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生脸上才浮现出多日以来的一个浅浅的腼腆的微笑,“你无事就好,就怕你在山上遇到妖兽。”
想起最初在五里村见到的她,再看看现在的她,见她越来越有仙气,洛长生叹道:“真儿,你的机缘远好过我,知道的知道你被扔到深山之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哪里密修,或者得到哪位高人的指点,竟然又精进了一层。”
尹真儿笑着道:“我找不到回外来峰的路,索性在山峰之巅修炼,没想到修为进展这么快。”
人人都说灵根是指五行,其实灵根还指悟性。
或许这种泰然处之的心境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哦,对了,”洛长生拿出一个黑色袋子,“不知道我炼制的聚气丹对你还有没有帮助。”
见尹真儿一段时间一种境界,要说他不眼馋是不可能的,像正常人一样修炼<可是他努力了十多年的事。
他现在炼制的丹药对炼丹之人的修为要求不高,辟谷丹的炼制最简单,即便是俗世不懂修炼的医工也能炼出来,而聚气丹,是最基本、入门级的修行丹药,目前以他的博学借自然五行之力尚可掌握住方法,而再往后,他真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还能走得了多远。
“当然有帮助了!”尹真儿接过聚气丹,认真地说:“没有你的辟谷丸我都不能安心修炼,现在加上聚气丹是好上加好。都说炼丹之术很难掌握,有修为也不一定练得出丹来,要是被别人知道知道有你这样的天才存在,不得活活气死?”
尹真儿的话说的甜,洛长生明白她在抬举他,但是听进耳朵里也挺受用的,白净的皮肤透出绯色来。
尹真儿收好黑色袋子,正色问道:“那日你爹找来的时候我恰巧在你房间门前看到了,你被冰封住是修炼导致的吧?现在全好了吗?你前些日子你爹将你带走,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洛长生望着她,“我不会不回来的。我说过让你来取丹药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在五里村的时候没来得及道别,这次再见——不会再次不辞而别的。”
一时之间,房内的气息好像凝滞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升腾起来,尹真儿觉得有种莫名的尴尬,她垂下双眸,依旧笑着赞他:“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有情有义的人,我以为雁前辈算是仙侠之大义者,没想到你虽然修为不及他,侠义之心却一点不逊……”
“雁前辈……”洛长生喃喃道:“雁前辈才算救过你,这次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怎么没有帮上忙?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回来呢!”尹真儿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对了,你把夏十四怎么了?连许言敬重的俞况师叔都对你如此客气?”
“我用赤珠草给他特制了一味药,第二日他满头头发就红了,倒是没伤着他,只是让他见不了人。”
尹真儿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你真行,难怪俞况前辈都敢怒不敢言!”
笑了一阵,尹真儿又问他是如何知道她失踪的事与夏十四有关,洛长生也问了她为何会与夏十四结怨,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洛长生从他的乾坤袋里掏出好几个符箓和法器给尹真儿,“这个是传音符,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就用它给我传话……这个是火球符,以前给过你一个,那时候你没有灵气在身,这个符与之前的又有所不同……这个是幻天铃,摇的时候注入灵力,可使人晕眩……”
尹真儿却不敢再让他拿了,“这些对于你来说比对我更重要,有很多都是在你爹的帮助下炼制的吧,你爹肯定也希望你带在身上……”
二人僵持不下,最后尹真儿只好收了传音符和幻天铃。
想到洛长生上次炼气炼成那样,现在又对她这么好,有些事尹真儿也想尽自己之力帮上忙,“洛长生,你实话告诉我,你的体质到底需要怎么做才能如我们一样好好修炼?也许我能帮上忙……”
洛长生低头看着自己不停搓着的手,改变体质需要找到五行果,可是五行果是罕见的仙果,五百年成长,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他和他爹已经打探到齐云山有座灵圃种了这种仙果,至于如何找到灵圃,肯定是要成为内门弟子才行,甄选内门弟子的门槛是炼气五层,他算是没有机会了,或许可以告诉尹真儿,让她帮忙寻找,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一样,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是那样的人。
这次下山,他爹那里又打探到了改变灵根的逆元转灵法宝所在,依然是在这齐云山中。齐云山是最大的修仙门派,天下修仙者多,成仙者寥,雁前辈的师父元一仙尊据说已经大成,这是最近百年才出的一位仙人,齐云山内有这些宝物不足为奇。
既然他想要的两件宝物都在齐云山中,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里呆下去。
“长生?”尹真儿见他兀自神游,唤了一唤。
给她一个苦涩的笑容,洛长生答道:“没用的,真儿,从小我爹就用药水泡我,这么多年也寻过很多办法,依旧没有改变……我的体质想要改变很难,这件事我们也没办法……你还是不要操心,专心在你的修炼上,好好应付接下来的甄选。”
尹真儿却不信,连炼制噬骨钻心毒的魔门门主都认为那毒没有解药,她还不是得到指点找到解药给解干净了?一定有办法的。
从洛长生那里离开,尹真儿拐了一脚,去找夏十四。
他还真如腥臭之气,沾上了就甩不开了?这次幸好她没遇到妖兽,没有损失还进了一层修为,不然,她定是会找他算清楚这个账的。
夏十四听说是她,连门都不让进,元宝跑出来连连道歉,央求她一定不要忘记催促洛长生把剩下的那颗丹药炼好。
送走尹真儿,元宝唉声叹气地进屋。
夏十四头蒙着黑布,从榻上起身,“她走了?”
夏十四几近哀嚎,“她来探什么探?是来看我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