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得这话,我就不懂了。酒是圣上所赐,由宫里的公公亲自交到我俩手上,老爷的意思,是圣上赐我的酒里有毒了?”罗念安一番反驳,吓得司马老爷话一身冷汗。
编排皇上,那可是死罪啊,这丫头怎么敢这么大胆!
“皇上的酒自然没事,可进了你的手,谁知道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司马老爷一声怒喝,惹得屋里的几个太医都纷纷从窗子里往外看。反正司马思还没醒,他们也不能问诊,还不如看看八卦先。
“老爷,就算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不能疑邻盗斧,更不能没有证据就随意诬赖人。我若是跟人说老爷您是个断袖,老爷您开心吗?”。
司马老爷气得满脸通红,一伸手就朝罗念安打了:“放肆,你这个泼妇!”
罗念安往后躲了一步,正要叫人,一个身影挡在了跟前,啪的一声脆响,司马老爷这一下打的可不轻。罗念安看到眼前的身影,愣了愣,是叶毅。
他伤好了?
“滚,给我滚,你这没用的东西,你主子发癔症的时候不见你出来,现在这泼妇冒犯我,你出来表什么忠心。”司马老爷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的,可他是向着罗念安的脸颊打的,所以那个方向落下去,巴掌落到了叶毅的胸口上。他觉得自己的手就跟打到一块铁上似的,又硬又痛。
“回老爷……”叶毅刚想开头,身后衣裳被罗念安一拉。罗念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表忠心,老爷这话真可笑。您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可是在我陪嫁单子写着的!谁是他主子,老爷是您没搞清楚吧?大爷之前为了立功,问我借的人,借的,您懂么?借是要还的,如今还我了,怎么不能护我了。难道不护主子,他还要护打主子的人?”
“你……你……”司马老爷指着罗念安。气得身子往后一仰。昏了。
“主子……人倒了……”叶毅挡着罗念安,所以罗念安没看到,叶毅只能回头说了一句。
罗念安伸出头来看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就倒了。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见我倒?那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兴他骂别人,别人就骂不得他了?”
叶毅无奈了,人都倒了。主子还嘀咕什么呢:“要不,我给送?”
“送吧送吧,再怎么欺负人,他也是我长辈。”罗念安挥了挥手,一掀帘子进屋去了。
几个太医急急忙忙跑回床前,各个模着胡子一脸沉思状。
“嗯,这个病,麻烦啊。”
“是啊是啊,前所未见。”
“真是棘手,也不知几位大人有何高见?”
罗念安笑着走了问道:“不知几位大人,看出什么没有?”
太医们纷纷鞠躬作揖:“下臣该死,才疏学浅,未能找着病症所在。”
罗念安叹了口气,脸垮了下来,坐在床边,模了模司马思的脸:“我们郡公苦啊,年纪轻轻就家道中落,家里又遭分了家,心里一心想着振兴家业,难免压力太大。想必,这征战沙场要承受常人所不能及的痛苦,两样一起来,他就受不了了。”
一个太医听了这话忙道:“说得,不无道理,这心病也是病,若真是心病,咱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罗念安闻言,突然眼睛一亮:“几位太医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我曾听过一个偏方,也不知有没有效果。如今说出来,太医们帮着参考参考?”
方才说话的那太医忙道:“请讲。”
罗念安装作回忆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听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虽然不是对症,但以前有人因为没了孩子癔症了,后来他家人看她日日疯魔实在可怜,便去外头买了个婴孩给她,骗她说是她的孩子。从此那妇人就突然好了,一直活到九十多岁。郡公这病,若是因战场而起,会不会重上战场就好了?”
“这……”其中一个太医道:“若是重上战场,病情更重了怎么办?再说郡公发作毫无定时,万一在战场上发作……”
罗念安苦着脸道:“也对,那可不好办了。那,几位太医可有其他的好法子?”
