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快步来到了自己的官房,走了房间,只见外房坐着一名道姑,正是上清楼首领谢影,见李臻进来,谢影连忙站起身笑道:“这么晚还来打扰李统领,真不好意思。”
李臻知道她此时前来,一定有什么重要之事,他便点了点头,关心地问道:“阿姑伤情怎么样了?”
“还好!伤势不重,都是些皮肉外伤,再过段时间就痊愈了。”
两人坐下,谢影这才低声道:“我刚刚从宫里过来,向舍人汇报了一些情报,舍人让我把这些情报也告诉你。”
“可是和来俊臣有关?”
谢影点了点头,李臻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外,命人将酒志找来,片刻,酒志匆匆赶来,“老李,你找我吗?”。
“我让你认识一人。”
李臻笑着给他介绍道:“这位谢阿姑是上清楼的首领,你应~该知道上清楼吧!”
酒志当然知道,上清楼是上官婉儿创立的秘密组织,和太平府、武将堂、黑吏等齐名,原来它的首领竟然是个道姑,他连忙躬身行礼,“酒志参见谢阿姑!”
李臻又对谢影道:“这是我兄弟酒志,目前在内卫负责情报,出任副尉。”
谢影微微一笑,“我听说千牛卫有一个‘酒哥’,颇有人缘,应该就是阁下吧!”
酒志脸一红,“那是从前兄弟们对我的抬爱,我现在跟老李做事了。”
谢影当然知道,李臻把酒志找来,就是让他也参与来俊臣之事,而且既然他主管情报,那么他应该也有所耳闻。
三人再次坐下,谢影对酒志笑道:“酒副尉应该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吧!苏幹被来俊臣抓捕。”
酒志点点头,他不甘落后道:“我知道苏幹被抓和他儿子有关,他实际上是被他儿子出卖了。”
“不错!”谢影赞道:“酒副尉消息确实灵通,苏幹被抓确实和他儿子有关,他儿子中了来俊臣的圈套,为了保命,便出卖自己的父亲。”
李臻沉吟一下问道:“苏幹真和兴唐会有关?”
谢影点点头,“苏幹是兴唐会的外围,和杨沛一样,他儿子从书房里偷到一些秘密信件,成为来俊臣抓捕苏幹的证据。”
“和谁的往来信件,阿姑知道吗?”。李臻问到了关键之处。
谢影叹了口气,“是和广陵王李元嘉的信件,李元嘉是兴唐会的骨干之一,不过苏幹却不是因为和李元嘉往来获罪,而是当年他为魏州长史时和琅琊王李冲交往密切,苏幹应该就是那时候加入了兴唐会。”
李臻对李冲不感兴趣,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只关心广陵王李元嘉,又问道:“现在李元嘉在哪里?”
“他现在人就在扬州。”
谢影沉默一下又道:“苏幹一案可能不仅仅涉及到李元嘉一人,苏幹其实是太平公主的人,当初正是太平公主极力推荐,苏幹才从魏州长史升任礼部侍郎,后又升为工部尚书,另外苏幹还是苏味道族弟,他又和门下侍郎崔元综是儿女亲家,来俊臣选他为突破口,也是很有眼光,上官舍人说,朝廷恐怕要掀起一场暴风骤雨了。”
“那上官舍人要我做什么?”李臻又问道。
“她说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两人又说了几句,谢影便起身告辞了,李臻送她出了官署,又回到自己房间,酒志连忙问道:“老李,上官舍人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们该做什么?”
李臻很清楚上官婉儿的意思,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啊——”
御史台地牢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一间阴冷恐怖的刑讯室内,四周墙壁上贴满了上百张完整的人皮,一名被剥光衣服的中年男子倒挂在巨大的铁钩上,他刚刚被施以夹刑,两只脚的小指骨被完全夹碎,他不禁剧痛,晕厥。
此人正是被抓进大牢的工部尚书苏幹,来俊臣针对他的刑讯刚刚开始一个时辰,便开始动刑了,来俊臣非常有信心把苏幹彻底击溃,在成都他的条件不足,没有能征服杨沛,使他一直耿耿于怀,但在京城,他就没有任何担忧了。
光是这间挂满人皮的刑室,就足以摧毁大部分人的抵抗意志,来俊臣见苏幹已晕厥,便令道:“把他冲醒!”
