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看着池二郎,很准确的感觉到,长此以往两人肯定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出现分歧,能认为这是现代教育方式同古代教育方式的冲撞吗。
池二郎看着自家夫人,同样的纠结,不过池二郎把这种认识上的不统一,定位为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认识上深浅度的问题,不就是孩子淘点吗,多大的事呀。
夫人到底见识短了点,没经过大事,就这么点小事,就闹腾的他们爷两没有个消停时候。算了谁让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权当是安慰夫人好了。反正儿子每天都要回府的。
当然了不管两人怎么认识的,怎么定位的,在下一个沐休日,傻乎乎的胖给都被爹娘给打包带到了半个师傅跟前。
谢老头看到这对带着孩子过来看他的夫妇,那真是有点感动,难得这两人还懂得这点礼数,要知道谢老先生对于这两位的定位,一直<都是活土匪。
当池二郎委婉的表示,是把儿子送过来同老先生学习的时候。
谢老头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暴躁的起身,恨不得扑上去,在池二郎的脖子上咬两口才解气,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刚才那胖孩子给他问好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呢。牙牙学语的孩子,跟他学什么呀,堂堂的辽东大先生,还要给他们当女乃娘不成。简直岂有此理。
老先生寻仇一样的开口:“你们这是在羞辱老夫吗,请问郡守大人。府上郎君如今能识得几个字呀,还是府上郎君,精彩绝伦,生下来就是个灵童,需要老夫教导。”
芳姐脸红,上幼儿园也没有这么早的,何况人家谢老先生好歹一代名儒呀,怎么能给自己看孩子吗。早知道就该送京城才是。
不过这老头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他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家胖哥不能惊才绝艳呀。大不了儿子回京城跟自家爹爹呆着去。护犊子的可不光池二郎一人,芳姐也不遑多让的。
不等芳姐说话,池二郎率先开口。老头若是不答应。自家儿子夫人就都要飞了,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谢老头一时间可能有点不太好接受。能理解的。
客气的上前两步。给谢老先生亲自执壶倒水。把丫头的活都给抢了,可见池二为了儿子,可以把身段放得很低。然后才缓缓地开口:“大先生误会了,绝对的误会了,我们夫妇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家五郎的学问在先生的教导下,日益精深,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就是身边的淘小子们,一个个也都是一派文士风范,都是先生的功劳,可见在先生身边熏陶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您也知道,我这些做父母的,难免在孩子身上多费电心思。就想着,让胖哥早点在先生身边熏陶,就是不学先生的满月复诗文,在先生身边,看先生学识风度,学先生做人做事风范,那也是咱们胖哥的福气不是,要知道能得先生时刻提点,那可是咱们满大梁的学子,求都求不来事情。那不是我们胖哥是先生的半个弟子,才有这个福分吗,再说了作为舅甥,总不能让我家胖哥这个外甥落下五郎这个舅舅太多。若说作为先生的弟子,我们胖哥这个师弟,也不能给世兄还有先生丢脸不是,谢先生最是明白人,定然能够理解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一番心思。”
