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京中来信。”
苏封从军情中抬起头,眼睛落在亲卫手里拿着的信上。
这段日子为了抢出救援的时间,大都在急行军,苏封怕离京城太近了,他会抑制不住回去看看,再同曼玉说。
“放这儿吧。”
亲卫退了出去,苏封再想集中精力在分析军情上已是不能,叹了口气,他将信拿在手里。
“苏兄……,苏兄!你想想办法给我换个校尉,算我求你了,那廖校尉兄弟我实在应付不起啊!”
花胥从营帐外掀开帘子苦着脸闯进来,言语哀求着,恨不能抱住苏封的腿乞求。
“苏兄知道廖校尉每日让我负重多少行军?不给匹马骑就算了,他那是想让我扛着马走路啊!可怜我的肩膀已是蜕了一层皮,我娘若是瞧见了,还不将花府给哭淹了?”
苏封淡淡地扫了花胥一眼,“你若是出来一趟什么改变都没有,你爹才怕是要哭了。”
苏封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拆开,从里面取出信筏。
“将军,花兄弟可在营帐中?”
花胥浑身一抖,还没来得及寻到可藏身的地方,就见着一名身材结实、手脚有力的大汉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孙望之。
“花兄弟在这儿呢,不知可完成了本校尉安排的操练?这日头也不早了,还是请快些练完,好早些休歇。明日一早,队伍可又要行进了。”
“廖校尉……廖叔伯……廖爷爷,咱不闹了行吗?我这几日下来腿都是软的,你还让我蹲一个时辰的马步,您干脆用架子把我给架起来,不然谁能做得来?”
“花兄弟此言差矣,这位孙兄弟已是完成了马步,他日间同花负重相当,甚至更重一些,本校尉是不会刁难人的。”
廖校尉可是准备妥当。就是为了堵花胥的借口才将孙望之随身带着的。
“那你让他再蹲一个时辰便是。我这腿脚真是撑不住了,软得如同面条一样,您就别为难我了,大家相安无事可好?”
“军令如山。花别逼老夫动用军中规矩。那可就不好看了。”
廖校尉丝毫不让步。之前还装模作样地劝一劝,这会儿干脆脸都板上了,将军交代自己好好儿练一练这些兵。练来练去,也就只让他找到一个可用的孙望之,其余的,真真不怎么样。
“苏兄、苏兄你说句话呀!这军营兄弟我是待不下去了,实在不行,你就将我丢在这里,我自己找回京城也成。”
花胥扯了扯苏封的衣袖,他要回家!
忽然,苏封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就往外走。
“将军,您这是?”
“回京。”
“哎哟卧槽,快!快拦住!”廖校尉粗俗惯了,赶紧指挥孙望之和花胥一人拉住一边儿,他则一个箭步挡在苏封的身前。
“将军!这可使不得啊!您身负皇命,如何能轻易回京?便是有再大的事儿也要先讨伐了南蛮再说,您、您可不能抗命啊!”
花胥听到“抗命”两个字腿又抖了抖,“是呀苏兄,就不劳烦您送我回去了,我自个儿可以走的。”
“……”廖校尉恨不得将花胥的嘴给缝上,明儿!明儿看样子要再给他加点儿料,累到喘气都不想了,看他还能不能再废话。
苏封的力气虽大,但三个人合力压住,他却是动不了的,可他扔在犹自挣扎,“放开!我就回去一趟,我又不是不回来!”
“那也不成!让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将军,莫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儿?您先别急啊!”
怎么能不急?他怎么能不急?
苏封脚下的泥土都被他给蹭起来了一层,他归心似箭,恨不得能赶紧飞到曼玉的身边。
“前略……,妾身知道夫君仍恼着,避子是妾身的主意,年岁越小,生产时的危险便越大,妾身怕死,从来都怕,才想着先缓一缓,不曾想让夫君误以为妾身不愿生儿育女……”
“妾身性子不好,承蒙夫君多番容忍,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不信任和冤枉,若是旁人,妾身怕是早已一笑了之,只愿此生不再相遇,然而妾身曾经不信任夫君,如今说是报应也不为过,妾身会等着夫君回来,若到时夫君仍旧不原谅,妾身便不会在出现在夫君的面前。”
“……,顺便提一句,何大夫替妾身诊了脉,似乎是刚停了汤药,便多了一个孩子,可惜,夫君不能亲眼瞧见他出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妾身教会他喊爹之前见一见爹长什么样子。”
“……再顺便提一句,妾身希望是一个贴心的闺女,像妾身,脾气好,就算心里生气也不会对人乱吼乱叫……”
……
曼玉的家书里写了不少事情,末了仍旧叮嘱苏封出门在外别什么都不在意,切记安危最最重要,她们母女或是母子会在家中等着的。
苏封看了心里如同翻江倒海,恨不得出去嚎两声才能让身体里即将溢出的情绪抒发掉。
曼玉有身子了?她真的有身子了?!她有身子了自己那日还同她发脾气?!会不会动了胎气?会不会吓着孩子了?曼玉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这不行,他得亲眼回去瞧一瞧曼玉是否安好才成,他得同曼玉说一声,自己不生气了,真的,他一点儿都不生气,让她别在意,好好儿地等自己回来。
“将军……将军您别着急,您先、先……卧槽!”