‘哗!’一桶刚刚解冻的冰水从脚泼到头,强烈的刺激使苏幹慢慢苏醒过来,来俊臣用冰凉锋利的匕首在苏幹脚踝上轻轻比划,冷冷笑道:“我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对!剥皮,我会先把你一只脚的皮剥掉,贴在墙上!”
来俊臣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看着墙壁,“看清墙壁上是什么了吗?”。
一名大汉连忙将灯举到墙边,墙上顿时泛起一片雪亮的白光,来俊臣满脸狰狞道:“看见没有,这些都是女人的皮,你的皮也会挂在这里,至于你,剥皮太便宜了你,我会将你一块块切碎了喂狗!”
苏幹眼中露出极度恐惧之色,牙齿咔咔作响,来俊臣看得清楚,他知道还差一步苏幹就彻底崩溃了,他用匕首在身旁一面圆形青铜盖上敲了敲,吩咐左右:“打开它!”
两名大汉将青铜盖一分为二打开,里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俊臣笑道:“这只洞深五丈,里面有蛇有蝎子,我们称呼它为地狱口,更重要是它很小,你进去后动弹不得,我先把你放进去两天,让你先尝尝这种地狱口是什么滋味?”
来俊臣一摆手,“把他放进去!”
几名大汉将苏幹倒吊起来,手脚捆好,头朝下慢慢放入洞口,但只放入不到一丈,那种黑暗幽闭带来的巨大恐怖就使苏幹彻底崩溃了,他大声哭喊起来:“我招!我招!”
来俊臣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一共有一百余种酷刑,这才给苏幹摆出碎指、剥皮和幽闭三种酷刑,苏幹就承受不住了,看来自己还高看了他。
“把他拉上来!”
大汉绞动轱辘,将慢慢苏幹拉了上来,苏幹躺在地上,浑身抽搐成一团,来俊臣端在他面前笑道:“你很聪明,早点招就少受一点苦。”
“你……让我招什么?”苏幹虚弱的问道。
“我需要兴唐会的材料。”来俊臣注视着他道。
“可我……知道得不多。”
“没关系,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剩下的由我来替你说。”……
来俊臣回到府中,他准备整理一下拷问材料,上报给武则天,这时,一名手下上前对他附耳低语几句,来俊臣顿时眉开眼笑,快步来到东宅。
东宅是来俊臣选美之地,所有搜刮来的美人都要先送到这里,被来俊臣选中后,再送去鹿鸣山庄,他稍有时间便会去鹿鸣山庄寻欢作乐。
房间里,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正伏案痛哭,她叫刘碧珠,是右司郎中乔知之的新娶的妻子,乔知之被苏幹供出而被抓捕,来俊臣带人搜查了他的府邸,不仅搜走了乔家的家传之宝雪玉,而且来俊臣早就看中了乔知之的妻子刘碧珠,借这个机会一并将她抢来。
刘碧珠担心丈夫生死,又不知自己命运,正伤心痛哭之时,门开了,只见来俊臣满脸yin笑,缓缓走了进来。
刘碧珠吓得连忙起身,后退几步,撞在床榻围屏上,来俊臣打量一下这个美貌女子,心中十分喜欢,他便假惺惺道:“你丈夫犯了死罪,圣上令我处决他,我很难办啊!”
“胡说八道!”
刘碧珠骂道:“我夫君才被抓,现在就要被处决吗?圣上再昏庸也不至于这么乱来,分明是你想要挟我!”
“哦!你居然骂圣上昏庸,想必是你丈夫平时教你,我又得到一条罪名,明天再好好拷问他!”
“无耻!”
来俊臣却毫不在意,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刚烈女子,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皮囊,从里面倒出一物,竟然是一根人的手指,上面还带着一枚戒指,来俊臣冷冷道:“你应该认识这枚戒指吧!”
刘碧珠认出了戒指,这。是她丈夫的手指啊!她一下子扑在桌上哭了起来。
来俊臣又将一份供状仍在桌上,“这是你丈夫的招供,承认他加入了兴唐会,我有圣上密旨,可以随时处死你丈夫,现在是给你一根手指,如果你让我不高兴,马上就是一只手,甚至一颗人头,你看着办吧!”