芳姐扭头,脑袋成四十五度看着自家男人,就是在自家爹爹,还有祖父面前,也没见过这位如此献媚的不知廉耻呀。今天吃错药了吧。或者要问一句,今天出来的时候忘记吃药了吧。
谢老先生一样的呆愣不知所措。若是郡守大人在圣人面前也是如此献媚,如此讨巧,那就难怪这位侯府郎君年纪轻轻能够做到这个高位了。不愧是京城出来的,在辽东这块,这位郡守大人做人的本事也就他老人家能相提并论了。
难得老先生同池二郎谦虚一下:“郡守大人客气了,这做人的学问,在老夫看来,小郎君能在郡守大人身边熏陶,那才是福气呀。”
芳姐脸红,这老头在讽刺自家男人呢。她真的听出来了。
池二郎这个间接抽风的竟然还拱拱手:“哪里,哪里,二郎不及先生的地方还差得多。小儿能够自幼在先生身边得先生熏陶,二郎感激不尽。”
芳姐觉得她有点适应不了了。这真的不是恭维,亏得池二郎还能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自家高冷的夫君到哪里去了。这还是平日里跟自己正经八本的男人吗。
就连谢老头也吧嗒吧嗒嘴,都不太想接受这番恭维。若是承认了这话,不把自己同这小子放在一个层面上了吗。大先生拒绝承认,同这位巧言令色的郡守大人半斤八两。
在看看边上乐的傻傻的胖小子。真的不是在羞辱他老人家,让他老人家当女乃娘的吗。稀疏的眉毛挑了又挑。
就看池二郎一摆手,外面的小厮捧着一盆开的姹紫嫣红的茶花进来了。
辽东这么个地方,如今这么一个季节,这盆开的争艳的茶花,比金子还贵呢,小厮都有点手抖。这物件太金贵了。
谢大先生眼里都是惊艳,至少比看到漂亮女人惊艳,眼睛都冒贼光,一脸的yin像,文人吗,就这么点不实在的爱好。
池二郎挑眉,琴棋书画诗酒花。就不信你不心动。
看老头的表情,就知道池二郎还是抓的很准的:“这是泰山大人,不远千里从京城送给内子的观赏的。二郎夫妇一届粗人,这十八学士在府上实在遭禁,唯有先生这样的雅人,才能般配这份雅趣。”
传说中的谢大先生,色迷迷的盯着眼前的十八学士。一脸的心仪之色:“十八学士,这名字好,不愧是尚书府诗书传家的侍郎大人呀,名仕风采。般配,般配。这花同这名字般配,雅致的很。”
池二郎在边上笑意盈盈:“也只有先生能够欣赏这份雅致。”
谢老头回神,不过眼睛还是没离开那盆茶花,端着架子说道:“不好夺人所爱吧,何况是华侍郎送给尊夫人的爱物。”
幸好这眼神看的是盆花,若是在看她。芳姐能上前两步。把老头的眼珠子扣下来当摔炮。遭禁了一盆好花呀,被老头视奸了。
池二郎:“先生客气了,您是小儿的师傅,这花也就是送到您这里才是相得益彰。”
严格来说这话连不起来。上下不搭边。可偏偏池二郎就这么说出来了。明显是利诱呀,要花,就要接收他儿子。
谢老头在看看边上好傻好傻的胖哥。心情不太愉快。来回逡巡好一阵才才勉强的说道:“老夫这里条件简陋,不及府上舒适,恐小郎君受委屈。”
池二郎:“先生放心,小儿随养的娇贵,不过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何况先生这里还是顶顶好的。”
芳姐嗤笑,你到底要留下胖哥还是不要留下胖哥呀,有这么说话的吗。不是应该说,你家儿子不怕艰苦,只求跟在先生身边以求精进吗。
池二郎也很矛盾呀,既要孩子留下,又不想孩子吃苦,老头你能懂我我的意思吗,至少在老头想要把这盆花留下的时候,试着给儿子提高一下待遇好了。
池二郎在认真的看着看着老头,就盼着谢老头能读懂,他眼里没有说出来的深沉意境。可惜文武疏途,两人没有灵犀。
谢老头再次看看边上的胖孩子,细皮女敕肉的,确实养的娇贵,在看看眼前的姹紫嫣红,比胖小子也差不大哪去,想来养起来更费事:“老夫这里清苦,小郎君到底年岁小了些,怕是腾不出来人手照顾小郎君。”
池二郎:“先生放心,小儿身边有随身的妈妈丫头服侍,定然不会让先生为难。且府上家仆从不喧哗,定然不会影响先生清净。还有就是这十八学士从京城运到辽东,一路上有专门的花童伺候,如今花童正好在外面,若是先生不嫌弃,在先生讲学,分身乏术之时,倒也能帮先生给这十八学士浇浇水什么的。”