这话一问出来,几个太医都傻眼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个太医道:“说得法子,其实值得一试。虽有些危险,可军中高手众多,想必也不会让郡公出什么差错。”
罗念安点头笑道:“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您也看见了,咱们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若是郡公日日在家发病,老太太看了心里也不舒服。不如放郡公出去试试,兴许能治好呢。几位太医了,也好向皇上交差。不然皇上问起来,几位太医不知如何作答,到时连累的是太医们。这是我家的不幸,我不能连累无辜的人跟着一起不幸。”
几位太医纷纷鞠躬道谢,都道罗念安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好人。
送走了太医,罗念安看了看司马思,笑了笑,转身问凌霜道:“老爷那边怎么样了?”
凌霜撇了撇嘴道:“太医去看了,说是气迷了心,醒来就没事了。”
“老太太那边说什么没有?”
“老太太说……要去庙里静修。”
罗念安想了想:“咱们这京城外头,有几家庵堂?”
凌霜笑道:“那可多的去了,不论那公庙,光是家庙就有好些个呢。按理说,咱们府上也有资格建家庙了。女乃女乃看呢?”
罗念安点了点头道:“老太太在这家里,还是受气,若是以后想过的好点,倒不如真去静养了。你拿了银子,去买间庵堂下来,叫人里里外外重新修一遍,再请几个得道的师太住进去。另外老太太住的地方,要与庵堂隔开,有单独的门进出,有单独的厨房和厨娘,凌字那几人都跟去伺候,另外再叫人买十二个小丫鬟回来,给老太太自个调.教。”
“咕……”一个奇怪的申吟从旁边传来,罗念安看了看,见司马思眼睛虽未睁开,可眼皮底下的眼珠骨碌乱转,喉结也一直在吞咽着,她知道,司马思是醒了。
“你去吧,还有我那铺子和宅子的事,提醒曲妈妈速度快些。老太太搬出去的那天,我也要走,别耽误了我的时间。”罗念安大大方方的吩咐道,竟一点也不避开司马思。
凌霜应了一声出去,罗念安便在床边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司马思一回,突然笑了起来。
“司马思,你听得见,对不对?”罗念安问了一句,见司马思的喉结吞咽的更急切了,接着又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司马思明明已经醒了,可他就是睁不开眼,张不开口,想说话,却没有说话的力气,连抬手,都抬不起来。
“你很好奇吧,我怎么会要送老太太走?我这样说吧,我不是要害老太太,这一点你放心。老太太年纪大了,你爹那么作,老太太迟早有一天被你爹气死。我会给老太太弄个最好的养老院,请最好的人照顾她。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后顾之忧,所以你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罗念安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你没有变,这些事,一件都不会发生。我信任你,尊重你,把我最重要的秘密和你分享,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记不记得我成婚第一天对你说过什么,我要得不多,只要你的尊重。结果你转个脸就把我卖了出去,怎么,想利用我为你升官发财?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其实早在绿意山庄,你就我知道了是不是?那时你担心我对你下毒,又是试针,又是故意试探。我就直说了吧,没错,毒是我下的,而且我下了很久了。从你我下毒之前,你就已经吃了好几天的毒药了。这毒药不会要你性命,你不必担心。只不过,这毒药会让你发疯,就像现在这样。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其实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家里人是我养的,你的功绩里也有我的帮忙,说白了,你们一家都在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这样你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当成工具,你是不是太托大了点?你真的以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会甘心被你利用?司马思,我可没有对你动一点心,从头到尾,我只当你是个能过日子的人,想一起过个日子罢了。只是现在,没法和你过下去了。你若不想死,我劝你考虑清楚,跟我和离。你要还是死心不改,你家里人,我可不会再忍受下去了。”
说到这里,罗念安伏子,趴在司马思耳边悄声道:“我得性子,一向有仇就报,不论早晚,得罪我的人,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你爹三番两次羞辱我,找我麻烦,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呢?”
看到司马思喉结剧烈得吞咽起来,罗念安笑了:“若不想我动他,那你该知道怎么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