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
顾文惜轻笑出声,她目光灼灼的盯在郑明睿的脸上,冷声道:“皇上当年为了在顾家找出东西,不顾人命的放火,怎么如今东西到手了,却又是如此的毫不在乎!”
在踏入春晖堂之前,顾文惜的心中就已经因为当年放火一事而百般纠结。如今,面对着郑明睿的责难,她终于是下定决心,说出自己内心里的猜测。
她是怎么知道当年的大火与自己有关?
郑明睿心中惊讶不已,脸上却是多年不变的冷酷。
他惊诧的目光已然由顾文惜的身上收回,虽然心里还是不愤顾文惜最终交给他的依旧是一块刺绣。
然而,说起当年的事情,他毕竟是对不起顾文惜姐弟。理亏在先的他,只能够深深的沉默。
当年之事,果然是与他有关!
别看顾文惜口中说的那样坚定,可是实际上她的内心里也并不能够肯定郑明睿就是当年在顾家放火之人。
谁知道,她不过是想要诈他一诈,却察觉到他的情绪有异,反而是确定了内心里的猜测。
想起当年弟弟差点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顾文惜的情绪波动的更厉害!
“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就只为了找到一块破烂刺绣,皇上,你果然是圣明的很啊!”
郑明睿的沉默激怒了顾文惜,脑海中仿佛燃烧着当年那熊熊的火焰,顾文惜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烈火之中,怒气横生,怨愤不平。
“当年的事情……”
郑明睿本想说出,当年的大火的的确确是他放的,只是当年他也没有想到会牵连到顾文萃,根本没有想过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幼儿。
可是,转念又想,觉得自己说出那些解释,恐怕顾文惜也不会相信,只会是觉得他虚伪可笑!
“当年之事,我不想再和你谈论!”
顾文惜快速的打断了郑明睿的开口,她清楚的看到了郑明睿欲言又止的模样,清楚的看到了他沉默之后,变的深沉的脸色。
怒火在心头燃烧,紧紧握着的掌心早已经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可是,此时的她,狼尚在,清楚自己对着郑明睿发泄心中的怒火,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还有更为在意的事情!
顾文惜缓缓走近郑明睿的身边,看似不经意的抬手,却是以极快的速度由郑明睿的手中接过了那一块被郑明睿不予信任的刺绣。
郑明睿见到顾文惜从自己的手里夺下了那块刺绣,眉头轻皱,脸上闪过一点急切,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想要从顾文惜的手里拿回刺绣。
然而,面对着顾文惜一脸高深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知道我为什么最终会选择与你合作吗?”。
东西在顾文惜的手中,他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东西在他的手里只是一副看不懂的刺绣。
而她!也许她能够看得出来那副刺绣之下所隐藏的秘密也不一定呢!
郑明睿没有出声,只如此在心头对着自己说着。
他并不在乎顾文惜的问责!
成大事者,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如果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对于顾家姐弟当年的伤害,他承认,也只能够表示歉意。其他的,他是无能为力的。
郑明睿无意多作解释,顾文惜也没有给予他回答的机会,只听她冷冷道:“你欠着我们顾家,欠着我弟弟一条性命!”
如今,她已百分百的确信当年的那一场大火与郑明睿有关。
他是天子!
她不能够将满腔的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但是,她必须要从他的身上讨回属于顾家,属于弟弟的公道。
“我要你现在马上就放了我弟弟!”欠着顾家的,终究是要还回来的!
面对着郑明睿,顾文惜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大声的冲着郑明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定然是要为弟弟讨回一个公道!
郑明睿在当年就已经知道顾文惜姐弟情深,如今再听到顾文惜的话语,他的心里一半放松,一半又是无奈。
顾文萃的踪影早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如今顾文惜咄咄相逼,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皇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郑明睿的迟疑,在顾文惜的眼里成了犹豫,她努力压制着的怒火似乎又有往上涌动的感觉,冷着一张俏脸,目光如炬,紧紧的盯在郑明睿的脸上,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那块刺绣,只等待着郑明睿的一句话。
她现在并不知道那块刺绣中所隐藏的秘密。
可是,如果弟弟都不能够保全的话,那些秘密,对于她而言又算什么呢?
说来可笑!
前生今世,都不甚喜欢她的祖母,竟然会在临终弥留之际,告诉了她顾家最为重要的秘密,并称之为顾家的护命符。
而如今,为了弟弟,她只能够将顾家的护命符交出去了!
刚刚的一番怒火发难,她是真真假假,眼下,真正让她挂心的还是郑明睿的一句话。
做了这许多的事情,就只为了弟弟!
如果,如果郑明睿胆敢说出不放过弟弟的半个字,她相信自己定然是要做出最后的决绝。
郑明睿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顾文惜的身上,他早已经将顾文惜捏紧的手上动作看的清楚。
“朕说过的话,定然不会食言!”
虽然是无可奈何,郑明睿还是不得不软下了口气,试图和缓自己与顾文惜之间紧张的气氛,“朕保证令弟绝无任何伤害!”
“好!”
顾文惜得到了郑明睿的保证,却并不能够真正放松,她握紧了手里的刺绣,抬起头,举到了郑明睿的眼前,郑重道:“在我见到弟弟之前,这东西就先由我来保管吧!”
“那可不行!”
郑明睿下意识的月兑口而出。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每一次在顾文惜的面前,他都是处于被动。
“东西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再一次与顾文惜的对恃中败下来的郑明睿,无奈的说道:“你对刺绣深有研究,也许那东西也只有你能够看得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