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说不通的儿子讲道理,华老尚书累心,只能在儿子的软肋上下刀子。
华二老爷脑门冒汗:“父亲说的是”
闺女总要回来的,总不能让人落了话柄才对,到底是老父亲仔细呢。
华老尚书只感觉力不从心,每次看到这二房的人,老尚书总要老上几岁。当这是作孽呀。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就会生出来这么一个儿子,原来看着中规中矩很不错的,怎么就跑偏了,人都说这性子从小就定了,可为何他家老二,三十了性子还在突变呢。
挥挥手把儿子打发了,老尚书在想,是时候让大儿子回京了,有大儿子在,至少他老人家能少操些心。
还有就是圣人的这番褒奖,不光是对四娘的,还有对华府娘子的,若是这四娘实在不像话,老尚书为了华府女子将来的生路,说不得要把这孙女给——灭了,省的什么时候惹出来祸事,祸及华氏一门的好。
而且居老尚书自己的观察所得,这个真的不会太远。那丫头实在太能折腾。在他们华府十几年,他老人家火眼晶晶愣是没发觉出来危险。忍不住老尚书把自己也给放在有眼无珠,不太识人的队伍里面去了。
老尚书暗恨,这么多年的顺遂,把当年的狠劲都给磨平了,到底心软了些。当初就不该让四娘嫁人,养他一辈子多好。至少不用现在就胆战心惊的,等着她什么时候惹祸。
他到这个岁数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能折腾的孙女呀。给池二兜底的话,言犹在耳。可如今看来他老人家兜不住了呢。
这孙女好本事呀,远在辽东还招惹皇廷,那圣人的褒奖是那么容易得的吗,为了这番褒奖,那得时刻维护住。不然就等着被人抓辫子吧。糟心死了。
老尚书一把年岁,就因为芳姐倒腾点酱,又多掉了一大把胡子。
华二老爷给自家闺女写信之余,感念皇恩,到底很大方的用私人名义。给圣人送了礼物。谁让圣人慧眼识珠呢。
每每想到这样的圣人。华二老爷都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情节出来。他们两是一伙的这种心气也不知道华二老爷是怎么领悟出来的,反正在芳姐的问题上,池二老爷很肯定他不是同自家老爹一伙。
收到礼物的圣人只有一句话:“到底华爱卿是性情中人。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
在圣人的理解里面,这华爱卿。没有把他同众臣没区别对待呢。不过还是有区别的。就像自己欣赏华爱卿一样。华爱卿送给他的物件,比照其他人的大了些。圣人微不见的挑眉,勾唇。可见心情是不错的。
他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吗。
大太监无语的看着那比其他府上稍微大了一些的银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心情,这华二老爷当真是心大,吃食这种东西也敢敬献。想必华老尚书是不知道的吧。
圣人嘴巴里面进的东西,真的不是什么人送的都可以的。这华侍郎到底明不明白呀,能说幸好华侍郎是用银壶当的器具吗。
华老尚书知道自家儿子的大方行为,恨的咬牙都没有力气了。媚上这也就算了,可你知道万一陛下吃出来点什么毛病,他们华府到底担待不担待的起呀。老尚书越想的深远,心中的那股子暴躁气息就越浓厚,平白的在填了几缕白发,糟心死了。话说连掉头发,在白头发,老尚书的头顶堪忧呀。
华二郎看到这样的老父亲,难得显得理亏:“儿子只是送送,表达一下心意而已,圣人都开口了,总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圣人未必会食用的。爹爹莫要担忧。”
