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二老爷顶着压力,硬是说道:‘爹,是儿子不孝。’
华晴芳心说不就是关祠堂吗,又不是没有关过,自家爹爹小题大做了,让祖父关关就痛快了,干嘛非顶着来呀。看看把老人给气的。都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正常了。
有心事给自家爹爹打个眼色,自己真的不在乎关祠堂的,可惜华二老爷视如不见,前所未有的坚持并固执着。华晴芳这个发愁呀。平日里爹爹不是很通透吗。
华二老爷拧着头皮顶着华老尚书的怒火,坚决不能让自家闺女在跟祖宗们接触了,真心的作为当爹爹实在太闹心了,对着华老尚书恳求:“父亲,您让芳姐先下去。儿子有话说。”
华老尚书瞪眼:“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以为你是个三品官了,我就不敢动家法”
华二老爷想想后背都疼,他可没怎么被打过呢:‘儿子不敢。’话说上次自己也是三品了,您还不是该打打了。
华晴芳心下孤疑,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的吗。
不是他想老实的听话走人,并乖乖的等消息,是常寿跟常喜两人紧紧地盯着自家小娘子,走一步跟一步呢。基本上是被人给压下去的。竟然留下自家爹爹孤军作战了呢,说起来自己有点没道义,这祸可是自己惹的。
华老尚书看着下面跪着的儿子,没好气呀:“有什么话,赶快说。那丫头就不能轻饶,再不让给她长点记性,不知道下次敢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你看看,他才多大呀,多大的心思呀,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你提前知道吗,华府提前知道吗,他怎么就敢私自弄得那么明白呀。他还有不敢做的事情那。若是个郎君倒也罢了,可他是个小娘子,你问问,满京城谁家敢娶呀。”
提起这丫头华老尚书能连着喷半个时辰的。话说回来。这丫头长的记性还少吗。自己也没少罚她呀。谁家小娘子在祠堂关三个月后出来还能如此的不当回事呀。想想这些,华老尚书就各种心塞。他大梁朝的尚书,教导出来三个进士极地的儿子。四个孙子更是各个出类拔萃,怎么就没有教导好一个孙女呢,算是失败吗。
这中间,华老尚书各种不满意,各种吐槽,还有对华晴芳的各种不满意,华二老爷就没有搭话的缝隙。
当华老尚书心火败的差不多了,才让儿子开口:“还不快说”
华二老爷心说,您终于停下来了:“爹,您也知道,芳姐那孩子去了引雷山那等地方三年多。”
华老尚书:“少打哀情牌,老夫不吃这套。”
华二老爷:“爹,是儿子最近发现,芳姐在那种地方到底落下点毛病。”
华老尚书惊奇了:‘那孩子能有毛病。’
华二老爷:“爹,您是不知道,那孩子今天说的话,可是连段家二房的故去祖先都给惊动了呢,天上的,地下的人都给惊动了,大白天就说的阴森森的,让人毛的很,您说那孩子怎么就不敬鬼神呢,还把祖宗们挂在嘴头上,儿子这心里实在不踏实的很,想想今天晚上定然要好好地看着这孩子的,什么叫随便出来聊天呀,段氏的爹娘都已经故去几十年了呢,您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呀。”
华二老爷越说越纠结,华老尚书越听越火大,这心火才落下去,就有升腾起来了:“啊呸,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呢,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还能在有出息点不,还不如一个小娘子呢,我踹死你得了。”
这文人发火,风度什么的真的剩不下多少。
华二老爷不敢躲闪的,硬气的挨了一脚:“儿子岂有不懂之理,可也不能如此乱说呀,儿子这心里就是不踏实。最近都不放心那孩子再去祠堂了,您就体谅体谅儿子的心情吧,虽说您的儿有了身子,可毕竟这么十几年儿子身边就这么一个小娘子,儿子一点的闪失都不愿意看到的。那孩子行事之间实在让人不放心得很”
看着眼泪鼻涕横流的儿子,华老上书很难想象当初儿子成亲的时候那个谪仙般的扮相,果然太能忽悠人了,难怪圣人都认认不清,总是给这么一个东西加官进位,终于找到原因了,华老尚书可是一点都没能松口气。各种糟心都袭上心头,大有才下眉头,就上心头的意境:“滚,滚,你给我滚远点。”