老头矜持的点点头,要说这个花草就要自己养才算是乐趣。可这盆不一样呀,在学问上老头自问不比京城的华侍郎差,可若是在养花这个闲趣上,那真是自愧不如,能有个花童过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样两人愉快的达成了协议,芳姐就听谢老头:“那样的话,就让小郎君留在府上先看看好了。老夫勉励一式,郡守大人若是放心的话,尽管把郎君留下。”
池二郎从老头答应的这一刻开始,就有点纠结了,舍不得儿子。这老头不会怀恨在心,对儿子冷暴力吧,儿子可不能受委屈的。
就是在不显眼的地方拧一把,自家儿子也不会告状呀,怎么想自家儿子给个陌生人都不太放心,后悔了。
芳姐从头到尾没说上两句话,看看纠结的池二,在看看同样纠结在胖哥还有茶花之间的谢老头,摇摇头,心说估计这花开败了,自家儿子也就被老头给打包回府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芳姐对于这位传说品行高洁的老头能做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怀疑。这老头的人品堪忧呀。
当然了自家五郎还有儿子若是学到老头这番做人的本事也是不错的。说起来在老头身边熏陶厚黑学,也很不错。
看看自家傻萌傻萌的儿子,算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芳姐同池二一步三回头的抛下儿子走的时候,看出来势头的胖哥,哭的不要不要的。
这日子没法过儿,好好地怎么就成了弃儿了呢。胖哥觉得幼小的内心受到了残酷的打击。
眼泪旺旺的看着亲爹:“爹爹。”
池二郎看看儿子,在看看夫人,那个恨呀,就是这股子恨意不知道该对谁发泄。总不能跟芳姐发脾气不是,那可是亲媳妇。
老远的巴着脖子,不顾体统的的放开嗓子招呼:“胖哥乖,晚上爹过来接你,好好听先生的话。”听不得这一声声的揪心叫声呀。心都化了。
芳姐恨不得把男人的耳朵拎着走,太丢人了。这男人还知道他是这里的父母官,是这里的守备吗。
芳姐三两下就爬到车上了,省的跟着一块丢人。
池二郎看着谢府关上的大门,有一股子生离死别的悲壮,还没分开呢,就开始想儿子了。尤其是从大门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太撕心裂肺了。
摘心挖肝的感受不过如此。闷闷的痛呀。
池二郎站在门口,好险没有一脚把门踹开,把儿子给解救出来。
芳姐掀开车帘,忍住脾气,磨牙说道:“夫君,胖哥身边有跟在身边的妈妈还有丫头在呢,熟悉了谢府的环境,就不会在哭了。”
池二郎都不带回头的,眼睛盯着谢府的大门:“夫人说的有理,就怕胖哥这么哭,会把嗓子给哭坏了。”
芳姐闭眼她也心疼,不过这孩子在自己身边,总是下不去手管,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也是好的:“夫君该回府了。再不济有五郎在呢,夫君不相信家仆,还不信五郎吗。”
池二郎三步一回头,忍不住月复议自家夫人心冷,儿子还哭呢,她就不心疼吗。
在看夫人坐在马车中,四平八稳的,黑着脸:“夫人先回府好了,我还要去衙门里面看看。”
也不想想,在车里坐着,不四平八稳的,难道还要马匹尥蹶子吗。
芳姐翻白眼,今日沐休好不好:“夫君,不如咱们去城里转转吧。”
池二郎心不在肝上,失魂落魄的说道:“午时过后好了,到时为夫回府接四娘。夫人只管先行。”
芳姐深呼吸,为什么有种要挠墙的冲动,掀开车帘,看着池二郎:“恩,夫君也别太心疼胖哥,孩子虽小,可也要人教导的,虽然小了点,可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咱们总有老的时候,现在心疼他,将来咱们不能护着他了,受制的就是他自己了。人说慈母多败儿,想来当父母的就是看不透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