廖校尉的肩膀一阵剧痛,将军这是着了魔了?“来人!都来人!把将军安抚住!”
……
好一阵折腾,简单的营帐几乎让众人给拆散了。苏封才被众人合力按坐在床榻上,身上捆着好几道小儿手臂粗细的绳子,太细了不行,困不住将军。
“都出去都出去,将军方才是想左了,现在没事儿了。”
廖校尉将其余人都赶出去,只留了孙望之和花胥下来,以防万一。
“将军千万恕罪,属下多有得罪了,只是。您的这些亲卫也都是明白其中要紧才会如此。平日他们对将军您有多敬畏,想必将军心里也是清楚的。”
苏封的眼睛通红,被绳子绑着仍旧尝试着想挣开,看得花胥一脸紧张地去检查绳子到底绑好了没有。
苏兄当真是什么都不怕啊。自己说了要回京。那、那不也只是过一过嘴瘾宣泄一下嘛。苏兄倒好,那架势,当真是出了营就会往京城跑。头都不带回的。
“廖校尉……,这……,这不太好吧?”
孙望之满脸焦急,看着苏封狰狞的面容,和肩膀下鼓起紧绷的肌肉,想要去将绳子解开又不敢,这可是苏将军!廖校尉这也太大胆了吧?
“不太好个屁!要真让将军回去了,你就等着吧,京里那群闲得操|蛋的酸气书生非把将军给活吃了,他们懂个锤子!光知道墨守成规的规矩,一点儿通融都不明白,不把将军拦住,这南蛮你带着咱们去灭了?”
廖校尉没好气地瞪了孙望之一眼,这小子本事倒是可以,就是心眼儿太死,对将军又是盲目地推崇,还得继续教育啊。
廖校尉叹了口气,在苏封的对面坐下来,“将军,末将跟着您也有数年了,从未见过您如此失态的模样,末将知道能让将军有如此大的反应,必然是极要紧的事儿,只是再要紧,也不若北疆的军情紧急。”
“晋和关千万百姓人心惶惶,寒武将军苦苦强撑着才能保全那些百姓不被南蛮贼子欺辱杀害,末将知道,将军是想着处理完事情之后再赶上大军,将军也必然有这样的能耐,只是,将军是击退南蛮的关键,必不可缺,末将不敢冒这样的险,晋和关的百姓更是冒不起这个险,还请将军三思!”
廖校尉神情严肃,说出来的话同他的样子十分不相称,一点儿都不粗糙。
这些话苏封到底是听进去了,挣扎的动作慢慢地松动下来。
“还有将军,末将听说将军同的感情甚好,只是您可知您这一回去,也是会连累的?皇命难为,您总要替想一想吧?”
花胥一看有门儿,嫂子对苏封太有影响了,于是也开始劝道,“廖校尉说的对,苏兄在京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虽然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可你这会儿带兵出征,嫂子一人在京城里,便是叶家多加照应,若是苏兄让人抓着了把柄,嫂子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廖校尉赞赏地瞥了一眼花胥,只要让将军不再想着回京,明日给花胥减些重量也不是不可以。
瞧着苏封的脸色没有刚刚那样疯狂,廖校尉叹了口气将他身上的绳子松开,“这上了战场,生死未卜,不能预知的危险便有重重,您又何苦再去自寻危险?您若是不放心,便书信回京,好生嘱咐便是。”
苏封垂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的手一直看。
他怎么就那么急躁?知道一点儿消息便沉不住气,他怎么就不能听曼玉解释?老廖说的对,他不能让曼玉有一丝危险,如今曼玉怀了孩子,他更是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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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里有亲唾弃女主,微漫虎躯一震,顿时开始苦想女主做了什么事儿这么遭人恨,鉴于亲说的对孩子不好就该死的话,莫非是因为避子汤的事?
可女主才十几岁啊,嫁人的时候也没发觉苏封的性子在慢慢地转变,若是苏封还如她认为的跟前世一样是个渣,再生个孩子亲觉得是对孩子负责任吗?
另,亲说女主大女子主义……,好吧,这个微漫认了,大男子主义似乎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女子心肠不白莲花一点,微漫觉着才是正常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太柔顺善良,在电视剧里两集都活不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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