他错了,他没有教导出三个好儿子,充其量有俩,不对,除了哪个不成器的老三,自己也不过一个老大勉强能拿出手。所以他有个抽风的孙女一点都不稀奇,是吗。这个能算是安慰吗。
华二老爷抬头,望着走神中的老父亲:“那芳姐呢。”
华老上书无语望天,自己老了吗,怎么就折腾不动了呢,换了年轻的时候,定然连儿子一起给关起来,我叫你怪力乱神:“滚,你自己的闺女,你自己看着办吧,告诉你到时候别来求我,求我我也不管,丢不起的人。”
这个就是气话了,连华二老爷都能听得出来。感激涕零的对着华老上书磕头:“是儿子不好没有教好孩子,让爹爹跟着操心了,儿子定然好好地管教芳姐的。”
说完不等华老上书回话,爬起来就走人了,在外面拽着闺女,头也不回的走出老爹的的地盘,能安全的出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华二老爷长这么大头一次违逆自己老爹的话,为父则强能用在这里吗。
华二老爷怕自己老爹把自己给劈了。不敢做此想的。
华晴芳也惊奇:‘爹,不用关祠堂吗。真的不用去吗,您不该违逆祖父的意思的。其实也没什么的。’
华二老爷抿嘴,都是关祠堂闹出来的,自家闺女难怪跟祖宗显得跟祖父要亲,很严肃的面对闺女:“不许再提祠堂,往后都不许提,爹爹也不会让你祖父再把你关在那种地方了,今天这样的话更不许乱说。”
华晴芳回想今天说过的话,很多很多,不知道爹爹指的是哪一方面的,或者那一句话。这个看着华二老爷的神情。华晴芳闭嘴了,都不说好了,还是不要问的好。反正她一向很听华二老爷的话的。
华二老爷看着老实听话的闺女,那是一点放心都没有的。往日里闺女就是这样的。可那性子。该怎么样怎么样,一点都没有在乎过什么。这时候承认自己教育失败是不是晚了点。
华二老爷到了华晴芳的院子,雷厉风行。前所未有的严厉,里面的丫头婆子都给招呼出来了,华二老爷亲自过问,把华晴芳的院子,四班倒,每时每刻都要有人瞪大眼看着自家主子。必须的。
而且常寿等人更是安排在外院巡逻,务必保证小娘子睁开眼就看到人。
当然了看到的必须是婆子丫头们。再怎么样,外男不能入一个小娘子的闺房的。
华晴芳很烦恼,这到底是为了哪遭呀,为嘛好好的日子自家爹爹给折腾这样呀,还要不要好好地过日子了呀,这绝对比关祠堂要严重的。
是华家要被不明人士袭击了吗,为嘛有戒严的感觉呢。气氛紧张的很。
身边时刻被人环绕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可惜华二老爷这次那是真的一点情面不讲,说什么都没有用,中间也不过就回自己院子,看了一眼孩子依然好好在肚子里面的,交代两句照顾好了就回了芳姐的院子。
人家继续看着闺女。外男可不包括他这个父亲的,当然了即便是包括,华二老爷也决定无视。今天晚上必须严防死守。让段家的人去段家找大秦氏好了,跟自家闺女什么关系呀。华二老爷就差焚香祷告了,若不是巫祸这种东西太多禁忌,华二老爷没准就这么干了。
对于冯氏来说,这绝对是到了华府以后最被冷落的一日,别说有了孩子之后,就是没有孩子的时候,夫君都没有如此冷淡过自己,更别说时刻都在自己身边转转的芳姐了。
在怎么样,到底是女人,冯氏躺在榻上难免胡思乱想。是自己没有养好身子,所以夫君恼了吗,所以芳姐也恼了吗,可芳姐不是那样的人呀。
可见冯氏对后闺女的了解,要比自家夫君多得多。
边上的陪嫁婆子,在外面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如今的身体,那是真的不能拿这件事在刺激的,所以没法解释说老爷是不放心小娘子,所以去小娘子院子了,一时间没有时间照顾。
而且他们这些婆子真的怕了府上的小娘子,一句话惹冯氏忧心的话,都不敢在面前说的。小娘子若是知道了,追究起来那可真是严重了。
有华二老爷在,华晴芳还不至于暴走,毕竟华二老爷虽然让人看着小娘子,还是注意小娘子的心情,给华晴芳找了事情做,写大字,读书。
而且华二老爷自己也有公务要处理的,华晴芳:“爹爹若您有事情忙,就去忙好了,这些人看着芳姐呢,您还有什么吧不放心的,您放心芳姐定然好生的在府里呆着,再说了芳姐还出去做什么呀。”
这个真的是理论联系实际做出来的实际情况分析。段府都那样了,她出去没事可做呀。
华二老爷继续手中的公文:“嗯,没事,爹爹这些东西,不是很重要,搬过来也不麻烦,你好生的写字就好。要认真,回头爹爹要查的。”