人家圣人到底开口什么了呀,夸你闺女两句,你就找不到北了,看着自家儿子,老尚书无奈,听自家儿子说道后来这句,老尚书差点哭出来,儿子原来懂得其中厉害呢,当真是老天开眼,祖上积德:“你也知道我担忧呀。”
华二老爷更愧疚了。好像,似乎,他把老爹给惹恼了,气到了。
老尚书:“我就要你一句实话,如此折腾图个啥呀。你好歹给我透个底。”
华二老爷觉得还是同自家老父亲说一声的好:“就是芳姐弄了个作坊吗,这不是想着让各个府上都用上一些吗。您也知道辽东苦寒,物产不丰,孩子怪不容易的。”
老尚书手指颤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用的着你如此用心。”
不过几个银钱的事情呀。华老尚书检讨自己,那四娘的陪嫁少了吗,回头就让老妻送银票。这孩子苦不得呀,她真折腾。合家不吃米粮,也不能少了她的花销。
华二老爷愧疚:“也没怎么折腾,儿子就是给驸马爷送了点酱料而已,顺便以四宝斋的名义,给驸马爷办了一席水酒而已。”
老尚书闭眼,没有力气在生气了,就说芳姐再大的本事也请不动驸马爷吗,名动大梁的才子呢,原来倒霉儿子在里面搅合呢:‘四宝斋。’
华二老爷儒雅不在,一脸的得意:“芳姐的铺子,驸马爷用的笔墨纸砚都是特供,不用驸马爷掏银子的,四宝斋包了。”老尚书能说什么呀,原来这大梁的才子如此不值钱,就这点小恩小惠就给人做营销了。
华老尚书都不知道恨儿子多些,还是恨那程四多些。倒霉催的,怎么就凑在一起了呢。
老尚书最后甩袖子:“消停些吧,莫再折腾了,别以为日子过得顺遂了,好歹也是我孙女,为父不会乱,那些都是地方参奏上来的,为父能压住的也就这么多了。”
华二老爷儒雅的面容,听说有人背后阴她闺女。瞬间就要爆发,老尚书伸出单手:“停,不必多说,不许你折腾,这些事情是瞒不过圣人的,如今圣人既然已经开口,只要池二在东郡不惹怒天恩,那那闺女定然平安无事。其他的莫要多说,只写信告诉与他们,好生的做人。老实的做官。”最后特意叮嘱自家倒霉儿子:“尤其是你。不许乱插手,不许乱打探,你若是觉得你比我有本事,你就折腾。别怪老夫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敢插手。老夫定然撒手不管。说道做到。”
池二老爷觉得委屈,竟然不被老父信任了:“父亲怎么说自然怎么是,儿子自然是全听父亲安排。”
华老尚书差点翻白眼。都到这份上了,知道听他了,早干什么去了,缺了你们银子了吗,怎么就非得折腾呀,不就是几缸酱料吗,扔多少他扔不起呀,招来多大的麻烦呀。
芳姐不知道京城因为他的酱料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在收到自家老爹的信的时候,只是朗声长笑,招呼自家丫头们,放开了手脚把作坊给折腾起来。
销路有了,如今就是大搞发展的好时机呢。
到底是京城好呀,京城的口味也好,大家都尝尝好呀,吃习惯了,自然会四处淘换的,她的酱料铺子若是在这这时候推出这种酱料,那该多是时候呀。哈哈哈真是亲爹。这么炒作一番,愣是把价钱还给折腾上去了好几番。太美好了。
至于圣人喜欢吃的问题,芳姐同老尚书一样怕麻烦,这年头拼的就是官位,拼的就是势力,拼的就是依仗,圣人谁惹得起呀。真要出了问题,谁拼得过他呀。
芳姐在给京城第二次运送酱料的时候,顺便把这酱料的配方制作过程给抄录了一份。圣人喜欢吃,让御厨自己做好了,他们华府可不在中间担责任。
万一被人给钻了空子利用了,跟谁说理去,圣人是同你讲道理,说人情的人吗。
所以圣人收到来自华爱卿的酱料方子的时候,再次很肯定的给予定位,华爱卿当真是舍得。后面一句没说的是,同老尚书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家族教育出来的,看看人家多大气。多忠君。
大太监偷眼看方子,就那么点底料,若是圣人早知道,根本就不会用。每一样好东西。亏得这京城把这酱料追捧的如此天上难寻地上难得。
