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士,你看我画的漫画怎么样。”午饭后,林小悠把自己这两年在不断创作和修改的漫画手稿拿给马赛柯看,“我可是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的,你的言论不许过于苛刻哦!”
马赛柯很是怀疑地接,认真地翻看了十几页,语气平静地说:“能看的出来你有点儿绘画能力,但是已经十多页纸了,我还不知道你主要想表达的是什么。不知道你想讲什么也就算了,可你的灵感究竟来源于哪儿?我没猜;“的话你应该是想要画反映现实讽刺社会的类型,这种题材的漫画很少见,不想让人感到很突兀的话,就用点心在里面。当然,如果你想延续这种理念,不如改画少女漫画,你画的人物很漂亮,又没有什么内涵可言,正好看这些漫画的都是和你一样智商的女生,你肯定会和她们引起共鸣的。”
“喂——!马博士,咱们不是说好言论不会过于\无\;“\小说苛刻的嘛!”林小悠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地向他嘟起小嘴儿。
马赛柯把漫画手稿子递还给她,声音仍旧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我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对你进行言论攻击了,可你画的漫画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拜读,我觉得我所说的话完全是仁慈之极。还有,现在不是都用数位板直接在电脑里面画么?”
“这样,我决定了,我要去找家漫画出版社投稿!”她把拿着漫画手稿的手在他面前用力一挥,“等着瞧吧马博士,待我的漫画出版成书以后,我一定要你连带膜拜地向我道歉!”
看着她斗志满满的样子,马赛柯也不好再打击她的自信心,于是有些敷衍地说道:“好,等你出版以后,我一定会主动向你深表歉意的。”
“哼——!马博士,到时候你对我的道歉最好是史诗级的!”林小悠给他来了一个华丽丽的转身,秀发嗖地一扫,险些抽打到他的脸上,“我走了,想我的话你一个人默默掉眼泪就好。”
马赛柯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是苦笑一声好,还是嘲笑她一声好,最后只得轻叹一声,希望她的自信心别太被受挫才好。
林小悠带着漫画手稿,风风火火地打车杀往距离花香维也纳最近的一家漫画出版社,她现在可谓是斗志高昂,胸有成竹,自信心像马赛柯一样几乎完全爆棚的她,此时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出版社给否决的这种可能。
出租车停在一栋二十三层的写字楼前,按照手机搜索显示出的具体位置,这家漫画出版社位于写字楼的第十一层。推门下车,林小悠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又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打气,而后满怀希望地踏进了写字楼的大门。
林小悠与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交涉了十几分钟,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情地拒绝了她,原因和马赛柯所说几乎一致,但即使如此,也没能把她心中充满斗志的火焰所浇灭。这家不行,那就换下一家,继续手机搜索,然后再次打车前往,这样周而复始了三四次,林小悠终于开始有点颓然,之前的信心虽然没有完全被湮灭,但连续的几次碰壁已经如浪潮一样拍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这个时候她已经跑至快到H市三环边儿上的地方,距离市中心的花香维也纳更是越来越远。
最后一家了,如果再不行,那也只好打道回府了——林小悠这样想着,走进了三环边儿上的一家小出版社。接待她的是一名大月复便便的中年男子,他有一只长满粉刺的酒糟鼻,说起话来抑扬顿挫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和善。可是这名和善先生却没有给林小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给她的漫画提了数不胜数的意见,然后要她重新修改,再然后用电脑进行后期,待她把漫画修改到令他满意的程度,是可以先印刷一千本来探探路的。
林小悠对此深表怀疑,因为和善先生所说的修改,几乎和重新开始一个故事没有任何区别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在说完这句客套话以后,林小悠转身后便立即像是一朵枯萎的花般没了神采,有些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之前的自信心在连续碰壁后受到了严重的击打,她现在的心里很乱很乱,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认可,另一方面是她在马赛柯面前夸下海口,这样子肯定又要被他冷嘲热讽了,一想到他要对自己毒舌,林小悠就觉得失落加惆怅。
她没有急于打车回家,而是在三环边儿上来回转了转,H市有一条很长的环城所流淌的护城河,她沿着这条河道漫无目的地游走。天气很好,可她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走着走着,林小悠越想越难过,之前的自信心有多强硬,现在心里的失落感就有多深刻,她突然自己并不是害怕面对马赛柯的刻薄,而是他所说的难听话居然都是正确的,这让她非常的不爽。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正确的样子?为什么他永远在任何方面都很厉害,就连漫画这种领域居然也有涉猎。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开始对他的博学,他的聪明所吸引。一方面讨厌他讨厌的要死,一方面却又情不知所起地对他加以喜欢,如此矛盾的心真是快要折磨死她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小悠的思绪,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滑动接听。是马赛柯打来的。
他开门见山地问:“林小悠,你还不打算回来?难道你手机显示时间的功能损坏了?”电话那边充满男性磁性的声音低低摩挲着,刺激着她的耳膜,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他又接着强调说,“晚饭已经要做好了,我不希望你再次上演昨晚的场景,否则我绝对会把你赶出家门的。”拥有这样好听嗓音的人,竟然总是说这种令人生厌的话,还真是愧对老天对他的厚爱!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我等下就。”
马赛柯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换了语气说:“我研究了个新发明,等你回来看看。”
“好,就这样,挂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大声对他吼一嗓子,告诉他自己因为他已经快被煎熬死了。
这份意外的感情看似来得很突然,其实早就蓄谋已久,在她毫无预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声无息地在心底慢慢生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