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眉头紧缩,半笑半打趣道:“你怎么对公孙曌突然感兴趣了?自从你将公孙曌关进无间地狱之后,可从未对他留过半分情面的,也真是难为他对你的情深意重了。”
现在云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狼城,奴夜青想趁着这个好机会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公孙曌救出去,她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可是从假阿奴口中得知公孙曌被云陵关押在无间地狱,要想进入无间地狱必须通过云陵施法才可以,她狠狠打了下云陵的手臂,转身背对着他,生气道:“无论公孙曌再对我情深意重也无法与你的爱比拟,你是我的夫君竟然随意就拿你妻子的名誉和别的男人开玩笑,我听后真是心若刀割。”
云陵只是开个玩笑,想逗奴夜青开怀一笑,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惹得她生气了,他急忙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温润的嘴唇轻轻摩擦在耳畔,潮湿的鼻息有意无意的拍打在奴夜青的脸上,她心里仿佛瞬间开出了美丽的花,随即一阵狂风吹过飘落一地,她仿佛看到云陵的欺骗、利用,甚至残忍,她不由的浑身一怔惊慌失措的推来云陵的怀抱跑走了。
“阿奴你怎么了?阿奴——阿奴——”云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着奴夜青的身影消失在人山人海之间的魔军之中。
肆意的狂风狠狠的拍打在脸上,滚滚而流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奴夜青疯狂的奔跑着。两侧的魔军风一般划过她的身旁,就算跑得再远依然无法甩掉她心里的痛苦,白暂的手指上尖锐的指甲陷进掌心。钻心的疼痛让她混沌的脑袋有了片刻的清晰。
直到她跑到了魔军的最后方,望着疯狂旋转的沙尘暴像凶猛的猎兽一般想要冲破结界飞进来将里面所有的人带走。
忽然,隐隐约约凄惨的痛苦的申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奴夜青听到声音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转眼就看到蝶姬被巨大的铁链拴住手腕和脚踝倒挂在空中,带着闪电的无形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身上,粉红色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在外的肌肤上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奴夜青大吃一惊,暗道。青龙鞭,曾经一幕幕被抽打的画面浮在眼前,她经历过才深深知道被青龙鞭抽打后的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比世上任何刑具都要残忍。她仿佛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颤颤巍巍道:“蝶姬——蝶姬——”
凄惨哀嚎的蝶姬虚弱的拾起眼皮,双颊之上的血泪汩汩而流,空洞乌黑的眼眶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吓得奴夜青差点跌坐在地,蝶姬牵强的轻扬嘴唇,冷笑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已经说到很多次了,少卿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安魂咒如何诵读,你要杀要剐系从尊便。”
奴夜青上前几步。微微抽泣道:“是我——巫忆——”
“巫忆——”
蝶姬冰冷的表情瞬间软化,急声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走,此次魔军几乎动用了魔界三分之二的兵力来围剿狼城,狼城寡不敌众更不知敌情,而且少卿没死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魔尊耳中,我已经设法让魔尊相信了假合魂铃就是真的,可他并不知安魂咒的诵读,在无法让合魂铃施展威力之前,在没有识破合魂铃是假的之前我还死不了,所以我会尽力拖住他们进攻狼城,在这期间你带着少卿快逃命去。”
“不——不——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少卿他离不开你。”奴夜青边哭边摇头。
“我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若是我的死能换取他的活,而且我也能不负莫邪,两全其美的结束我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我死而无憾了。”
“你别说这些,要想解决你亲自去告诉少卿,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奴夜青飞身而起躲过青龙鞭的抽打,看到捆绑蝶姬的绳索竟然是勾魂索,勾魂索极其难解,不过还好并未从蝶姬的琵琶骨穿过,只是将她的手脚捆住了而已,