圣人把方子递给大太监:“这东西倒是不错,朕也不好夺人所爱,对了不许外传。就当没看过这方子。”大太监心说这华侍郎算是在圣人的眼中生了跟了,看看多为侍郎着想呀,唯恐这方子泄露出去,他们家的买卖砸了。
不管怎么样,芳姐的酱料作坊,如今紧俏的很,在辽东卖,用陶罐装,价钱经济实惠,没有蔬菜的季节里面,对劳苦大众来说,是个好东西。
在京城里面用银罐子装,走的是精品路线,一般人消费不起,转给当官的,有势力的,有银子用。运费虽然高了点,不过争的也多。这么美好的开头绝对是鲁二叔没想到的,如今牧场里面的牲口已经很少吃到作坊里面的废料了呢。
还有就是如今池府的丫头们,生活节奏紧凑,手里银子丰厚,芳姐对这些妙龄少女也不是很苛刻。
一个个打扮起来花枝招展的,当然了仅限于,不在作坊里面做事情的时候。不在院子里面跑圈迈木桩的时候。本来就是练着玩玩,武艺师傅找来也不过是哄人的,芳姐就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强身健体的之外,这些丫头还真都能站出来比划几下子。
至于实战怎么样,芳姐打死都不敢让人试试。想想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摔在一起的样子,芳姐就头疼。
在池二郎看来,自家简直就是诲人不倦,想想他侯府的婢女,女乃女乃身边的丫头,嫁入平常百姓家做个少女乃女乃,那是抢都抢不过来的,图的就是大家的丫头规矩好。
在看看自家的丫头们,估计将来只能内销了,外面的人谁敢娶。
每次看到一群撸胳膊挽袖子的女子在院子里面跑圈,池二郎都要把这话在脑子里面过一边。可惜自家至今为止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府上的丫头没人求娶呢。发愁呀。
如今家大业大,也搁不住对丫头们大方呢。
池二郎掂量自己那点俸禄,不想了,连着手下的孝敬都算上,也不够自家给丫头们置办衣服收拾的,就没看过这么大方的主母。
难怪最近在府上自己的人气明显下降。没有丫头爬床惦记,确实不错。可各个丫头都等着给自家献殷勤,也不让人痛快就是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池二郎带着自家到东郡西门的桃花庵里面赏过桃花,中间遇上了在庵里同主持师谈经论道的静怡师太,师徒两人不过说了两句,就匆匆别过,在东郡,没人知道这两位的关系相宜。
池二郎如今除了自己手下的百十个部曲,隘口里面的军汉,也都服气。同当初华老尚书预料的一样,在隘口那块,就是池二郎说了算的,
这也是池二郎有本事,能收服一群军汉。这里面有池二郎真有本事,也有池二郎财大气粗,同样有池二郎底子狗厚实,军汉们觉得跟着这样的指挥使不会吃亏,都有关系。
从来原来一个月在府上歇息两日,到如今半个月在回府一次。
在芳姐看来,这样的日子挺好的,男人保家卫国,女人杨家看孩子,当然了孩子还有点远。京城的婆婆没有来信说什么,可侯府的定国侯连婆子都给送来了,听说定国侯府给池二郎挑的帮着二房开枝散叶的女人随后就到,芳姐都没有同池二郎打招呼,直接把婆子给扔到作坊里面去改造了。
两位妈妈虽然不同意,可奈何如今娘子,越来越主意大了,对于这些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基本上新的一年,开年就开始不错,一直到五月,都顺遂的很,池二郎甚至还生了官。
原因不可追究。到底是哪方用的力,小夫妻两都不太明白,反正池二郎没觉得他哪里做的比别人出色。不过池府还是阖府庆贺。作坊都停工一日呢。
这官升的不清不楚的,好在两人身份不在乎这个,不管是谁在运作,池二郎有把握,不会被人给蒙混了。官吗,早晚要升的,就像孩子一样,不然干嘛来辽东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