吓得一回头,看到是绿萼,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没……没去哪……”
绿萼微笑着走上前来,扶住替身,在她耳边悄声道:“既然享了这富贵荣华,又怎能轻易就让你说走就走,你当这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不成?”
原来那人正是罗念安安排的替身——罗思安,当初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怕有人叫名字时她反应不,罗念安为了出走,可是做足了准备的,不但从身体上完全让这人习惯装自己,连再名字上也不会留下破绽。
“我求求你了,绿萼,让我走吧,我真的装不下去了。”替身哀求着向绿萼下跪,手里抓着绿萼的裙摆不住的说道:“我只不过想好好活下去,没想过骗人。现在我真的骗不下去了,这眼看就要嫁人了,我怎么能骗罗姑娘未来的夫婿呢?”
绿萼冷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说的冠冕堂皇啊!当初定亲的时候,这替身是如何的面带桃花,如何的一脸期待,她绿萼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两天之后将军府被贬一事出来,这替身就立刻换了张嘴脸。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阻人姻缘,过了段时间看她消停了点了,谁知竟想趁着夜里逃跑。
逃跑?哪有那么容易,荣华富贵想尽了,现在遇到困难了,就想一走了之?只怕是她觉得嫁给一平民没了未来,再过不上这富裕日子了吧?!
“当初姑娘让你做替身时,你是怎么说的?”绿萼冷眼看着替身,眼里全是不屑和鄙视,替身垂下头去,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再哭,你最好哭的全家都听见。这样人们就会知道你是个假货,而真姑娘不在府里了,是吗?你最好再哭大点声,让侯府也能听见,这样他们就知道你是假货,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你在行骗。最好哭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让侯府成为笑话,竟想嫁个外孙女给人家。到时侯爷恼了,我看你就不用哭了,下去陪你爹娘,好好的一家团聚,到时你就笑了!”
绿萼一番冷语,吓得罗思安立马停了哭泣,抹了眼泪胆怯的看向她。绿萼微微一笑,抓着她的手道:“好姑娘,这么晚了就别出来晃荡了,要玩明日再玩吧。”
罗思安嗓子一噎,被绿萼一扯就乖乖的扯走了。回屋看着罗思安歇下,绿萼这才松了口气出了外间来。
这些天她一直都睡不好,每晚亲自守夜,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情形,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替身并不安分。想到要嫁给一个落魄的平民家庭,她就不乐意了。
其实要说济源将军府虽然落魄了,但家仍未散。况且皇帝也只是夺了爵,罢了家住的官,下一代仍有为官的机会不是么?
如今司马家的大少爷和三少爷都在边疆任职,虽然被降为兵长,但若狠得下心来争功,也是有机会出头的。更何况那司马家二少爷,今年也要参加科考了,到时考中了,也是一条出路。
这司马家,看似没了出路,实际却多了三条出路。按着原来的话,济源将军的爵位再袭下来,也只是二品将军,另外两个少爷倒是可以蒙阴去做官,但也只能做到三四品的官员了。
如今没了爵位,反而有了奔头,谁说这不是件好事呢?
世人都看不懂,侯爷不会看不懂,能把姑娘定给司马家,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姑娘这性格若是真的嫁去什么达官贵人的家里,诸多的规矩反而不能习惯。司马家没了爵位,姑娘便是下嫁,那司马家的人也不敢对姑娘的身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只是这些事,姑娘只怕是想不明白,因为这须得在京城住上十几年,耳濡目染了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绿萼叹了口气,坐回塌上出神的看着地板无语。
她想起最后一次回侯府时,侯爷看着她说的那句话,她不禁有些心酸。
“绿萼啊,辛苦你了。”
侯爷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姑娘走了,他知道现在的姑娘是个替身,他知道姑娘去做什么了,可是他没有阻止,他甚至没有揭穿。
绿萼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不觉流满了面颊,她只是个丫鬟,再体面也只是个丫鬟。主子间的事,她无法插嘴。即便插嘴了,她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听得进去。如今她不在姑娘身边,只求姑娘能早点接她,她才好把这些都讲给姑娘听。
七月的夜,无风,京城的空气燥热,到了晚上闷得人无法呼吸。绿萼看着窗外,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起身开了门,准备透透气,却眼尖瞧见了空中那一抹白色。
绿萼欣喜万分,忙奔去院里抬起手来,信鸽咕咕的飞了下来,绿萼一模脚环,看着里头的字,潸然泪下。
姑娘果然还是误会了,信鸽断不会说的那么清楚,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接她走啊?
绿萼的心声,罗念安并没有听到,她正在空间里,对着刚从百宝箱里抽出来的道具傻笑发呆呢。
她也不想这么失态,小鹿都在一旁捂眼睛看不下去了,可是这东西,真的太好太逆天了啊。
这次抽到的,是一个叫连接阀的东西,看名字好像没什么,可实际上这东西是一套的,一个链接阀,另外还有三个不同颜色的圆形贴片。
连接阀上附带了说明,只要将阀门贴在空间里某处,再将贴片拿到外界,随意贴在门上,就能依靠阀门上的罗盘来选择开门的地点,阀门和贴片都只能贴在门上。
这倒是有点像罗念安曾经看过的一个卡通片,把阀门转到红色,开门出去就是贴了红色贴纸的地方,转到绿色,开门出去就是另一个地方。和任意门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但却没任意门那么任意,因为只有三个目的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