“你……想要干什么?”刘碧珠慢慢咬紧牙问道。
“很简单,你现在从了我,我就把这份供状烧掉,且饶你丈夫一命,否则,他今晚就会受尽酷刑而死,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刘碧珠慢慢闭上了眼睛,禁不住泪如雨下,来俊臣得意万分,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一把撕开她的胸衣
就在来俊臣低头之时,刘碧珠抓住了机会,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来俊臣痛得大叫起来,他恼羞成怒,从靴中拔出匕首,猛地一刀刺进了刘碧珠的胸膛
御书房内,来俊臣忍住肩头疼痛,将厚厚一叠材料呈给了武则天,“启禀陛下,这是苏幹的完整口供,由他亲笔书写并画押。”
武则天接过供状翻看了一下,又从御案下取出一只皮囊,将皮囊中的物品倒在桌上,几封信件和一块兴唐会银牌,这些证据加上口供比较完整了,可以令人信服。
武则天从中找出一封信,问道:“这封信上隐隐透露李元嘉在扬州招兵买马,他口供里有吗?”。
“有!”来俊臣连忙道:“陛下,在第三页,口供内写得很清楚,广陵王李元嘉在扬州一带暗中招兵买马,有数千人之多。”
武则天翻到口供第三页看了看,不由冷冷哼了一声,“萤虫之光也敢比皓月之辉,自不量力的东西。”
她又问来俊臣道:“这封信和供状的内容,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
“启禀陛下,还有两名抄录副本的主簿!”
“这件事除你之外,不能再有任何人知晓,副本也不准留,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了。”
来俊臣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必须要将两名知道内容的主簿灭口,不能打草惊蛇,提前走漏了消息。
武则天负手又走了几步,沉思了片刻,又冷冷道:“朕朝廷中的兴唐会高官不止他一人,再抓几个出来。”
“臣遵旨!”。
正如李臻的担心,苏幹一案渐渐扩大,苏幹又招供了十几名兴唐会同党,包括相国苏味道、门下侍郎薛元综、中书侍郎周允元、兵部侍郎孙元理等等高官,以及数十名中低层官员,来俊臣悉数将他们捉拿下狱,严刑拷问。
他又亲自带领数百名黑吏武士挨家挨户搜查,名义上是搜查证据,实际上搜查他们的家财,将大量的金银细软都当作造反资财收罗一空,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大臣们提到来俊臣无不恨之入骨,他的恶名令小孩夜间也不敢啼哭。
时间又了几天,苏幹案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事态也愈加严重,中书侍郎周允元熬不住酷刑,病死在狱中,甚至连位高权重的相国李德昭也被牵连,被苏味道指认为同党,武则天随即下旨免去了李德昭的相国之职,将他软禁在御史台审问。
左岸酒肆内,李臻、狄燕和孙礼坐在三楼的一间雅室内商量应对之策,李臻并不想参与来俊臣炮制的兴唐会大案,但孙礼的父亲孙元理却被牵连下狱,如果罪名成立,恐怕孙礼大理寺丞的官职也要保不住了。
孙礼叹了口气,“我算是看透了,当今天子根本不把大臣当人看,今天升你为相国,明天就将你下狱,连苏味道这样圆滑的人都难以自保,更何况别人,我这个卑官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关键是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不要像周允元那样屈死在大狱之中。”
李臻知道孙礼言不由衷,他极为看重自己的官职,熬了这么多年才一点点爬上来,哪里想丢掉官职,只是他无可奈何,才说这种无所谓的话。
李臻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明说,只得安慰他道:“周允元是因为为人过于刚直,平时得罪了来俊臣,才会被来俊臣趁机报复,遭遇酷刑而死,而令尊和来俊臣并无什么过节,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时,狄燕在一旁忿忿道:“简直是胡闹,听说连李相国也被抓了,他虽然是宗室,但他会是兴唐会的人吗?还有苏模棱,谁都知道他是缩头龟一只,连他都被定为兴唐会,那满朝文武都是了,还需要审什么,一锅端就行了。”
孙礼苦笑一声说:“其实狄姑娘说得对,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兴唐会,我父亲明明是武三思派系的,也一样被定为兴唐会,还有李德昭,他被抓是因为他的相权太大,威胁到了君权,苏味道是李德昭的铁杆党羽,所以一并铲除,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兴唐会不过只是一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装。”
李臻在一旁默默无语,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上官婉儿让他保持沉默了,这实际上是利用兴唐会造反而兴起的一次官场大清理,难怪武三思弹劾来俊臣没有用,就是因为来俊臣还有大用。
不过李臻还是觉得武则天利用兴唐会来打击李德昭等人其实是一个烟雾,为了掩饰她的真正目的,她的真正目的应该还是兴唐会。
“说说我父亲吧!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救他?”孙礼满眼期待地望着李臻,他和李臻做了不少事,对他的目光和头脑一向都很敬佩,他自己无计可施,只能向李臻求救了。
李臻想了想问道:“你能见到令尊吗?”。
孙礼点点头,“今晚我要去探监,给他送点东西,这是来俊臣给我们大理寺一点面子才答应。”
“如果能见到令尊,你就劝他不要和来俊臣硬顶,先把性命保住,可以承认自己和兴唐会有往来。”
“可是……要指证别人啊!我父亲哪里知道什么兴唐会的人?总不能胡乱冤枉人吧!”
