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萃回来了没有?”
顾文惜一整晚都没有合上眼,天刚蒙蒙亮,她便奔出了惜园,去了顾文萃住的萃园,询问着萃园的丫环婆子有没有人看到顾文萃的归来。
可惜,她得到了依旧是让人无奈的回答。
“小姐,我们是不是要去报官呢?”
香草惶恐的跟随在顾文惜的身边,那些安慰的话语她已经是不敢说了,左思右想,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报官?”
顾文惜听到香草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又急切的奔了出去。
只是,她刚刚跑出了萃园,便停止了脚步。
报官!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历经二世,她也不曾与官府中人打过交道啊!
怎么办?
顾文惜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为了弟弟,抛头露面又算得了什么?
就这样,顾文惜带着香草出了顾府。
而此时,小荷早已经借着机会去了若园,将顾文萃一夜未归的消息报到了顾文若那里。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文若听过小荷的话,嘴角微扬,想到顾文惜与顾文萃一向是姐弟情深,如果顾文萃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打击顾文惜可就简单多了。
可是,眼下顾允周身陷囹圄,她纵然是有心想要借着机会扳倒顾文惜,却也不得不思量着如果顾府之中少了顾允周以后,她所做的那些努力还有没有意义?
初始,顾允周被抓进刑司大狱的消息还被顾文惜和林月如两个人瞒着,可是林月如命人送出去的那些拜帖都被退了回来,加之京城之中的流言传出,顾文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允周出事了呢?
如果,顾允周就此不得出刑司大狱,这顾府日后做主的人岂不就是林月如了。
如果少去了一个顾文惜挡在她的前头,那么将来被林月如搓磨的人岂不就是她了?
顾文若心中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庶出,如果顾允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纵然林月锦现下在府里还有几分威严,却也绝无可能再回护她一分。
林月如只要说一句分家,林月锦是绝无反抗之力的,到那时,林月锦恐怕连顾府都住不得了,又哪里还有能力管到她一丝一毫?
怎么办?
难道说她现在就要到林月如的面前讨好卖乖吗?
可是,这些年来,她与林月如之间的关系始终都是不温不火,现在才想到去讨好,未免也太迟了一些吧!
我要怎么做?
顾文若的心里有些不安,脑子里亦是混乱,这些年来,她努力的让自己更加的出彩。可是她到底只是一个女子,生于内宅,长于内宅,再怎么样也只是顾家的一个庶女,哪里就能够有那么多的本领呢?
这时候,顾文若有些后悔了!
如果,那年她追到了他的身边,选择的不是留下自己的“豪言壮语”,而是直接跟随着他远去,会不会如今就不会面对着这般的境地?
顾文若陷入了过去的记忆之中,内心深处极为后悔,却又是无可奈何。
可是,她绝然想不到让她不得不面对着眼下境地的那个人,正是她内心深处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更加的想不到,因为她的一个谎言,一句顾家大小姐,将会给顾文惜带来怎样的灾难?
*
马车刚刚停好,顾文惜便快速的跳了下来,跟随在她身后的是香草,香草小心的看了一眼顾文惜没有摔着,口中的话语便咽了回去,只默默的跟随着顾文惜的脚步,快速的往那府衙大门走去。
“要击鼓吗?”。
戏文里唱的似乎是击鼓鸣冤,
顾文惜急匆匆走到了府衙大门外,目光落在那高高挂着的一面大鼓,心里一阵发怵,回头看了一眼香草。
香草只是一个丫环,她又哪里知晓这官府里的规矩,无奈的摇了摇头。
得不到香草的指点,顾文惜并没有放弃,她的目光落在那面大鼓上,站直了身体,而后再不迟疑的往前走去。
“干什么的?”
顾文惜走到了鸣冤鼓跟前,正当她想要击鼓时,两个官差走了过来,一人将手里的棒子挡到了顾文惜的面前,一人仰着头,口气恶劣的冲着顾文惜大声的叫嚷道:“滚,公堂重地,也是你们娘们能来的地方?”
“官爷,我们是来报案的……”
“滚,再不滚,别怪爷对你们不客气了!”
顾文惜见到两个官差,立即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却不想她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又是被喝斥了。
“官爷,我家大少爷不见了,你让我们进去见见大老爷吧!”香草护到了顾文惜的身前,她也是请求着两个官差。
可是,顾文惜和香草哪里见识过府衙的阵势,两个官差对着顾文惜和香草做了好几次暗示的手势,两个人愣是没有见懂。
两个人的“视而不见”,让两个官差很是恼火,对待顾文惜和香草的态度更加的恶劣。
“滚,滚,大老爷也是你们能够见的,大老爷每天都忙着呢,丢个人,少个牲口的事也敢来烦大老爷,活的不耐烦了!”
两个官差并不知道顾文惜的身份,加之顾文惜主仆二个实在是“不识抬举”,让两个人也没有了和顾文惜主仆周旋的耐心,操着手里的棒子在顾文惜主仆面前挥舞着,吓得两个小女子花颜失色,接连后退。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真的要来报案的,你们快点让开,让我们进去!”
顾文惜和香草被逼退下了台阶,眼见着两个官差凶神恶煞的模样,顾文惜的心里大急,也不顾什么礼仪姿态,大声的叫喊出声。
“滚!”
可是两个官差根本就不听顾文惜的话,只一个字吐了出来。
“你们让开啊,我弟弟不见了,你们让我进去啊!”
顾文惜一边叫喊着,一边试图从两个官差的身前挤进去,香草亦是不停的叫喊着。
顾文惜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挤过去,眼看着府衙的大门近在咫尺,偏偏她就是不得入其门,想到弟弟的失踪,她的内心里愈加的悲悯,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