华晴芳望天,公文不重要您非得今日处理做什么呀:‘嗯,那什么,爹呀,女儿知道错了,可女儿能知道您这是要做什么,是往后都如此看着女儿吗,还是您觉得女儿身边的安置不太妥当,所以做次安排呀。”
父女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华晴芳人父女两人有点缺乏沟通。
华二老爷不做声,芳姐说的那些话。华二老爷都不愿意在重复一次。尤其是在晚上。
华晴芳:“爹呀,今日母亲受了委屈,还怒极攻心气的晕了,您不看看嘛,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怕是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呢,您真的应该去安慰安慰呀。而且女儿今日也没有给母亲请安呢,要不然咱们去母亲的院子里面走走吧。”这个算是动之以情。
华二老爷:“消停会吧,你当爹爹把你从你祖父那里带出来容易吗,就是做做样子。你也要在院子里面老实几天呀。甭想着出去,好生写字,今日不抄完这本孝经不许歇下。”
这绝对是华二老爷对华晴芳最严重的惩罚。华晴芳看看那个厚度,脸色难看的呀别提了:“爹。女儿自己抄就好。您去母亲那里坐坐也好呀。”多伟大呀。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子。
华二老爷:“没听祖父说吗,爹爹也有过错。等爹爹忙完公文,自然也跟着你抄写,至于你母亲那里,你就不用但心里,你母亲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华晴芳心说在大度也是女人,何况是今日这种情况,真的需要安慰的,自家老爹不太体贴呢:“阿福,去看看晚膳用的可好,给准备好平日里喜欢的宵夜,就说爹爹在给芳姐指导功课好了,让不用担心。”
幸好有闺女中间和稀泥。芳姐就不知道古代的夫妻,真的不太需要男人交代行程的。
华二老爷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人都说妻妾和美,那是男人最大的幸福,而到了华二老爷这里,看到跟闺女相处的融洽,那简直再好不过了,飘飘然的连胡子都飞起来了。
华晴芳抬头就看到自家爹爹那闷骚的小眼神,心里哪个腻味,您惦记,倒是走人呀,干嘛在自己这里跟自己过不去呀。
最让华晴芳闹心的是,入夜的时候,华二老爷这个慈父精然歇在了自己闺房的外间。
这个真的是不能再好好地理解了,这年代,亲爹也得避讳,自家老爹到底为了啥呢。
每当华晴芳进入似睡非睡的境界的时候,华二老爷都能神来一笔把华晴芳给折腾醒,爷两说说让人蛋疼的各种话题。精神折磨,绝对的精神折磨,可是比关祠堂严重太多了。
尤其是大半夜的常福从外面回来了,重重手续之下,才敲开了内院的门,竟然就给送进来一节木头桩子。
起床气很大的华晴芳终于恼火了,即便是自己犯了错,也不能给自己精神摧残呀,这都成了什么了,扰乱睡眠,要不要如此呀:“爹您到底要怎么罚女儿直说好了,不至于非得大半夜的弄这么一个木头棍子来给女儿立规矩吧。”
华二老爷眼圈发黑,一看就是大半夜没睡,再看边上一群眼圈发黑的婆子丫头,不知道的以为演鬼片呢,气氛如此诡异。
揉揉眼睛:“你懂什么,好了,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这可是从鸡不叫狗不咬的地方弄来的桃木,还跑万安寺开了光的。”
然后递给阿福:‘去给小娘子挂在床头。’
然后在的对着华晴芳:“好了芳姐现在你去睡觉吧,爹让丫头婆子都在外面伺候着。”
不要活了,那还能睡好呀,揉揉脑袋,华晴芳哀嚎:“爹呀,您给个明白话,到底为什么呀。”
华二老爷黑脸:“你还敢说,也不看看你青天白日的说的那是什么话,祖先那是随便惊动的吗。好生的给给我歇着,往后在也不准口无遮拦的了。”
说完狠狠地瞪了华晴芳一眼。然后华晴芳就真相了,不是吧,自己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他爹就当真了,敌人没有吓唬住,把自己人给吓住了。
抿嘴想乐,怕在外面的爹爹脸皮薄受不住,可真的特别想笑。怎么感觉这么无语呀:“爹子不语怪力乱神对吧。那个什么子的是这么说的吧,您是信这个的吧。”