李臻微微一笑,“不需要胡乱指认,只要指认广陵王李元嘉便可,至少什么往来书信,就说烧掉了,总之关于李元嘉的事情,来俊臣要求你父亲说什么,就让他招认什么,这样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也不用受太多的苦。”
“我知道了,多谢李统领的金玉良言。”
孙礼看了看天色,起身行礼道:“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了,先走一步。”
“孙兄尽管随意!”
孙礼匆匆行一礼便告辞而去,雅室内只剩下李臻和狄燕两人,狄燕低声问道:“你觉得这次兴唐会之事,我们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李臻摇了摇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依我的本意,当然不想卷入此案,可我们哪一次不是被迫卷入?事实上我已经身不由己,在成都射杀了杨沛,我们就已经卷入了兴唐会一案,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我们再次卷入的时间。”
狄燕也叹了口气,“女皇帝总是这么折腾,不知何时才是头?”
李臻笑道:“说不定这次折腾完以后,你父亲就要调回来了。”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狄燕急问道,他们家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全家团圆,父亲能不能官复原职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能调回京城来,他们每天在盼,李臻忽然说出这句话,怎能让狄燕不激动?
“是上官舍人告诉你的吗?”。
李臻笑了笑,“她没有告诉我这种事,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狄燕顿时变得无精打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种没根据的话最好别乱说,我倒无所谓,可会伤我母亲和祖母的心,她们天天都在盼望父亲回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根据,以前上官舍人就给我说过,女皇帝迟早会把你父亲召回来,关键是什么时候,一定会是一个节点,现在李德昭、苏味道被问罪,节点已经出现了,那么你父亲会不会就在不久后被召回呢?”
李臻的话又给了狄燕一线希望,她的眼睛变得格外的明亮,这一刻她真希望被李臻言中
给他送点东西,这是来俊臣给我们大理寺一点面子才答应。”
“如果能见到令尊,你就劝他不要和来俊臣硬顶,先把性命保住,可以承认自己和兴唐会有往来。”
“可是……要指证别人啊!我父亲哪里知道什么兴唐会的人?总不能胡乱冤枉人吧!”
李臻微微一笑,“不需要胡乱指认,只要指认广陵王李元嘉便可,至少什么往来书信,就说烧掉了,总之关于李元嘉的事情,来俊臣要求你父亲说什么,就让他招认什么,这样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也不用受太多的苦。”
“我知道了,多谢李统领的金玉良言。”
孙礼看了看天色,起身行礼道:“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了,先走一步。”
“孙兄尽管随意!”
孙礼匆匆行一礼便告辞而去,雅室内只剩下李臻和狄燕两人,狄燕低声问道:“你觉得这次兴唐会之事,我们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李臻摇了摇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依我的本意,当然不想卷入此案,可我们哪一次不是被迫卷入?事实上我已经身不由己,在成都射杀了杨沛,我们就已经卷入了兴唐会一案,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我们再次卷入的时间。”
狄燕也叹了口气,“女皇帝总是这么折腾,不知何时才是头?”
李臻笑道:“说不定这次折腾完以后,你父亲就要调回来了。”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狄燕急问道,他们家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全家团圆,父亲能不能官复原职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能调回京城来,他们每天在盼,李臻忽然说出这句话,怎能让狄燕不激动?
“是上官舍人告诉你的吗?”。
李臻笑了笑,“她没有告诉我这种事,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狄燕顿时变得无精打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种没根据的话最好别乱说,我倒无所谓,可会伤我母亲和祖母的心,她们天天都在盼望父亲回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根据,以前上官舍人就给我说过,女皇帝迟早会把你父亲召回来,关键是什么时候,一定会是一个节点,现在李德昭、苏味道被问罪,节点已经出现了,那么你父亲会不会就在不久后被召回呢?”
李臻的话又给了狄燕一线希望,她的眼睛变得格外的明亮,这一刻她真希望被李臻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