她轻轻扶住蝶姬下坠的身子,心疼的看着她黑洞洞的双眼:“是谁干的?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报仇。”
蝶姬黑洞洞的双眼中和着脓血的眼泪滚滚而流,就算她能活着出去,可是莫邪呢?他还在魔尊手中,她在也看不到他了,还有少卿,若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心碎的,以前她总是自私的考虑自己的感受,结果将少卿、莫邪和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她不能在自私下去了。
在奴夜青施法解开勾魂索的一刹那,蝶姬推开奴夜青的双臂向着迎面而来的青龙鞭撞去,奴夜青眼疾手快,飞身而起将蝶姬的身子紧紧护在怀中,而自己生生受了一鞭,顿时皮开肉绽的微弱声音在奴夜青的耳中仿佛雪落的簌簌声,熟悉而又疼痛。
蝶姬看到奴夜青替自己挨了一鞭子,惊呼出声,双双落在地上,她搂起奴夜青,哭泣道:“巫忆——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
勾魂索被断开,轰隆的巨响将魔军引了团团将她们二人围在中间,奴夜青给了蝶姬一个安慰的笑,忍者剧痛搀扶着蝶姬起身毫无畏惧的仇视着周围的魔军。
她们被魔军押着来到了望峰台下,云陵正站在望峰台上观望前方红菱和狼城少卿带领下的修仙者相互交恶,他得知阿奴私自斩断勾魂索救出蝶姬之时还受了一下青龙鞭,整个人心神都不好了起来,飞身而下,紧张的查看奴夜青的伤口,被她狠狠赛开。
云陵意外之极,却并没有表现出超乎异常的紧张,愣了半响,超出奴夜青预料的平淡让她不安了几分,一阵冷冷的声音传进了耳床:“你以为你假装成阿奴的模样就能逃过我的眼睛,我让你意外撞见蝶姬就是想要让你自己露出马脚,没想到你还真单纯。”
奴夜青浑身一愣没想到她的假身份早就暴露了,扫了眼血流满面的蝶姬,转头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阿奴,那你为何不将我早早抓起来去狼城交换你的人呢?你可知道,我若是没在规定的时间内,阿奴将会被杀死。”
忽然,表情冰冷的云陵冷冷轻笑,走到奴夜青身前,侧头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我让她前去赴约就是为了让真正的阿奴回到我身边。”
奴夜青整个人都僵硬了,她雕塑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瞪着云陵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渗人的恐慌,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她结结巴巴道:“你——”
云陵温柔的笑意在嘴角画开,从走手上轻轻取下杜鹃花戒指晾在奴夜青面前。
怎么会在他手中?她明明记得在狼城时为了换取堕胎药她将杜鹃花戒指给了一位神秘诡异的婆婆,怎么如今落在他手中了?
她正在思虑之间,只见一个长相普通却有半边脸隐藏在黑纱之中的男人,眼中笑意浓浓的看着她,那双绿光闪烁的眸子仿佛夜灯下闪闪发光的碧玉,阴冷恐怖,他幽幽施法高大的身子逐渐的萎缩成一个婆的模样,是她,她就是那个奇怪药铺的老板。
没想到她是魔族人。
千算万算终究没能算过自己的粗心大意。
在奴夜青的强烈要求下,蝶姬没有被在关押起来受刑,并且派了专门的人去帮她疗伤,他和云陵二人站在望峰台上静静的望着前方,每一个仙者的纷飞魄散都会牵动她的心,她设计潜入魔军阵营就是为了能将伤亡降到最低,可是没想到傻傻的跑进了别人的圈套。
云陵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依旧是以前那个懵懂单纯而又爱管闲事,喜欢弘扬正道,除魔灭妖的小丫头,只是为何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远了,远的让他害怕,难道是身份变了?可是她是魔,自己也是魔,有何不同,他们的结合是上天恩赐的。
“阿奴——你可记得在魔族地阙宫时,你问一个小孩他冷不冷,然后还将他抱在怀中替他取暖?”云陵仿佛走进了美好之中,满脸的幸福恍如隔世。
面无表情的奴夜青身子一怔,那个小孩?她当然记得,胖嘟嘟可爱的小孩就像他弟弟一样,可是她除了那一面之缘外就再也没有见过。
“是我,我就是那个小孩,你知道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旁,可你却从来没有觉察到我的存在,直到后来你在百兽林踩了我一脚——”云陵说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那些她怎能不记得,现在时日在梦中她也会将那些美好的记忆重演,可是那些记忆都是被他计划好的,如果被欺骗,再美好的记忆她也都不愿想起。
奴夜青冷冷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已经不记得了。”
云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凝视着冰冷如铁的阿奴他的心瞬间就碎了。(未完待续……)