华二老爷的双重标准可是用的很自然的:“那就不是一码事,乖乖听话,好生歇着。”
华晴芳抿嘴再也忍不住了,拽着被子捂着嘴巴。闷闷的笑开了。不过心里怎么就那么幸福呢,除了自家爹爹也不会有第二人因为一两句话而大半夜的折腾了,
竟然是怕有东西夜里找自己聊天呢。
话说用这样的朝臣当三品大员,这样的大梁朝真的安稳吗,这圣人真的有眼光吗,虽然是亲爹,华晴芳也忍不住要在自己的安慰问题上思考一番的。
可见华晴芳跟华老尚书是亲祖孙,至少这两人的逻辑观点差不多,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虽然还剩下小半夜了,可华晴芳一样睡得香甜。一样睡得安稳。连睡着了都带着安稳甜腻的笑容的,还有亲爹给自己守夜更安稳的夜晚吗,
两辈子记事以来头一次有这种待遇呢。幸福的冒泡。至于精神折磨什么的,绝对没有想过的。那可是亲爹呀。
第二日华二老爷上朝都是无精打采的。华老尚书更是一早起来就绷着一张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自家二儿子,倒霉孩子呀,折腾的呢整个府邸都是乱糟糟的一夜。
要不是老妻拦着,当时华老尚书就把这个孽子给弄祠堂收拾一顿了。睿智,文采都是狗屁。谁瞎了眼追捧这样的一个迂腐,迷信,一点脑袋没有的才子呀。
这话也不是谁给编出来的,简直就是欺骗世人。顺便欺骗了自己这个老父亲,这么多年。
华三老爷也没好气,这二房跟自己相克,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父女。大半夜的还敲门入内宅,你说老二脑袋让驴踢了吗,还是让门缝给夹了呀。怎么就是自己的亲哥呢。
奴才们看着二老爷上朝了各个都松口气。终于能歇歇了,昨日闹腾了一夜,大多数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是有人要攻入华府吗,可为吗是婆子丫头们值夜,不是护院值夜呢。太费解了。
京城就那么大,一点的是非能满天飞,即便是段府跟华府的事情已经不新鲜了,可这谣言依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华二老爷的黑眼圈,跟华老尚书的一脸煞气,在朝堂上的人,都能理解一二。
遇上那么一样一门亲戚,再有那么一个不肯吃亏,计较,小性子,一点文人风骨没有的的孙女,这华老尚书跟华侍郎能舒心就怪了,定然是闹心的很吧,
一时间反面舆论到是不多,收到的最多的是同情,家门不幸呀。那么一家子人物,怎么就出了那么一粒老鼠屎呢。这样说一个小娘子或许实在太不厚道了,不过华家四娘当真是华尚书府的败笔。
华老尚书这个年岁还要为了家里的孙女操心,华二爷才娶了如花美眷,就遇上这么一个闺女,看来人无完人呀。你说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
还有那段家,竟然做得出如此的事情。贪了人家谢氏多少的嫁妆呀,养了人家闺女名声什么都赚了,结果呢,原来内里这么多的龌龊。
可以说效果比华晴芳想象的要好的多,别说冯氏那点不算是传言的传言,就是段氏当初的事情都让人给拿出来说嘴了,面对那样一个舅家别说是冯氏,就是谁也不会把小娘子给这样的人家呀。
更有那恶毒的深宅由己度人,都在怀疑那段家二房夫妇当初到底是怎么英年早逝的,换做自己,那么大的一份家业,不是不动心的,不是不会用点什么手段的。这念头闪过,就有不下十种让人悄无声息的没了的法子。再想想那段氏图财害命当真是说的。
一时间对大秦氏的猜疑,可以说即便大秦氏没有中风,估计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
可见这些内宅妇人的手段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由己度人呀。
也不知道这病怎么就得的那么时候。能说大秦氏幸运吗,至少不用面对流言蜚语。
一句话,段家算是完了。至少在京城肯定完了。华晴芳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跟自己预期的一样就是了。本来也没想让段家好。憋了这么多年了,就憋出来这么点坏。不容易呢。可见自己还是太善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