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师弟说话了:“年师兄,别听这小姑娘胡说,雁前辈是我们门主的同门师弟,交情甚好,他要是来了沙洲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早就听你们说早上遇见的那个姑娘有鬼了,现在一见,果真如此!”
尹真儿心中也是暗暗惊讶,原来雁三和诛妖门的门主是同门师兄弟,交情还不错,她虽然对诛妖门印象不咋地,但是看在雁三的交情上,倒是可以再重新认识认识。
“雁前辈有自己的事要做,再说,我还不是齐云山的弟子,我们迟早要分开的呀。既然诛妖门和齐云山是这样的关系那我就放心了,我原先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呢。”
尹真儿说话的语气真有些天真烂漫,莫初心鄙夷地哼了一声。
尹真儿一副“真好,你们不是坏人”然后卸下心防的表情,“说来话长,前面有座道观,夜色已深,我们还是先借宿了再慢慢说吧。”
年展阳思考了一阵,同意了她的随行,“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还是在道观借宿了再说吧。”
尹真儿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几人走到小小的玄清观,叫门,开门的是老道士,他仔细打量了几个人,一眼认出了排在最后的尹真儿,他谄笑着对站在最前面气势最威严的年展阳说:“实在是道观太小,没有这么多……”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年展阳的一个师弟打断了,“连借个宿都这么不痛快,小心我拆了你这个老道的老底!”
老道士一听这话脸都垮了下来,无可奈何地让他们进门了。
现在的尹真儿很庆幸,果真预感没错,这玄清观的老道士有点问题,她幸好之前没一个人孤身来借宿。
老道士为他们腾了两间房出来,三个师兄弟一间,她和莫初心一间。
加上老道士自己的那间房,这个小道观统共才三间房,道观小,人更少,原来这个道观就老道士和那个年轻的道士两个人,现在他们占了年轻道士的房间,年轻道士只好睡到柴房去了。
年展阳的两个师弟一个叫做巴图,生的有些瘦弱,看年纪和尹真儿差不多,一个叫做钟南生,就是知道老道士老底的那个人,看着有些油滑,想必之前也是混迹市井之人。
他对年展阳说:“这个老道士我认识,前些日子才去给沙洲城的刘家驱过鬼,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年展**本没将老道士放在心上,“不过是混口饭吃,论灵力嘛,没有,连巴师弟都打不过,我们只住一晚,吓住他就行了,没必要动真格。”
“是。年师兄,那个小姑娘的事——”
年展阳朝莫初心和尹真儿进去的房间看了一眼,“既然是雁前辈照拂的人,我们总不能拉开架势审问,你放心,你师姐会看着办的。”
钟南生有些不放心,“年师兄就不怕那小姑娘是说谎的?不怕她另有目的?”
“另有什么目的?没有一点灵力的凡人一个,能在我们面前玩什么花样?”年展阳眯起眼睛,“倒是她说的雁前辈在沙州一带的事——”那件事怎么样他没说下去,但是这个消息要是告诉给他的师父,师父一定会欢喜的。
当晚,年展阳就传了讯息出去。
尹真儿和莫初心同宿一间房,床只有一张,她当然让给莫初心睡,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坐在桌旁。
虽然年展阳他们三个师兄弟没进来,但是莫初心替他们把该问的都问了,尹真儿也回答得很老实,略去了她身怀吸灵魔器在六安城遇到雁三的过程,直接从沙边村说起,听起来好像是他们在沙边村才认识的。
“你说你还见过梅前辈?”
“是的,梅前辈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模样。”
莫初心的眼睛变得格外晶晶亮,“我们诛妖门的女修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筑基而已,这世间我最佩服的女修士,林虚真人梅前辈算一个,还有门主的同门师姐,齐云山的玉山真君李前辈,她的修为可大了去了,听说早就过了化神境界……”
这一刻灯火下的莫初心一改之前在尹真儿面前娇蛮冷傲的脾气,好像变得亲切可人起来,也许是感觉尹真儿没骗她吧,也许是说起齐云山的事让她很开心,尹真儿也不失时机地问:“莫姐姐去过齐云山吧?雁前辈让我去齐云山求仙,我都不知道从何处去呢。”
“要我告诉你啊?”莫初心昂起头,故意卖关子,“我习惯每晚睡前烫烫脚,你给我打盆洗脚水来我就告诉你。”
方才觉得她亲切可人呢,原来还是有点惹人厌,尹真儿心里这样判断,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副心思、另一副面孔,她在帮闵行之抓猎物的时候就学会了,她痛快地答道:“好啊!”
此时的她在莫初心面前一副淳朴天真的模样,何况她特地告诉莫初心,当时她的态度不好是因为他们说那结界是狐妖下的,有侮辱雁前辈之嫌才那样的,莫初心相信她就是那么想的,所以才原谅了她给她带来的不痛快。
但是莫初心也不是轻易就将心交付给别人的人,见尹真儿爽快离去,她还是难掩鄙夷之色。
尹真儿从房里出去,另一间房的年展阳看见了,他和两个师弟过来一同敲门,两个师弟在门口放风,他进了房间。
莫初心将问到的事情对年展阳说了,年展阳前前后后对了一番,下了判断,“看来她说的话不假。”
莫初心有点惋惜:“早知道雁前辈和梅前辈都在,他们除妖的时候我们应当前去帮忙的。”
说帮忙是好听的话,他们两个都没筑基,能帮上什忙,其实还不是想趁机多得几颗妖丹,好迅速提高自己的修为。
尹真儿到柴房外的时候,恰巧看见老道士一阵风似的进了柴房,反手就栓上了门,她停住脚步。
柴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动静还挺大,然后就是老道士骂骂咧咧的声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估计是动手了,屋内没别的动静,只有老道士踹打的声音,那个年青道士看着身子骨还可以,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任由老道士打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